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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鸿渊见琼羽,一瞥输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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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琼羽身穿铠甲骑于马上,数万士兵自觉排成四列,秩序井然的跟着她进了城门。

    一时间,全城百姓夹道相迎,热烈程度堪比当今皇帝即位之时,无一不崇拜这个夏国“唯一”的女将军——叶琼羽。

    两年前,敌国大军压境,朝廷派去数名大将皆惨死于战场,皇帝沈云霆又惊又怒,无奈发下征集令:能退敌制胜者,赏黄金十万两,赐免死令牌一枚,承其九族永享安乐之福。

    征集令全国皆知,却无人敢摘令自荐。

    在敌国大军占领夏国第三个城池后,有一刚过及笄之年的女子摘下征集令,手握一把开刃长剑进宫去见了皇上。

    这名女子便是叶琼羽。

    在沈云霆怀疑的目光中,她用那把泛着冷光的长剑,打败了十八个身强力壮且从小习武的男子。

    沈云霆虽还有疑虑,却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叶琼羽身上,赐她虎符,封她为护国将军,命她统领十五万士兵北下退敌。

    叶琼羽从此成为夏国史上第一位女将军。

    北下第一年,叶琼羽带兵收复三座城池,沈云霆大喜,提拔叶琼羽的父亲叶林为户部侍郎,掌一国之财富。

    北下第二年,叶琼羽退敌国兵马于边境之外,取敌国大将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致敌国兵力元气大伤,再不敢犯。

    如今叶琼羽凯旋归来,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在皇宫里等着她的人,只会比敌国大将更可怕。

    待安顿好数万士兵后,叶琼羽先去御书房见了皇帝,将虎符归还给了沈云霆。无论她为夏国做了多大贡献,都不能将重权握在手里,否则必将引来皇帝猜忌。

    沈云霆对叶琼羽此番行为甚是满意,赏她黄金白银各十万两,又如约赐她免死令牌一枚,并升其父叶林三年俸禄,笑着夸她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夏国第一女战神”。

    叶琼羽离京两年久战于沙场之中,从未吃过败仗,自她北下退敌的事迹被广为流传后,便被百姓称之为“夏国第一女战神”。

    这个名号实在太过响亮,已然是到了比沈云霆这个一国之君还要受百姓崇拜的地步。叶琼羽的心思百转千回,忙称愧不敢当,见沈云霆毫无责难她的意思,便与叶林跪扣谢恩,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沈云霆抬手扶起两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叶琼羽,漫不经心地问:“叶侍郎,朕没记错的话,叶将军今年已有十七了吧?”

    叶林恭敬地答:“回皇上,小女今年确是十七。”

    沈云霆缓缓地点了点头,眸底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他像是随口一提,听到叶林的答复后便没有了下文,叶琼羽却知道他是在刻意提醒自己——她该嫁人了。

    至于要嫁给谁,却不是叶琼羽自己能决定的。

    而无论皇上想让叶琼羽嫁给谁,叶林为了他自己的仕途都会欣然接受。

    父亲从来是个极为自私的人,叶琼羽一直都很清楚。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忽然走进来,低首道:“皇上,太子有事求见。”

    沈云霆闻言看了一眼神色清冷的叶琼羽,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叫他进来。”

    “是。”

    小太监退出门去,片刻后,太子沈鸿渊端着一碗莲子汤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沈云霆道:“太子何事求见?”

    沈鸿渊将手中的莲子汤交给皇帝身边的太监,“汐儿听闻父皇近日总是咳嗦,便亲手熬了这碗莲子汤托儿臣送过来,还请父皇得了闲时趁热喝下。”

    沈云霆听后当即沉下脸色,讽刺道:“她到是会拉拢人心。”

    沈鸿渊有些不悦地抿起嘴唇,“父皇,汐儿只是担心您的身体而已。”

    沈云霆拧起眉头教训道:“这点小事以后让婢女来做就可以了,你身为一国太子不在东宫处理政事,却端着莲子汤往朕的御书房跑,让那些大臣们见了成何体统!”

    叶林适时开口:“太子也是一片孝心,还请皇上莫要动怒。”

    沈云霆命人将莲子汤端走,压下怒火看向垂眸不语的叶琼羽,突然问道:“叶将军可会下棋?”

    叶琼羽谦逊回道:“略懂一二。”

    “哦?想不到叶将军不仅会带兵打仗,竟然还会下棋。”沈云霆的眼底已不见半点怒意,饶有兴趣地道:“正好今日太子也在,叶将军坐下来与太子切磋切磋棋艺如何?”

    他虽是问话,却不是在征求叶琼羽的意见。

    叶琼羽猜不透沈云霆在想什么,圣心自古难测,她也只得应下。

    沈云霆命人搬了棋盘来,待两人落座后,他就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

    沈鸿渊率先落下棋子,一时好奇百姓口中的“女战神”是个怎样的人物,状似不经意地瞥向对面的叶琼羽,不由暗暗惊讶。

    沈鸿渊是知道叶琼羽的事迹的,她带兵北下那年,沈鸿渊刚被封为太子不久,是以他每次上朝总能听到从边境传回来的喜讯,直到最近叶琼羽退敌回京,边境的消息才少了许多。

    他原以为,叶琼羽当年既然能以一己之力连续打败十八个壮汉,想来也是个体态丰腴的女子,却不想是眼前这般清丽人物。

    叶琼羽敛眸而坐,让人窥不见她眼底的情绪,微微上扬的眼尾带了点凛然的冷意,一头长发如男子那般高高束起,浅色的双唇未抹半点口脂,使得她那张淡漠的脸看上去有几分英气。

    沈鸿渊见惯了那些或柔媚或妖娆的女子,她们大多数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而如叶琼羽这般沉静清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叶琼羽单薄的身子穿戴着笨重的铠甲,却并不显得违和,沈鸿渊不禁想象出她带兵打仗的样子,不知是否也如现在这般淡定从容?

    沈鸿渊生平第一次觉得,女子并不一定非要依附于男子才能在这世上生存下去,就像叶琼羽,她便是一生不嫁,依然可以独立于世,受万人敬仰,流传百世芳名。

    沈云霆忽然出声道:“太子,这局你输了。”

    输了?可他们这局明明还没有下完!沈鸿渊半是惊讶半是不解地看向棋盘,只见叶琼羽的白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包围了他的黑棋,无论他再将棋子落在哪里,都必输无疑。

    沈鸿渊既已勘破棋局,两人便没有再下的必要,他只得把手中刚执起的棋子放回棋罐,“叶将军棋艺高超,本宫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