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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率军行至垓下下寨。钟离昧已经三天不吃不喝。
萧钰来到关押钟离昧的地方。
“你便是钟离将军?”萧钰颇为欣赏地看着这个俊美男子。
钟离昧只是淡淡的看了萧钰一眼,没有理她。
“听说你不饮不食。”
钟离昧仍未理会她,他以为这女子定是韩信派来的:一为劝自己勿要绝食,二为劝自己降了他。可惜,美人计对他钟离昧不管用。
他的心思又怎么瞒得过萧钰。萧钰蹲下来,直视钟离昧。
“你腰间的英雄令是霸王赏赐,所刻智谋二字,对吧?”
钟离昧触摸英雄令,心中凄苦。
自从韩信擒了他,却并未召见他,只是关着他,并令手下将士不得伤害或加害他。韩信率军北归,他心有疑惑,未曾听到霸王败亡的消息,也不曾听到霸王成功突围的消息。
他迫切想知道有关霸王的消息,或生或死,却无人告诉他。
钟离昧并不知道韩信为了救他是煞费苦心,生擒钟离昧是韩信下的密令。钟离昧是楚项羽麾下一员武艺超群的上将,曾多次在战场上给刘邦以沉重打击,刘邦对他很是记恨,若知晓钟离昧被生擒,绝不可能给他活命的机会。对于这些骁勇楚将,刘邦才不会有招降之心,逮一个砍一个,恨不得能逮一船,一杆子全打死最省事。
“你不想知道霸王的消息么?”萧钰压低声音道。
“你知道些什么?”钟离昧情绪激动,这可是他最关心的事。
帐中只有他二人,但萧钰不想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被帐外的士卒听到。她小声道:“霸王成功突围回到江东,聚得十万精壮,且有范老先生再度出山辅助。”
“此话当真?”钟离昧简直不敢相信,不过最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范增居然还活着。
“当然。要不是范亚父妙计,韩信怎么会轻易退兵。”
没错,让萧钰自称是尉缭传人且与韩信相面,全都是范增的计谋。要离间韩信与刘邦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另外,蒯彻的推波助澜也在范增的预料之中。只要韩信心生叛离之心,一旦做出叛变之举,绝无可能再与刘邦重修就好。
“这实在是太好了。”钟离昧开怀大笑。还有什么比这值得更高兴的事。
“韩信不忍杀你,你要好好利用他的不忍,求他放了你。霸王现在需要你。”
“多谢姑娘指点,钟离昧方才对姑娘无礼,还望姑娘见谅!”钟离昧相当感激萧钰,诚表歉意。
“谈不上什么无礼。我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得先回去了。”
“敢问姑娘芳名,钟离昧日后必当重谢。”
“微名不足道。”萧钰欲离开。
“姑娘。”豪杰之士大概都讲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钟离昧觉得这位姑娘对他有大恩,有朝一日,他钟离昧必还。
萧钰笑道:“你若能随霸王杀回中原,就一定会再见到我;但如果这一次你们连刘邦还收拾不了,你也就不必知道我是谁了。”萧钰说完便离开了。
钟离昧笑了笑,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子。
过了一段时间,钟离昧冲帐外的士卒嚷道:“告诉韩信,我要见他。”
士卒禀明了韩信。
“钟离兄,听说你要见我,莫非你想通了?”韩信是想收钟离昧为己用的。
“韩兄,你若还念及我俩曾经在霸王帐下效力时我对你多加关照的那份情义,你就放了我,或者,你也可以杀了我。”钟离昧虽然感激韩信没有对项羽赶尽杀绝,却也不会就此归顺于他。当然,若项羽不死,他钟离昧只会效忠于项羽.
“钟兄,这是何必,项羽重视你,难道我就不重视你?你跟项羽是兄弟,难道我们不是兄弟?以往你投效他,今天为何不能投效于我?项羽能给你的,我韩信双倍奉上。”
“韩信是我钟离昧的兄弟,而霸王是我钟离昧的主公,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可项羽他不是一个好主公。”
“霸王待其它人如何,我管不着,可霸王待我不薄,我绝不能背叛他。士为知已者死。”
“钟离真是宁可死也不愿降我?”韩信作最后的试探,其实他是了解钟离昧的。
“上天入地,赴汤蹈火,钟离昧只为霸王一人。”
韩信内心有所挣扎。韩信放项羽一马原为保自己性命,他不敢保证日后项羽不侵犯他。倘若日后齐楚开战,今日放过钟离昧,就是为自己留下后患。如范增预料的那样,叫他真的对钟离昧痛下杀手,他终究是于心不忍。也罢,放了一个项羽,又何吝再放一个钟离昧。
谁又说韩信不是个妇仁之仁的人呢?
这个时局如此紧张的时刻,有两个人竟还有心情观赏歌舞。
“准南王好兴致呀,仇敌未灭,先就莺歌燕舞乐上了。”彭越入帐道。
“呵呵,梁王赏脸,是我英布荣幸。”英布起身相迎。
彭越就座,侍女奉上美酒佳肴。
“未知淮南王有何打算呀?”彭越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后道。
“什么打算?”彭越问得突然,英布一时未反应过来。
“淮南王今天邀我前来,不会只是简单的请我看歌舞表演吧!”
“哈哈哈。这么快就被梁王看出来了,这戏不好看了。”英布一挥手,歌妓舞妓鱼鱼贯而出。
“淮南王认真了。”彭越道。
“性命悠关的大事,不认真不行呀。”
两人都挺沉得住气,谁都没有先捅破那层纸.
待对饮几盏后,英布打开了话匣子。
“齐王韩信撤军,不知梁王有何感想?”
“韩信本属汉王臣下,为那刘邦立下许多汗马功劳,我想他应该是怕被刘邦忌惮功高盖主,终落个文种般下场,故而北归吧!”
“梁王分析的在理,那韩信作了决定,如今,你我是不是也得作出个决定?”
“韩信和你我不同,他是刘邦的下属,你我则是刘邦的盟友。”
“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同,都为王,享受的待遇一致,同样都是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韩信的野心比你我都大罢了。”
“乱世之中,发点乱世之财,不容易呀!”
“哈哈哈,梁王这话说得实诚。敢问梁王一句,你可会毫无顾忌助那刘邦消灭项羽?”
“怎么,淮南王是心生退意了么?”
“不瞒梁王,我倒并不看好刘邦。”
“那你看好项羽?”
“没有韩信相助的刘邦怎能打赢项羽?项羽的神勇,不要说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我曾与他交战,战必溃。”英布还是很佩服项羽的。
“说到这里,我同样很是惭愧,我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彭越也挺服项羽是个有本事的人。
“你我都佩服他,却都不愿归顺于他。”
“话说回来,其实项羽对淮南王你还是很不错的,他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还是反他了,这点,我倒颇为费解。”彭越说的是事实。项羽挺看中英布,确实也没有对不住英布的地方,关于英布的背叛,不得不说像个谜。
“可能是天生有反骨吧。”
“哈哈哈。”英布不羁的回答,彭越听了直乐。
“梁王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接下来将如何看待行事发展?”英布试探。
“我的生意不如淮南王你做得大,既然连你都萌生退意,我又何故冒险激进?”
“哈哈哈,倒底是生意人,不干赔本的买卖。来,我敬梁王一杯。”
两人默契上了。他二人当然都想保存实力,自己的小算盘打得贼响。表面上二人还属刘邦盟友,却已经是貌合神离。正如张良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