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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龙转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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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儿“、“小姐“、“姐姐“

    慕府里一片嘈杂,大小姐被搀扶到床上,地上还散落着打碎的碗盅瓷片。众人围成一圈,边哭边叫着她。明天就是去平阴王府的日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那平阴小王爵是极要面子之人,倘若明天不能按时去平阴,怕是整个慕府都保不住了。本来珞璜城内就风言风语,妇人们都传慕家小姐与杨家公子是一对璧人,平阴老夫人棒打鸳鸯,气的平阴老王爷下令要大办特办,让整个郡域都知道!

    “这、“慕老夫人坐在床尾握着大小姐的手,泣不成声“这还得早做打算,自戕是重罪,过几个时辰,迎亲的轿子就来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慕大人夫妇两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当初若不是慕大人想攀附权贵,四处吹嘘自己的女儿,想用女儿的美貌换仕途的高升。谁知没招来皇家的青睐,却招惹了破落的平阴王,点名要娶慕家女儿做小王爵庶夫人。这平阴王府虽是中落的封侯,可也毕竟有家兵、有封地,是慕家万万不敢得罪的。

    “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慕大人丧气的说到,拍着大腿,一屁股坐了下来。“都是你宠的,让她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无法无天,叫我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你倒怪起我宠她,要不是你在外吹嘘,能有这桩子事儿吗”慕夫人一手指着慕大人,一手抹着泪说到“我辛辛苦苦的操持着这个家,出了事都是我的,落得好全是你的”

    “行了,行了!”老夫人呵斥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说了佳儿也醒不过来,让梓烨代替她姐出嫁”

    一旁的慕梓烨惊道“祖母,我...”

    慕大人看都不看这二女儿,打断的说“虽是双生胎,可梓儿相貌平平,如何骗得了平阴小王爵,那小王爵可是在玉舞楼厮混的常客,娘你也不想想”

    “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老夫人瞪着说道。

    那慕大人见老夫人的神色,愈发慌张,这些年从没见娘亲有过如此的发慌,如今慕家上下命悬一线,想到这不禁心里更凉了一些,张着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夫人看到儿子的样子,心里心疼,鼻头一酸,说“梓烨相貌虽不及姐姐,可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更何况是我慕家倾注心血养大的闺秀,任它再高的名门,那也是没得挑的,天下竟有你这样的父亲,卖女求荣不成,还将自己的女儿与那勾栏瓦舍的戏女做对比,如若还犹豫,那就等着轿子来的时候坐个拒婚的口实,我慕家也将不复存了。再说,外面只传慕家女儿绝色之姿,可没说是哪个女儿。如今小王爵问都不问,点名要娶佳儿,怎么不能让梓烨替佳儿出嫁了?让贴身的婢女换过来伺候,佳烨就是梓烨,梓烨就是佳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没等慕大人说话,梓烨便一下跪倒在地,哭诉到“祖母,我,我、我不嫁那小王爵,如果姐姐迟迟不醒,我宁愿一生守在慕家,也不愿去那没有明天的混混子身边做什么庶夫人”

    慕大人一巴掌扇到梓烨的肩膀上“住嘴!是想让我们全家现在就全部脑袋落地不成,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王爷肯让我慕家的女儿做庶夫人,已是很看得起你爹爹我了,你如若不知好歹的拒婚,那就现在全家一起吊死吧”

    见慕大人气到发抖,慕夫人赶紧扶住女儿,缓缓说道“梓儿,我知道你看着姐姐这样,心里也不情愿,可你姐姐是因为中了那杨家的公子邪,才不愿出嫁。细想起来,小王爵虽混了些,可这门第得须慕家几代人兢兢业业才够得着,他如今一心想娶我慕家女儿,是我们的福分。更何况还亲自来下了娉书之礼,小王爵那正夫人是皇上亲封,夫妻不睦,从不过问任何事情。侧夫人虽受宠,可久不怀孕,小王爵又是个心疼咱们女儿家的人。你去了也受不得什么委屈,若是生子,又有加封,此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慕梓烨心里十分委屈,自己已有心上人,虽那人并不知道是她,可也心意相通,是真正的金玉良缘,却不能宣之于口!再说这平阴王府欺人太甚,不曾过问便下了聘书,又以良辰吉日为说辞催着进门,给个夫人的头衔罢了,和买妾买婢有什么区别。如今姐姐十天半月的是醒不过来了,慕家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除了她还能有谁来救整个家族呢。弟弟在外戍边许久,要是真的不嫁了,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嫁!只能嫁!不得不嫁,没有选择。又是无可奈何,从小到大,活在姐姐的背后,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心酸!就连生死也不能选择。也罢,就让我为这慕家再尽一次孝吧!

    “我嫁,娘,此后我便是慕佳烨”

    听到慕梓烨这么说,一家人的表情都轻松了几分。

    “快,香兰,带二小姐休息一下,明天好好打扮一下,务必给二小姐贴妆,一定要和大小姐一样的妆!”慕老夫人吩咐了婢女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佳儿。

    婢女带着二小姐离开。

    此时,慕夫人对老夫人恭敬的说“娘,你也快些去休息片刻吧,明天的出阁,少不得应付宾客”

    老夫人拄着手中的拐杖,慢慢起身,徐步离去,慕大人夫妇和几个婢女跟在老夫人身后一同离开。

    走时,佳烨的小婢女小声问道老夫人的贴身侍女“春照姨,我们小姐不会……不会醒不来吧!”那老婢女轻拍小婢女的肩膀说到“放心,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医士说了并无性命之忧,少则十天半月不就醒来了,你好生照顾着就是”

    一听到这话,小婢女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又开始掉了下来,老婢女低声呵斥“快把眼泪擦掉,夫人说了不准哭,你这是想被赶出去不成!”小婢女的肩膀抖动着,把眼泪往里转。走到床边,握着大小姐的手,定定的看着白天还活蹦乱跳的大小姐,心想:都看开了要出嫁,怎么突然又寻死了呢?若是想寻死,半月没出门的小姐又如何寻得那药呢?也罢,小姐待我好,我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让小姐恢复。

    两个时辰后

    平阴王府迎亲的礼队敲锣打鼓的过来,隔着半条街都被吵到不行。

    慕梓烨看着镜中的自己,贴了妆,平添不少姿色,在红礼服的衬托下,气色也显得更好了,真正也配的上聘书当中的毓秀之姿了。戴上面帘,半遮半掩,更显别有一番风味。

    “小姐,小姐”香玉边喊着边进来“平阴王府的迎亲轿到了,老爷和夫人让我来接您出去呢”

    慕梓烨起身跟着香玉走出,到门口时,她将一只银镯子给了在门口的香兰,“香兰,我也没有太值钱的东西,这一别,之后怕是再难相遇了,我们主仆缘分至此了,你在这个家要好好的”

    “小姐,我不要!你收好”

    “我嫁入平阴王,不愁没金银珠宝,你快快收下,照顾好主子,更要顾好自己”

    说罢,慕梓烨走了出去,一路跟着香玉,来到大门口,看着这气派的轿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