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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仁化早早就起来准备行囊,期间叫了好几回周不二,可他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纹丝不动,想着不来点狠的估计他都能睡到晌午。
又是一个不复日,周不二又睡得很死…这周仁化也是奇怪的很,好像每次不复日出现的那几天里周不二都很能睡,也没见过犯瞌睡的样子,就是一觉下去要睡很久才醒,好像有什么规律似得。
不过今天可是要赶路的,容不得他这么睡下去了。
“这么好的天气,就知道睡!别人家的孩子一大早就出门玩去了,这小子倒好,怎么叫都不醒。”
周仁化有点生气,舀了瓢清水就往房里走。
此时我们的不二兄正做着奇梦,睡得正香…
“哼,何方妖孽!竟敢扰我安宁!”
周不二枕着手,察觉了对方靠近,便怒睁双眼,飞身而起,言语中充满了不喜。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会败在我的手下。”
来者也不惧这周不二的话,不卑不亢。
“哈哈哈笑话,我周某此生未尝败绩,更可况你这...这啥东西啊?”
周不二听闻更是暴怒无比,瞪着眼睛,胸口起伏不定,略带疑惑得打量着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东西。
“好啊,就凭你这一只烧鸡怪也妄想跟我周不二大王作对,真是笑死我了,看我今天怎么吃了你!”说罢便挥舞着拳头,冲去与那烧鸡缠斗了起来。
这刚捉住敌方的破绽,还没来得及张嘴去咬,突然就被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啊啊啊,我的腿!!”
周不二刚一醒转便呜呼哀嚎,刚才哪怕是多出一招,这腿也吃上了啊!哎…也不知道这梦里的烧鸡滋味如何。
虽说这水是泼的心中畅快,但也被周不二这胡言乱语给气的不行。
“腿什么腿,你腿不是好好的长在你身上吗!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一早就带你出门吗,你就给我睡成了这幅德行?!”
见此情形周仁化很是生气,手里的青瓢作势要打。
“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干净衣裳我都给你拿好了。”
“我说的是鸡腿,又不是我的腿。”周不二小声嘀咕着,“我爹耳朵啥时候这么灵了?”
“昨晚你不是才吃过吗,你这小东西就这么好吃?!这要是还不找人给你管教管教,早晚吃成个祸害!锅里热着昨晚剩的半只,你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咱们就上路!”
他是真心气不过这小子,心想着,那地方想必吃食甚好,这小子该不会终日不学习就晓得吃吧?内心极其不安。
听闻还有烧鸡吃,周不二也是开心的不行,麻溜的爬出了被窝。
“爹爹,你要带我去的学堂在哪啊?很远吗?那好玩吗?同学多吗?饭菜好吃吗?...”这小子坐在桶里叽叽喳喳的,玩得水花四溅。
周仁化站在边上背着手,看着远方若有所思:“说远吧,要是没人指点,估计一辈子都是寻不到的。要说近呢,也挺近,翻过两座山也就半天的路。”
锅里的香气四溢,闻得不二是馋的口水直咽,胡乱擦擦就起身穿衣,进屋里吃去了。
看着桌上抱着烧鸡瞎啃一通的不二,周仁化心里也是欣慰:“薇兰啊,你看见了吗?当初你怀里的那个小不点,如今也这般活泼了,咱们孩子长大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进了屋,给不二准备要带的行囊。
……
这是周不二第一次离开青林镇,一路上这里玩玩那里碰碰,好奇的问个不停。
“爹!爹!这蛇崽子怎么不一样啊!好好玩啊,我能养它吗?爹!你快看啊!那是果子吗!这东西肯定能吃吧!”
周不二兴奋的指着面前一棵十来丈高的树上,结下的许多颜色艳丽的果子,回头问道。
周仁化则缓步跟在不二身后,手里握着那把晶石斧头,神情多了几分小心,这可不是什么寻常小树林。
看着树上一串串绿莹莹的果子异常的娇嫩新鲜,周不二是口水直流,不过他也没天真的就伸手去摘,而是先问了一嘴。
“好看吧,这东西可不能吃。你顺着串子往树梢上看看?”
周仁化存心想吓周不二,便怂恿他抬头望去。
小家伙个子本就不高,这头抬得都快后仰摔跤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串子顶上盘着一只只青绿色的蛇,这串子也不是树上长出来的果子,而是这蛇的尾巴。
看着那扬着的三角蛇头,吐着鲜红的信子,盯得他是浑身发毛,还好刚才没有莽撞得去摘,不然被这大蛇卷上树还得了啊,他可不觉得这蛇没毒。
周不二也是明白了,这山林中处处是危机,他还是小心点的好,害怕得便往周仁化身边靠了过去,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
看着平日里的小滑头竟也有这幅模样,这当爹的心里也是快活,原来这小子也有怂的时候啊。不过他心里倒是不大担心,毕竟年轻时猎杀魔兽都是挑着大的来,如今虽然老了,但也不是这小小的蛇林困的住得。
仗着家伙事在手,估摸这林子也没什么大兽出没,周仁化想着也得教点东西给不二了,免得日后藤蛇不分到处吃亏。
“平日镇上人都夸你聪明,那今天我就考考你,你看这些树与树之间可有什么不同?”
周不二观察了一圈,一只手端着,一只手蹭着下巴似是思考。
“有蛇的树根是红棕色的,没蛇的树根是青棕色的!”
他边走边看,说完又是再多瞄了几眼,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不错,这红根的树名叫做赤根树,它每年结一次火磷果,这火磷果晒干能入药,性甘味苦清热解毒,是珠尾蛇最喜欢的一种果子,别的就是寻常的铁松,也不能吃。”周仁化看着周不二微微赞许。
“果子不能吃的话,那这珠尾蛇能吃吗?”
看着周仁化泰然的模样,不二也是跟着胆子大了很多,不过看着那赤根树上盘着的一条条硕大的珠尾蛇心里还是有点怯。
周仁化正想着,要不要把整个青林镇附近的动植物都介绍一遍,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又要开始了。
“你除了吃就不能想点别的吗!蛇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周不二也没好气,他觉得这问题问的没毛病啊,怎么又冲他发脾气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扭过头斜眉歪嘴的学起了周仁化的模样。
“过了这片蛇林再往前就是野盲山了,野盲山没什么人去过,那里面有不少凶猛的东西,你得跟紧我知道吗?”
周仁化虽然觉得心累,但是叮嘱还是少不了的。
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刚才还是好好的艳阳天,这没一会就下起了小雨。
“轰隆隆…”
闷雷滚滚,周仁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背上的蓑衣披在了周不二身上,拽着不二就这么向着野盲山迈进。
这野盲山虽仅有三百来丈高,但其间怪石嶙峋难以攀登,而顶峰更是常年雨雾缭绕寥无人烟,山中鸟兽毒虫极其繁多,奇珍异果更是十分丰富。
周仁化这才刚进山不久,便发现了好几只埋伏着的凶兽,而周不二则是刚一进山就发现了好几种,看起来很是诱人的果子,一老一少皆是蠢蠢欲动…
凭借着多年巡山采药打猎的经验,周仁化带着不二倒是轻松的绕开了不少危险,但也得抓紧时间上山了,山里的雾气愈发的浓重,这雨雾之中,可是潜藏着无数的杀机。
周仁化神色紧张带着不二跑了一会,纵是周不二再能抗也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爹,我累了。我们歇一会吧。”
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生死伏杀了,周仁化兴奋的喘着气,眼里充满了谨慎。
“忍一会,这里不安全,再往前点,找个地方烤个火给你暖和一下。”
周仁化将晶石斧移到身前,紧抓着周不二向前跑去,他早已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石洞。
两人猫着身子在洞口附近观察着,并没有贸然进去,毕竟在这深山老林里,谁也不知道洞里有什么。
周仁化抓起一块石头对着洞中丢去,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又丢了一块,确认安全过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带着周不二迈进。
这石洞不过七八步宽十几步长,外面没法看清,但在里面一眼就能看清洞中全貌,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天色昏沉,在外面看着确实有点渗人。
周不二脱去淋湿衣裤,光着膀子,双手捧着一大袋水猛喝,这一路赶来就没停过,又累又渴还紧张的不行,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周仁化紧握着怀里的斧子,双眼不时的看向洞外的密林,生怕有什么猛兽闯进这里。
“爹爹,你也喝点水吧。”周不二懂事的举着水袋,他知道自打进了这野盲山,他爹就没轻松过。
周仁化摇摇头示意不用,心神并未从雨雾中离开。
山里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一会就停了,只是雾气一时半会是散不去,不过视线倒也清晰了很多。
“走吧,雨已经停了,还得接着往上走一段,看见翠玉竹就算是到了。”
周不二乖巧的穿着衣服,帮着周仁化浇灭了火。
野盲山的路难走也是很多猎手不想来的原因之一,下过一场小雨更使得这路又泥泞了不少,尽管周仁化抓的很紧,但不二还是小心的看着脚下路生怕摔跤,心想着,这要是一身混泥的模样去学堂,可不得被笑话好一阵子。
出了石洞又走了大半路程,不一会便看见竹林了,两人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待会要是人家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没让你说话你就好好听着别插嘴,知道了没有!”
紧绷的心终于松了点,就忙着跟不二交代了起来,生怕待会这小子又开始搞事情。
“爹爹,谁要问我话啊是先生吗?男的女的?有几个人啊?问什么都要回答吗?我要是答不上来是不是就不能在那学本事了啊?”
周仁化很庆幸自己先开了口交代,抖了抖脸皮把一句到嘴边骂娘给咽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省的你待会丢人现眼。”
周不二瞪着眼睛直生气,鼓着腮帮子闷声到:“你不知道那还说,难道我的前途还没你面子重要吗!”
这厮痛心疾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觉得自己这个爹十分不靠谱。
“你个小混蛋,给我老实点!马上就到地方了。”说着便对着周不二的后脑勺拍去,没想到这不二也是早已察觉,忽的就蹲了下去,一击不中周认化也不在意,拉起他便继续向山头前进。
嬉闹间缓和了紧张的气氛,那翠玉竹林缓缓的出现在视线之内,周不二看着也是逐渐兴奋了起来。
……
竹林里一条青石铺就得石梯,顺着山峰伸到了天上的云里,看的周不二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周仁化拉着向石梯之上走去。
这青石一条条横浮于空中,往天上直入,没有连接也没有防护。
石梯尽头是一方平台,台中立有一块石碑,上书三个烫金大字。
“叩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