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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住房门,谭左屈膝跪在了凤凰花开的红地毯之上,他双手大开,举过头顶,合十双手,而后缓缓将两手手背朝下放于两腿边的地上。
此拜,是拜文宋王朝的王上之礼,今日他却跪在了祝景禹面前,他哽咽着:“多谢先生救了小女,否则我父女俩此时定是阴阳相隔,老夫我无以为报,特行此礼,以感恩先生!”
祝景禹周围的古董架上,是血珊瑚,玉如意,青花瓷等珍奇宝贝,富丽堂皇的堂上,多处悬挂着名贵字画,便连桌椅,都是名贵的紫檀木,这些都在提醒他,眼前跪下的人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可此时,谭左卑微的样子,只是一个日日夜夜担忧,时时刻刻操心的父亲。
说实话,此大礼,他受之有愧,因为谭娇身上曾受的伤,他无能为力。
思虑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将谭娇能自愈伤势的能力告知谭左,只俯身将其扶起,道一句:“举手之劳罢了,谭王爷言重!”
谭左起身,立刻将祝景禹送至一旁坐下,并屈尊好生倒起了茶水,待他接过茶水,谭左才安心地坐在另一旁,许是习惯,又在责怪于谭娇:“都是这个惹祸精,日日不闯些祸端出来,就仿佛过不了日子,看看别府的小姐,日日家中刺绣作画,吟诗作赋,多好?”
祝景禹想起在霞落谷的深渊中,笑笑:“谭王爷此言差矣,小郡主,没有这么差!”
谭左只认为他之言,不过是在安慰罢了,叹了口气:“如今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王上王位岌岌可危,那日欲借着山匪之名取我性命,足以说明某些人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而小女竟如此胆大主动送羊入虎口,那不是胡闹嘛!”
此番形式,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是看得清楚,还因此受了她一耳光,说来不值,但他还是想与谭左说:“谭王爷啊,你可知小郡主曾与我说过一句话!”
“何话?”
“她说她自知自己无能,若不能保护好爹爹,那守在爹爹身边当个挡箭牌也是好的!”祝景禹说。
谭左忽而将头扭到一旁,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一个本身本领强大的人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但一个本领有限,会轻易受伤害怕的人,依然会用尽所有力气去做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比起前者,这更让人动容不是吗?”祝景禹又说。
谭左知晓他是在为她私约钟云硕的事情解释,似乎抬手抹去了脸上的什么,回头坚决地:“我身为一个王爷,若让自己的女儿来保护,岂不贻笑大方?”
嘴硬的王爷明里是在责怪她,实则是在责怪自己。
此时,谭娇端着自己亲手做了许久的点心准备向爹爹认错,推门后才发现爹爹神情诡异,眼里还有泪光,祝景禹又一改傲娇的表情,一副温柔公子的模样......
这种场景,这诡异的氛围,像极了上门提亲。谭娇抱歉一笑,准备伸手重新将门掩上:“你们,继续。”
她其实是想说,她不反对,听府内下人说,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若她嫁个神仙,岂不是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