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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沈宁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捧上祁王的脸,咯咯的笑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铺散开来。
沈宁自诩采花天才,可是真的接近祁王的瞬间,她却有了畏惧,而祁王呢,他面前的这副面孔是他最厌恶的,可是她的变化,却让祁王的心悸动不止。两人你盯着我看,我盯着你看,尴尬极了。
这时候,银羽掀开了马车的门帘,斜着探进来个脑袋来,就看到祁王与沈宁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两个人距离很近,在银羽的角度看,就像是亲在一起了一样,吓得银羽赶紧合上帘子。
祁王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推开沈宁,道:“银羽,过来!”
沈宁得意的整理着自己的碎发,小样儿的,就这么点本事还敢调戏本姑娘?要不是你是个瘸子,本姑娘早就把你吃干抹净了。
银羽闭着眼睛,慢吞吞的掀开门帘,道:“王爷,到了。”
……
下了马车,沈宁惊讶的发现,这里并不是祁王府,但也似曾相识,看这茂密的竹林,沈宁的记忆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眼前的小竹屋更证实了沈宁的猜想。
她停在原处,拽着银羽的腰带,小声问道:“我能不去吗?”
这句话祁王也听见了,银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祁王只是默默的说了两个字:不能!
沈宁这心脏一直跳个不停,难不成祁王知道她是采花族人了?刚才祁王还唤了自己的真实的名字,是不是他已经知道自己曾经在这竹屋采花过了?难道是来寻仇的吗?可是这竹屋的主人已经杀了她一次了,还不够吗?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自打走进这竹屋,沈宁就一直颤抖个不停,到了竹屋旁,沈宁惊讶的发现当初采花的时候,那炷尚未燃尽的乐茗香还被插在窗边,吓得沈宁是一身冷汗啊,赶紧趁人不备,将那半截乐茗香收了起来。
沈宁是瞎着急了,祁王只是知道她是假的祁王妃,却并不知道沈宁的真实身份,他此次来竹屋,是道谢的。
因为这竹屋的主人正是初元国的裕王殿下初元晨,初元大帝在位时,二皇子初元晨文笔精湛,三皇子初元晟武艺高强,两人备受初元大帝宠爱,初元国历来有个规矩,那便是传贤不传长,于是乎,二皇子与三皇子成了继位的最佳人选。
可惜天意弄人,大帝重病之时,初元晨被下毒瞎了眼睛,初元晟在战场上废了双腿,四皇子年幼难堪大任,这皇位才落到大皇子初元昊的身上。
初元晨失明之后,性格变得孤僻起来,自己一个人到了这竹林中生活,新帝体恤二弟,将戍边军的兵符交付于他。
初元晨一听是自己的三弟来了,连忙走出屋子,摸索着祁王的肩膀,两兄弟重重的相拥。
“三弟,这次你带着戍边军前去剿匪,战果如何啊?”
祁王低头浅笑,这样的纯粹干净的笑容,是沈宁从未见过的,他道:“本王未损二哥一兵一卒,便将青峰寨悉数收编入戍边军。”
“哈哈哈,不愧是三弟,曾经带兵打仗的果然有谋有略啊,快,咱们兄弟二人进屋品茶,三弟再将这事情细细的讲一讲!”
“好!”
银羽推着祁王进了竹屋,沈宁在门口颤抖的不行,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互相打仗,双腿已经软的要跪下去了。
这时候屋子里的祁王冷声喊道:“进来!”
……
初元晨与祁王对坐着,他一身白衣,双眼依旧被一条白绫遮着,他是随了自己已故的母亲,长相清秀极了,举手投足间都体现着优雅,初元晨品着茶,听着祁王讲述收编山匪的经过,不禁哈哈大笑了来。
“哈哈哈,原来这都是弟妹的功劳啊,经不想弟妹成了那青峰寨的二当家的,真是有趣有趣!”
初元晨笑声爽朗,可是沈宁却不觉得,她反倒是更加害怕了,面前的初元晨,虽然看上去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可是谁能想到他可以一刀要了沈宁的命啊。
祁王注意到沈宁的异常,戳了戳她,问道:“你很冷吗?”
沈宁扯出一丝笑容,道:“有…有一点。”
初元晨听此,赶紧起身,拿了件银色云纹斗篷,递给沈宁,道:“竹屋简陋,弟妹身子娇贵,别冻坏了身子。”
沈宁双手抖得厉害,她吞了吞口水,这两只手就像不听使唤了似的,硬是不敢伸出来接过这斗篷,最后还是祁王接过了这银色云纹斗篷,披在了沈宁的身上。
自从披上了这个斗篷,沈宁是浑身不自在,被斗篷覆盖的身体,就像遭受了炙烤一样,难受极了,沈宁还是太小了,心里恐惧对她的行为影响太大了,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其中藏有端倪吧。
不过这初元晨并没有认出身边的祁王妃就是曾经想要对自己无礼的采花贼,他当时只是当作惩治了一个恶人,所以那件事情他也并没有记在心中,祁王倒是觉得有趣,平常见这沈宁古灵精怪的,还一副跳不怕地不怕的态度,甚至刚刚在马车上还对自己…无礼,没想到这沈宁居然会怕自己的二哥,真是有趣。
兄弟二人畅谈很久,一直等到天色已经黑了,初元晨有意留祁王小住,可是这竹屋实在简陋,加之祁王妃多有不便,便派了戍边军,连夜护送祁王与祁王妃回府。
……
马车上,沈宁在竹屋担惊受怕了一天,一直以为祁王与裕王初元晨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迫害她,但是看他们兄弟二人的寒暄交谈,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害的沈宁白担心了,她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
也不管祁王愿不愿意,沈宁便坐在祁王身旁,很自然的靠着他,沉沉的睡下了。这么多年来,祁王性子冷,哪有姑娘敢接近他啊,可是这沈宁,居然堂而皇之地趴在自己的腿上,还睡的那么熟。
这祁王也是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居然还是对身边的这个姑娘不那么反感了,或许是从他知道沈宁是是假王妃的时候,更或许是沈宁伴着《半朝銮驾》跳灵云舞的时候吧。
他轻轻的抚摸着沈宁的脸,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