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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卫和江南大营的人,都可以作证,孙文宴没有私通杨胤。
一路急行军,吴越孙文宴对附逆城池没耐心慢慢招抚,你要不望风开城门,等攻打下来就不要怪我,杀人立威。
两位统帅和杨胤不共戴天,别说信使,地方求情的官员都到不了他们跟前。
杨胤没联系上或者根本没打算联系孙文宴,但难保他没联系过长安孙家的人。
但长安不过是些妇孺,又能做甚?
范成明:“两都共四十余子弟投奔到杨胤旗下,三五个自杀或逃跑被杀。”这几人预定一个忠臣孝子名号。
“除了屋里这些,还有近二十个直接投到杨胤军中效力。”
和孙安轩龚敏这种“欲拒还迎”不同,直接摆明车马造反。
听到将近四十个不孝子,不只自家结苦瓜,孙文宴心底稍微舒服些。
吕元正:“范二,你认识几个?”
范成明:“就一两个。”
吕元正挑眉,显然不信,不都是纨绔么?
范成明:“我们混的圈子不大一样。”
范成明宁封等人平时多和南衙子弟一块玩耍,他们玩的东西,在这些关中豪门子弟看来,太小儿科。
吕元正明白意思,范成明他们是南衙将门子弟,家中多是中高阶的将官,但在累世传承的豪族、有爵之家看来,还差点意思。
吕元正:“后续如何处置?”
吕元正是统兵的中郎将,本不该过问,是帮旁边的孙家父子开口。
范成明:“人先押去洛阳,战事平定后,再送回长安。”
吴越让洛阳方面严加看管,若不明不白死一个,都要找人麻烦。
这些纨绔没有夜审的必要,另一头吴越将俞怀光找来,提审柴岳,希图挖出更多关于杨胤的消息。
同时抓捕提审的还有巩县各路附逆官员。
这回倒不必杀人,洛阳离得近,自有人处置。
吕元正送孙家父子回营地休息,边走边说,“国公,除了世子外,还有几个儿子?”
孙文宴:“三个。”本来有四个,刚刚有一个,已经逐出家门。
吕元正:“等回长安,国公刚好趁着空闲,指点子嗣的学问武艺。”
生出逆子,无论如何宽慰都是多余。另辟蹊径,坏果子反正已经坏了,不如将精力放在如何保全剩余的果子,争取养成好果子。
点到即止。
孙文宴领会意思,心中升起熊熊斗志,他非得入长安看看,其他三个混账是怎么个调皮法。
板子、鞭子、刀子……他从不缺。
走到半路,陈彦方从后头追来。
陈彦方:“荣国公,世子请你回县衙一趟。”
孙文宴仰头看天,星子两三颗,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县衙正堂,留守城中的两卫和江南大营的将官,泾渭分明站在两边。
几个剥去外衣,被五花大绑的壮汉,被押住跪在中央。
孙文宴走到吴越身边,定睛看到中间跪着的为首之人,“胡宁。”
江南大营的致果副尉,从七品,放在将官如云的两卫不起眼,在江南大营勉强算中层。
如今却是一副狼狈样子。
孙安世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噔,大约猜到是何事,老毛病又犯了。
不禁打量秦景的神色,不悲不喜。
吴越:“荣国公既到了,就听一听前因后果。”
“庄旭,说吧!”
庄旭上前一步,“刚才右武卫正查抄伪巩县县令的宅邸,胡宁却纵兵入隔壁人家,抢劫财物欺辱女眷。”
胡宁挣扎,“他们是本家,末将是帮忙!”
庄旭高声喝道:“要你帮忙?领的命令是查抄本支,与他同宗何干!”
后续要株连,也是朝廷的事。
起了色心贪心,还敢拉扯到大事上来?
旁人若以为是吴越孙文宴下的令,心中该作何感想。
在长安时,吴越严令两卫不得骚扰地方,吕元正和俞怀光各自约束下属。
从长安到东莱东莱几千里路,好在没出大乱子。
自东莱出兵时,吴越也和孙文宴约定,不得骚扰劫掠地方。
吴越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一道命令,能让地方骄兵收手。
同时承诺,江南大营的损失,他会查抄罪官家产、开府库补足。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们远去中原,是为客军。杨胤登高一呼应者无数,证明官方和民间有反心者不少。
若是纵兵劫掠,激得附逆城池强烈抵抗,民众生怨。哪怕攻打下来,一旦大军离开,说不定即刻彼此串联,断他们后路。
如此想要大军平安,只有一条路走——屠城,杀的他们不敢再反。
而这条路无论如何,吴越和孙文宴都是不肯走的,不是下不下得去手,忍不忍心的问题。
恶例一开,朝廷的问责,声望的下跌……往后他们别想从这片地界上经过。
甚至激起民愤,把中原百姓全推到杨胤那边。
所以别看吴越孙文宴过来一路杀的人多,他们杀的都是官,是首恶。是朝廷论罪,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人。
民间和干系稍浅的人家,全没有碰。
为防事态扩大,查抄向来是范成明庄旭领着军纪最好的左厢军去做。
孙文宴自知底下将士是何德性,也不敢随便放出去。
反正吴越不管得多少,不会短了江南大营的钱帛。
两卫军纪好,孙文宴不能让人看笑话,一路上处置了几个闹到台面上的军士,只是没想到这回是将官,还撞到吴越手里。
不光儿子不争气,连下属也是。
吴越随意从门口点了一个右武卫军士,问道:“奸军为何?”
别说江南大营的七品官,就是南衙诸卫的将官,犯到手里一样杀。
军士流利地回答:“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一出,胡宁顿时慌了神,没想到吴越来真的。
膝行上前,求情道:“世子饶命,末将知错,再也不敢了!”
再转向孙文宴跟前,“国公,属下可以戴罪立功。”
“那犯官的亲眷,属下亦可娶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