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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浦和冷嘶一声,“凫水不会从小就会么?”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南方,东莱是他到的最远的地方。
宁封顶一句,“我打出娘胎会骑马,你会么?”
言语夸张了些,但话糙理不糙,南北差异如此。
这一片沙滩靠近港口码头,水流平缓,正适合用来练习凫水。
周浦和心念电转,想起古往今来,不善水战的北人。
沙滩被划分成一块一块的,堆满来自两卫的军士和将官。
鉴于人多,除了将官们一整天训练,两卫军士一早一晚叉开来。
周浦和有个好爹,对上两卫的将官们亦不怵,就由他来教授将官们凫水。
如今面前一堆人里,官职最高的是宁岩和范成明。
范成明急道:“小周,凫水到底怎么练?”
周浦和也不纠正范成明的叫法,真要按官职称呼,自己更吃亏。“先练憋气,深吸一口气,手捏着鼻子,头埋进水里。”
范成明还在考虑会不会憋死,宁岩已经大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埋进水里。要跨海东征,凫水不得不学。
周水生和几个火头军,牵着一辆马车过来,从车上抬下一桶熬煮好的姜汤。旁边放着汤勺和竹筒杯。
两卫离开长安时,天气尚且寒冷,备了不少生姜,一路熬煮姜汤驱寒,路上吊回不少小命。
及到齐地,天气转暖,但庄旭想到东莱多食海鲜,又多购置一些用以去腥。
昨天大营稍微安置后,立刻派人去东莱城里找了一座石磨回来,现磨豆腐。
如今两卫的伙食以主粮为主,少量添加海产,先让军士的肠胃适应一二。
周水生隔十几丈放一桶姜汤,招呼道:“冷了喝口热姜汤,暖暖身子。”
周浦和原以为是给将官们特别供应的,结果连普通军士都有。
周水生身后不远,跑来一列军士,大约七八十人,为首的近二十人,身上背着样式古怪的圆形铁甲。
周浦和:“那是什么?”
范成明憋气不够差点练成闭气,耍滑只穿着一条黑色裤子爬上岸喝姜汤,闻言应道:“我们的火头军。”
周浦和:“火头军?”
范成明自吹自擂,“在南衙,没点本事当不上火头军。”
周浦和继北人不善水后,再次感受到南北差异,火头军不都是军中老弱出任么。
另外有几人跟着爬上来,既是喘口气,也是喝汤取暖。
吴越和俞怀光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裹着披风。唯有吕元正通身干爽,这是个早会水的,只要花时间把本事捡回来就成,不用像其他人一般,从憋气练起。
所以说小时候调皮,往水里玩,是有用的。
吴越在水里泡久了,脸色有些苍白,看范成明几人上岸,一股火气攒在心里。
交待身后的陈彦方,“做几个哨子来,让教头吹哨计时。练不够的,就别起来。”
他们几个做统帅的,都对自己这么狠,底下人竟敢偷奸耍滑,尤其是范成明。
陈彦方:“是。”
俞怀光疾步过去,把以范成明为首的混账一个个踹到水里去。厉声道:“学不会凫水,老子把你们一个个不中用的,全吊营门口去。”
周浦和知晓俞怀光是右屯卫中郎将,南衙裙带关系严重,明目张胆踹一个右武卫将军,其他人熟视无睹,估计私底下有什么关联。
俞怀光以前觉得范成达待兄弟太过暴躁,现今看来,果然还是暴躁点好。
将官们再度在海水里落饺子,宁岩小声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范成明:“没有头。”
以段晓棠的脾性,等学会凫水,肯定要给他们规定时间和距离,多少达标。再往后说不定还要他们练习负重凫水。
早先右武卫不过每日一操,后来段晓棠用行动证明,只要循序渐进,他们可以做到全天操练。
战斗力成倍增加,别说他们在关中对土匪有优势,他们还剿过私兵呢。
私兵的战斗力说不定比朝廷正规军还强些,可左厢军的战损非常低。
事实胜于雄辩,俞怀光和吕元正痛快地把训练权力交出来,当然是因为他们要仰仗段晓棠,训练出一支精兵。
范成明:“练吧,认命地练吧!”
休息的时候,右武卫的人见缝插针练《五字经》,沙滩上的沙子都是现成的,正好用来学字。
上午的憋气训练结束,庄旭方能抽出身来,查看孙文宴送来的两艘大船。
以吴越的脾性,没学会凫水前,绝不会上船。所以目前这两艘船的使用权暂时归属于他。
庄旭仰望两艘大船,比曲江池上游船大不少。不禁感慨道:“多好的打渔船!”
已经琢磨好了,白天打鱼,晚上安排部分军士上船夜宿,适应海上颠簸。
招呼身后的林金辉,“快把我们从长安带来的渔网抬过来。”
那可是能在渭河上打鱼的渔网,一路上经过大江大河,为他们提供了不少鱼获。也不知道在海上能不能灵光。
海上的鱼获有多少尚未可知,但庄旭打定主意,白天都开出去打鱼。
一部分大营吃,剩下的晾干,带回长安洛阳售卖。
沿海开发不足,海产在内陆地区食用并不广泛。
两卫有人有势力,东来西去没人敢收苛捐杂税。
现在大战未起没有缴获贴补,吴越也不敢真鱼肉地方,只能在其他地方琢磨些生财之道。
在海边贩海鲜,往草原买卖牛羊……真要让去辽东,他就挖人参。主打一个因地制宜,人不走空。
大营内的校场只是一块稍微平整些土地,段晓棠带着留守的军士和民夫重新平整土地,方便日后训练。
今日两卫的将官军士在水里泡了大半日,火头营里熬姜汤的锅,柴火一直没熄过。
帅帐里,一堆将官捧着姜汤吨吨吨喝着。姜汤味道辛辣并不适口,但真受寒着凉,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将官们生病还可能有大夫诊治,普通军士更不敢赌,姜汤喝得只有更积极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