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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论迹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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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段晓棠肩膀微微耸动轻笑一声,“恭喜你,终于有凡人的情绪!”

    徐昭然都不用掐指算,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段晓棠身上唯有一点值得李君璞嫉妒,老毛病!

    徐昭然:“其实……”你俩若是能换换就好了。

    话没说完,被李君璞和段晓棠异口同声打断,“闭嘴。”

    在徐昭然这种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面前,他俩同仇敌忾。

    李君璞不打算和自己的肚子作对,对段晓棠道:“粥呢?”

    段晓棠:“刚好可以入口,还配了些小咸菜。”

    刚把粥碗取出来,李管家进门,“二郎君,罗县令来了。”

    顶头上司不得不见,段晓棠将粥放回食盒。

    李君璞目光留恋粥碗一瞬,吩咐道:“来人,梳洗更衣!”

    梳头洗脸穿上外套,重新躺回床上,若是女子还要敷面插戴首饰。

    段晓棠同徐昭然不想见人,躲到东厢房去。

    段晓棠:“不是折腾病人么?”

    徐昭然:“礼节如此,不想麻烦的话,可以放下帐幔或者竖起屏风。”

    段晓棠心想,顶头上司能避而不见么。“以后谁来探病这么折腾人,非得把他打出去。”

    徐昭然暗道,李君璞虽病,但揍几个人不成问题。

    常说七品县令,但京县令非同一般,万年县令正五品上。一个总受夹板气的小县衙,主职官员穿浅绯官服。

    段晓棠透过窗户见人被引入正房,唇上的胡须精心修剪过,看起来一身正气,小声道:“看着和他前任不似一路货色。”

    贪官奸官也是官,外表不能断定本质,大吴做官要看外形,尖嘴猴腮形容猥琐不能取。

    “也许。”现任万年县令为官如何,徐昭然没打听过,但李君璞不似之前苦大仇深,应该同这位上司相处不错。

    段晓棠:“催工催到家里来。”万年县又不是离了李君璞不转了。

    徐昭然不得不纠正段晓棠的想法,“这是人情、关心、看重。”

    段晓棠暗道这样的人情要不起,等徐昭然生病,千牛卫的大佬们天天轮流去探病,他就知道这份看重有多重。

    东厢房桌上放着一些应季水果,段晓棠问道:“吃水果么?”

    徐昭然不以为意,“你吃吧!”

    段晓棠:“我一个人吃不完。”

    徐昭然转头看到果盘里的水果,直言,“桃梨分食意头不佳。”说得浅白怕段晓棠不明白。

    段晓棠拿起一个梨在手里抛来抛去,“我和范成明天天在营中分梨吃。”尤其是没事干成天在校场追着他打的时候。

    徐昭然感慨道:“你们真是无所顾忌。”

    熬了两刻钟终于把热情罗县令熬走了,段晓棠再回正房,李君璞已经端起粥喝起来,看来真是饿惨了。

    段晓棠甩手进门,“你们说什么,这么久?”

    李君璞:“一些勉励之语。”

    段晓棠“哦”一声,“画饼,喝粥作甚,吃饼就够了。”

    徐昭然:“你觉得说什么才不算画饼。”

    “升官进职,真金白银。”段晓棠格外强调,“嘴上说的不算,要落到实处。”

    徐昭然:“庸俗!”

    “说的对!”依李君璞如今的情形,三五几句话根本打动不了。“不过现在这位罗县尊还不错。”至少愿意做做表面功夫。

    京县令位低职重,有好有坏,有阴险有公义,就是没有蠢货。

    李君璞心病难愈,身上的病倒是好的七七八八。

    段晓棠在小校场思考下一个军阵怎么练习。

    在小校场的通常是营中将官,自从吴越来了,基本归他使用。

    吴越身上有一些童子功但不多,日日锤炼武艺,很快将范成明和庄旭甩在身后。

    但并不值得炫耀,这两位分属太平坊六罴,一个军队里的文官,一个知名哥宝男,水平高低大家心里都有数。

    吴越长剑挑飞护卫的短刀,却并不心喜。武艺进步,但绝不到一日千里的地步。

    冲着树荫下的段晓棠道:“段司戈,请上前。”

    段晓棠信步过来,吴越下巴指指地上掉落的短刀。

    段晓棠拾刀冲向吴越,气势如虹,刀法犀利。刀刃犹如闪电划破空气,带起阵阵破空声。

    每一次刀刃的挥舞,都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敌人斩成碎片。

    与之相比,吴越逊色多了。

    长剑落地,而段晓棠的短刀搭在吴越肩上,距离脖子两寸。

    段晓棠将短刀收回扔给护卫,习武卡在这里,无非护卫不敢犯上,而尊贵的河间王世子亦不敢以身犯险。

    段晓棠的刀法凌厉让吴越一时心驰神往,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醒过神,立刻追上来,问道:“你当初为何选择练刀?”

    段晓棠:“求速成。”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吴越转头看见自己落在地上的佩剑,已经被护卫插回剑鞘。

    剑是兵器亦是礼器,素有百兵之君的称号,自己唯有学剑。

    段晓棠感慨,“不过速成的有一点不好,我在王爷面前还手都难。”

    “只有你才这样想。”换做其他人这般说法,吴越指不定猜测是不是隐射。

    但从段晓棠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单纯感慨自己和吴岭的差距,而非拿吴岭和吴越比较,虽然少少沾上一点台风尾。

    段晓棠早就发现,吴越对营中诸将隐隐有一些“别扭”,照理说作为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拉拢手到擒来。

    但到吴越总是反复考虑试探,最开始以为他是闲散惯了,性情内向,手段不够娴熟。

    后来发现锦绣堆里长大,人情往来刻在骨子里,就是单纯的看这些人“别扭”。

    段晓棠:“你知道我想什么?论迹不论心。”

    “好一个论迹不论心。每一个人嘴上说着效忠,心里却总拿我和父王还有哥哥们比较。”吴越若是青出于蓝还好,偏偏是垫底的那一个。

    “啊?”段晓棠脱口而出,不是人之常情么?

    说段晓棠私底下没有拿吴越和吴岭比较过,是假话。无非理智清楚父子处境不一样,比较没有意义。

    但确实没有拿吴越和他的哥哥们比较过,因为不认识。

    吴越应该和自己比较,今天比昨天进步一点,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