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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庆元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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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公杨胤,字文衍。年轻有为,大吴天字第一号的权臣。论权势,白隽一把年纪都要排在他后头,隐隐约约和隔壁的李家有些恩怨。

    林婉婉心底暗自念叨,看这脸蛋这身材这气势,小说里权臣都有了脸。

    要不是和李君璞情谊深厚,非得当场爬墙不可。

    不说以前那些小鲜肉,长安一帮友人,白湛太生嫩,李君璞的冷硬稍显刻板,徐昭然的英俊都要打个折扣,其他人更不用提。

    权力,男人最好的医美。

    朱紫皆是贵色,普通人甚少穿着。杨胤着浅紫袍服打马过东市,相对他的权势而言,哪里是招摇过市,分明白龙鱼服。

    如果没有顾盼儿讲解,祝明月和林婉婉只会以为是哪家高门的主君,权势在握必定不凡,却绝想不到楚国公头上。

    现代有钱人穿着背心拖鞋去楼下吃烧烤,混在人群中不显眼。

    但大吴贵族和平民的区别,肉眼就能看出来。不提穿着,优渥生活滋养出来的白嫩皮肤、整齐的牙齿、细腻的双手……统而言之叫做贵气。

    当初刚从武功匪寨脱身,白家对她们另眼相待,除了段晓棠展露的本事,也因为三人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历不一般。

    甚至比许多本土高门不得志的子弟还养尊处优。

    顾盼儿继续说道:“楚国公旁边的是宋道平,出自越国公府旁支,原先是千牛备身,早些年辞官。我幼时见他亦是英俊,如今……”老菜帮子。

    若没有顾盼儿提醒,林婉婉还未曾注意到旁边人。没办法主角太抢镜,配角被忽略了。“越国公府,有点耳熟。”

    祝明月转念想起,“袁三郎。”

    燕春楼斗殴,袁昊嘉搅合进去搅得肠穿肚烂,其中一方出自越国公府。

    至于所受到的惩罚,发配边远地任县令,是杜乔哪怕科举头名也摸不到的官位。

    这就是差距!

    杨胤和宋道平径直往春风得意楼过来。

    进门时杨胤抬头望着酒楼正中间的牌匾,“字不错。”

    宋道平隐匿身份来过一两回,知道些原委,“据说取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

    “句子倒是上佳,”杨胤再看牌匾的眼神变得幽深,“白家的产业?”

    宋道平:“白三娘的产业。”

    “不一样么?白三娘不似她兄长,好武不好文。”杨胤试探过,和白旻没有一丝关系。在文人间有巨大名声的春风得意楼偏偏是以武闻名的白秀然一手扶持起来的。“有趣。”

    如果白秀然和祝明月知道外人诸多猜测,只会告诉他们,若武者能花更多的钱,并且保证不闹事不惹麻烦,她们也可以把诗墙换成擂台,符合白家一贯对外的形象。

    雅间内几人没想到杨胤进春风得意楼,祝明月从腰间荷包中掏出面纱,缚在脸上,“我过去提点下,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和小二说。”

    祝明月不打算亲自招待,美貌而卑贱是原罪,招摇是罪上加罪。

    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招了谁的眼哭都来不及。总不能叫白秀然到时再抱个瓷瓶去楚国公府外碰。

    祝明月从隐秘处下楼,到后院找到姜永嘉,叫人到大堂认脸,指给他看,“那是楚国公,仔细招待着。他若没有表露身份,只当贵客安排。”

    姜永嘉咽咽口水,压下心底的紧张,“知道。”自己好歹也是公府里出来的。

    杨胤和宋道平站在几面诗墙之前,时不时交流。

    杨胤微微摇头,“泛泛之作。”看不上眼。

    “文衍,你看满壁诗文,有多少文人落墨?”宋道平和杨胤自幼相识,私下表字称呼,半点看不出高官和布衣的差距。

    杨胤粗略估算一番,不同的墨迹落款,少说有上百人。“白家可曾在此援引文才?”

    宋道平:“未曾听闻。”

    杨胤向一旁转去,忽见一首长诗,周边空空落落,念叨其中两句,“悟迷不必分明暗,观照何须了色空。何人所书?”

    宋道平:“国子博士王不曜。”

    一代文宗,旁人自惭形秽不敢将诗写在他旁边。

    杨胤嘴角微微挑起,“原来是他,区区一座春风得意楼,卧虎藏龙。”

    两人沿着诗墙鉴赏一圈,能入眼的寥寥无几。

    宋道平开起玩笑,“文衍何不作诗一首。”

    杨胤自负才高,斟酌半晌,“罢了。”他的诗文为何要置于大庭广众之下,任庶人品评。

    宋道平将好友往楼上雅间引,“走吧,尝尝此间酒楼特色。”

    杨胤:“我亦想知晓,能引得河间王与梁国公争抢的厨艺,有何不同之处。”

    于旁人看来,一对好友相伴,不过穿着富贵些,气势强盛些……姜永嘉指挥人不着痕迹的小心伺候。

    全程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把两尊大佛送走,看离开时的心情应该不错。

    万没想过会有想把钱推出去的一天,这泼天的富贵谁爱要谁要。

    认出宋道平来过几次,以后两人若想用餐,最好去长新楼、味尚居、宝隆和,尤其是长新楼,要上天的价格才对得起楚国公的牌面。

    他们春风得意楼有梁国公府做靠山,不求更进一步,但求平平安安,招待些寻常士子挺好的。

    段晓棠盼星星盼月亮,掰着手指头等休沐,倒也不是想玩,纯粹热爱学习。

    结果等来噩耗,杜乔上司生辰,得去祝寿,白天没空,教学时间换到晚上。

    恰逢吴越组织右武卫青年将官第一次大型团建,听说段晓棠白日无事,索性将人一起拉上。

    段晓棠骑马坠在后头,跟着走呀走。眼看到了平康坊,立刻想掉头回家。

    范成明一把捉住她的缰绳,“来都来了。”

    继续往前走,一路花遮柳护凤楼龙阁,到了南曲停在一栋建筑物前,段晓棠抬头看见牌匾上硕大的“庆元春”三个字。

    “你们是会选地方的!”

    范成明:“你来过?”

    段晓棠:“来过。”在它出事关门歇业那一天。

    庆元春的前身,正是袁昊嘉出事的燕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