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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恩进了澡堂子真是感慨万千,这是位于古文化街后身的一栋老式建筑,看上去可有年头了。
郑直男给海恩介绍说,这家澡堂子从清朝那会就有,得有二百多年历史了。
海恩看着眼前这座青砖琉璃瓦的清代建筑,对郑直男挑起了大拇指说:“行啊,看不出来,你还是蛮讲究的吗!”
郑直男一摆手说:“哪呀,全市洗澡的地方,就这便宜。”
关于洗澡贵,这一点海恩是真从心里认同,就别说Y市这样的一线城市了,就海恩他们村那个洗浴中心,一张澡票就十八,搓个澡十五,海恩收成不好的时候,这一天都赚不上来这洗澡的钱。
跨过木质的对开大门,里面是个不大的空间,正对门口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子,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桌子左边的太师椅里正在抽烟袋。
海恩提鼻子一问随口说了一句:“呦呵!正宗的关东老汉。”
那人闻言本来半闭的双眼突然就睁开了,他看了看郑直男又看了看海恩,然后说了一句:“你们怎么才来!”
海恩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看上去这就是个圈外人,可是,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已经在这等了半天了,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这里的呢?
没容两个人发问,那人用烟袋指了指印着‘男’字的那个门帘说:“快去吧,蔡六爷都等了两个钟头了。”
海恩和郑直男一听,互相对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是蔡六爷,要说这老爷子也真可以,居然提前跑这来等着他们来了。
郑直男要给钱被那男人拦住了,郑直男说了一声:“行,那就先记上,回头一块算。”然后,他跟着海恩去了男浴室。
撩开门帘,里面是一条三米多长的通道,连个大白都没刷,青砖就这样暴露在海恩的眼中。
海恩看了看说:“哎呀,这要不知道还以为走进哪个胡同里了。”
出了过道,里面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休息大厅,几排头对头摆放的架子床放在屋子中间,要不是里边套间那个冒着热气的水池子,海恩都以为自己这是进了战地医院了。
这屋里既没有箱子也没有柜子,只是在两边的墙上有两排挂钩用来挂衣服。
通道出口左边有两条长凳,两个穿着大裤衩子的人正躺在长凳上。
一看郑直男进来,其中一个坐了起来说:“郑警官又来了,搓吗?”
郑直男看了看泡在池子里的蔡六爷说:“我找人。”然后跟着海恩往池子那边走去。
海恩往里走着就问郑直男:“哎呀,这可真是澡堂子啊!可是,这里买卖行吗。”
郑直男回道:“不行,基本上也就是老街旧邻过来洗澡,我是这个澡堂子最年轻的客户了!”
海恩一听就皱起了眉,常年在市井之间穿梭,让海恩体会到了时代的变化。
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人们大多都关注第一眼所看到的,也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
而看看这间澡堂子,不得不说,海恩这种守旧的人对这种环境那是倍感亲切,可是,平心而论,在这个年代,它已经失去了竞争力,从门面到内部的一切,这样一个澡堂子,想在现代都市生存下来,真的很难。
而且,郑直男刚才还提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便宜,那么这个便宜,到底能便宜到什么地步呢?
想到这,海恩就问道:“你说它便宜,这里洗澡多少钱啊?”
郑直男抬起手五指张开,海恩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问道:“五块钱?那能够水电费吗?”
郑直男“嗨”了一声说道:“师兄,哪用五块钱啊!我说的是,连搓澡,五毛钱!咱们俩人一块!”
然后他回头看着那俩搓澡师傅说:“这澡堂子花五毛钱就可以进,搓澡修脚理发都在这五毛钱里。”
海恩这回可算是听见稀罕了,这年头真想找个五毛钱都不好找了。
前几年这硬币还用的上,去超市有时候找零钱还能见到硬币,而自打全民手机支付以后,硬币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们的生活中。
海恩不由得感叹啊,这家澡堂子的老板不是有病就是有矿啊,这绝对是有钱烧的!
带着感叹和感慨,海恩和郑直男来到了水池子前,这个水池子就是用水泥起了一个隔断,把半间屋子当成了澡池子。
此时,池子里只有蔡六爷一个人,他仰躺着泡在水里。
海恩和郑直男来到池子边,蔡六爷保持着仰躺的姿势,闭着眼说:“海恩来啦。”
海恩忙回道:“六爷,我来了!”
蔡六爷依然闭着眼说:“小郑跟你说了这个澡堂子的情况了吧。”
这次没等海恩说话,蔡六爷就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海恩这心思直转,可是,他也想不出蔡六爷话里的意思,当即海恩说道:“还请六爷指点迷津!”
蔡六爷这时睁开眼坐了起来,他往身上撩着水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徒弟主要是没跟你说明白,这家澡堂子让人给包了,齐老太爷一年给这个澡堂子老板五十万,另外,他们家孙男娣女有个用钱花销,齐老太爷也都给包办,而齐老太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澡堂子哪都不许动。那老帮菜每个星期六下午一准过来泡澡。”
海恩一听这话,这里面看来是有说道啊…于是他认真的听着蔡六爷的话。
可是,蔡六爷却不说话了,海恩忙问道:“六爷,那么您的意思是!”
蔡六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我等你半天了,给搓搓背。”
海恩连忙拿起手巾往手上一裹,然后开始给蔡六爷搓背。
而这时,郑直男才刚反应过来,他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这次,他是从心里服气了,难怪海恩能学到蔡六爷的本事,就这反应速度就是他比不了的。
海恩给蔡六爷搓着背,只听蔡六爷又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姓齐的老帮菜找过我了,海恩呐!那老不死的你还是要见一见的,他手底下可是有高人。”
海恩立马点了点头说:“行,我明白了!”
而郑直男可是糊涂了,这话说的,让郑直男感觉他们俩好像在密谋某件大事。
郑直男立马开口说道:“师傅,您这话说的,我可是您徒弟,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蔡六爷接口道:“我得宝贝徒弟啊,这事你可千万别跟着掺和,我这是为了你好,这次听为师一句,这件事躲得远远的,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郑直男被说了个烧鸡大窝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就听师傅您的话,我不掺和!”
蔡六爷“诶”了一声说:“这就对了,哦,对了,后天要去见华学秋啊!”
海恩一听这名字当即就明白了,这是Y市博物馆馆长的名字,可是郑直男又迷糊了。
他刚想开口问,海恩立马说道:“师弟,你别说话,听着!”
蔡六爷微微一点头说:“徒弟啊,多跟海恩学着点,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这都是有讲究的!”
蔡六爷这话一出口,郑直男猛然想起了海恩之前的话:“好,我跟你说这件事之前你得保证,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小子也别冲动,我怀疑,这次要处理的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许多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能跟谁说,不能跟谁说,你心里得有个数!”
这番话是海恩之前对郑直男说过的,虽然措辞不一样,但是意思是一样的。
而就在郑直男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听蔡六爷说到:“那华学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千万别想压住了他,这种人,你的顺着。”
郑直男听的仔细,可是他依然不知道这华学秋是干嘛的。
就在这时,蔡六爷从池子里出来对郑直男说:“走了,徒弟,今天去你家睡去!”
郑直男一看师傅发话了,也没法再说什么了,连忙伺候着蔡六爷出了池子。
等蔡六爷穿好衣服时,海恩已经脱得溜光了,他刚想往池子那边走,突然听到蔡六爷又说了一句:“小子,二小能打,但是,华学秋智高,你能拿的住二小,但是,未必拿的住华学秋,自己心里掂量掂量,别抷喽!”
一听这话,海恩这血就凉了,要说这话是打别人嘴里出了,海恩哼着哈着也就那么回事了,但是,这句话可是从蔡六爷嘴里出来。
那么,这就可以理解成,蔡六爷这就是给他明示了,动手,他海恩打不过二小,而论起动脑子,他海恩整不过华学秋。
前半句,海恩已经实验过了,他用天眼道去撞二小,结果把自己给撞晕了。
那么可想而知,以这个对比去衡量,这华学秋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海恩进了池子之后整个身子都泡在池子里,不得不说,这是真舒坦尤其是有蔡六爷试水,这澡泡的放松。
而就在他说刚放松下来之后,突然听到有人在池子边问道:“搓澡不?”
海恩摆了摆手,那人又问:“修脚不!”
海恩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和郑直男打招呼的那个搓澡师傅,海恩忙说:“不用,您歇着吧!”
那搓澡师傅说:“我们俩就在那边,有什么事你吱声就行!”
海恩一听好奇心大起,说起来,这澡堂子这大半夜的估计也没人来了,他们在这干耗什么呢,于是他就问道:“这晚上看样子除了我也没别人吧,你们就在这守着!”
那搓澡师傅回了一句:“工资高呗,白班一百夜班三百,这一个月也六千块钱呢!”
海恩一听,有口无心的就说了一句:“行啊,你们老板对你们真心不错啊!”
那搓澡师傅回头看了看入口说道:“哪呀,这都是齐老太爷给咱们开工资。”
海恩“哦”了一声说:“这位师傅,今年三十几啊?”
俗话说见人矬寿,这人一看就奔五十了,一听海恩这么说,他立马眉开眼笑的说:“哎,那都啥时候的事了,没有了,我今年四十九。”
海恩一听立马说:“是吗,我也四十九,真是太巧了,您是几月的。”
那人想都不想的回答:“我八月的。”
海恩一拍巴掌说:“哎呀,太巧了,我也是八月的。”
这时候那搓澡师傅才感觉出不对,他看着海恩说:“可是,看着你这模样不像啊。”
海恩“嗨”了一声说道:“我没长开,面少人老!”
那搓澡师傅看着海恩的脸说:“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说实话,你长得挺年轻的。我是十八的生日,你呢?”
海恩微微一笑,这八字就算要到手里了。
他应付着说道:“那我得和你叫一声哥了!”
那搓澡师傅呵呵笑着说:“好说好说,有事你就招呼我们俩!”
当然,这搓澡师傅根本不清楚,毕竟不是道门中人,他不懂,将自己的八字随便交给别人到底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