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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凌坤终于悠悠醒转,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转动脑袋观察四周。
此刻,他横卧在一块巨石上面,巨石又处于一处高峰之上,斜眼向下,透过薄薄的云层可以看到远远的地面,就如同在飞机上向下看一般。
顶峰上苍松翠柏,凉风习习,淡雾缭绕,如同仙境。
在凌坤旁边的另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凌坤,双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遥远的山下。
在凌坤最后的记忆中,他受了顾青城两记致命袭击,绝没有生还之理。那么,他现在还活着吗,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或者是又穿越了吧。管他呢,问问这个女人不就知道了吗?
凌坤轻轻咳嗽一声,算是提前打个招呼。
女子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说:“你醒了?”
凌坤嗯了一声,凝目看那女子,不仅惊呼道:“明月?”
女子嫣然一笑道:“原来她叫明月?赵明月,照明月,还挺好听呢,可是我有那么年轻吗?”
凌坤一翻身起来,紧紧盯着女子看,竟然与赵明月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神态风韵略显成熟,声音也不一样。很显然不是赵明月,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样的人呢?
凌坤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疑惑地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和明月一模一样,难道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吗?”
女子一直紧锁的眉头轻轻舒展,微笑道:“不是,你别瞎猜了,看看有没有事,死不了了吧?”
凌坤跳下石头,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十足,没有一点问题,便问道:“是你救了我吗?可我记得我受了两招致命袭击,怎么可能救得活?”
女子冷笑道:“哼,这有什么?当年我死了半个月,还被人生生从阎王手里揪回来,何况你还没有死透。”
“竟然有这种事?难道你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吗?”
女子点点头说:“是大还丹,这世上最后的一颗,给你吃了。”
凌坤惊道:“如此宝贵的东西,你用来救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女子转过头,像最初那样,两手托着腮看着下面,幽幽说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凌坤讲述:“明月拿命护着你,我岂能见死不救,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留下的大好河山还需要你帮他守护。”
凌坤顺着女子眼神往下看,遥远的地面上竟然是赵光义庞大的永熙陵。他脑子里灵光电闪,马上意识到可能有个大瓜要吃了。
“你说的他是指先帝吗?”
女子长叹一声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成了先帝。”
“难道你是先帝的嫔妃?”凌坤问道。
“不是。”女子摇摇头道。
“哦,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比你大得多,你叫我周前辈吧。”
“你姓周?”凌坤问道。
女子点点头。
姓周,与赵光义有奸情,曾经死过。对正史不熟悉,对野史很感兴趣的凌坤马上给眼前的女人对上了号。
“难道你是小周后?”凌坤惊问。
“你竟然知道我?”女子脸一红,皱着眉头问,这么小年纪的人都知道她,难道那些事已经传到外边了吗?
果然是小周后,凌坤心中咚咚狂跳。后世的野史已经够香艳了,但现在看来,事实远比评书演义更加劲爆。
史书中只写了赵光义强幸小周后,并绘制春宫图,后来李煜死后,小周后悲愤交加,也跟着死了。现在看小周后的样子,她与赵光义的故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爱他吗?”凌坤作为一个资深吃瓜群众,当然要刨根问底。
“我……。”小周后一惊,咬牙道:“我恨他。”
“是是,你恨他我知道,我问的是你爱他吗?”
小周后低下头,洒下一串眼泪,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强势霸道,做事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恨他,可我忍不住还是要想他。我对不起国主,是我害死他,还要背叛他。”说着将脸埋在手中痛哭。
凌坤看着小周后叹道:“哎,你真是个痴人啊。”
小周后抽泣几声,又抬起头说:“你说得对,我这一辈子的悲剧,就是这一个痴字闹得,只希望明月不要像我。”
“对了。”凌坤抚掌道:“你一定是赵明月的生母,不然不可能这么像。”
小周后使劲点点头,眼里神采奕奕,说道:“对,她是我女儿,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断定她是我女儿。”
“难怪太后不喜欢她,本以为是女儿的缘故,原来压根就不是亲生的。”凌坤感叹道:“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小周后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先说说吧。”
“你想知道什么?”凌坤问道。
“有关明月的所有事情……还有他的事情。”小周后犹豫着说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凌坤重新坐下来,将赵明月的情况,以及和自己偶遇,并收他做仆人,为她平辽打仗的事说了一遍。
小周后静静地听着,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彩。听完后感叹道:“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热衷江山社稷,建功立业,真是和他一个德行。”
凌坤接话道:“是啊,先皇也说过,明月要是个小子,他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小周后皱眉道:“这么说他有后顾之忧,这二十年他过得好吗?”
凌坤笑道:“堂堂一国之君,当然过得好。只是也有烦恼。”
“能给我说说吗?”小周后殷切的看着凌坤,看得出她对赵光义的关心远远超过对女儿赵明月的关心。
想想也是,赵光义是让他刻骨铭心的男人,赵明月虽是亲生女儿,却也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
凌坤坐回石头上,把赵光义二十年文治武功,御驾亲征,一统汉氏以及平辽失败,功亏一篑的事说了一遍。
小周后点头道:“这才应该是他,他强大的力量应该用在敌人身上,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凌坤问道。
小周后脸上一红,赶紧撇过脸去说:“现在该我说说我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