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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简单,但这一理由却仅仅只有陈婆自己和杨村长两人知道。.
据陈婆所说,她承认自己有能力进行仪式,同样也有较大把握成功将死者灵魂召唤过来,只不过……
赵环珍的情况有些特殊,而这特殊之处则在于赵环珍并非普通灵魂!
没有错,首先要明白以往陈婆为村民进行招魂所召唤而来的皆是清一色灵魂,且还往往还是村民亲人,灵魂能力低微,本身影响有限,再加之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一般而言,这些被召唤而来的灵魂非常老实,同亲人交流过后便会自行离开,无声无息,但,赵环珍不同,唯独她不一样,因为那女人的魂魄已不在是普通意义上的灵魂,而赫然是一只厉螝!
厉螝虽和灵魂一样同属灵体,可也请不要忘了厉螝向来疯狂,大多没有理智,且更为可怕的是厉螝神通广大,完全有能力杀人!
虽不见得百分之百无法同厉螝交流,然,谁敢冒着险?谁敢赌博?
毫无疑问,召唤厉螝对召唤者而言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一旦把厉螝召来,结局实在难以预料。
正是基于以上顾虑,陈婆才迟迟不敢举行招魂仪式,卜卦没有结果的她虽有心从赵环珍魂魄口中得知尸体所在,但陈婆也是人,是人都怕死,所以这也是为何直到现在陈婆都不敢进行招魂仪式的真正原因!
………
目前我所掌握的线索比初进村庄时要多上很多,最基本我弄清了关键问题,在知晓女螝生前身份的同时还额外得知对方是水螝,一只能利用水来杀人索命的水螝,证据则来源于我个人亲身经历,一段到现在仍令我后怕不已的险死经历,是的,如果我当时没发现背包落水异常,或许我已经死了,被女螝用幻觉骗进池塘掉进陷阱,最后和早前那些失踪村民一样就此人间蒸发。
除此以外,我还发现了另一件真相,那就是……
赵环珍死后尸沉水底,由于环境严酷极其寒冷,其灵魂就这样在长期严酷的环境折磨中由转化为厉螝,且更为意外的是,女螝尸体不在村中水井,而在村外河中。
结果可以想象,面对一条既宽又大的绵延河流,哪怕众人已清楚捞出尸体就能终止女螝杀戮,可问题是怎么找?想在如此宽阔的河流中找到一具尸体,难度不亚于深海捞针!
道理固然无错,但,凡事无绝对,至少陈婆还保留了一个办法,一个因过于凶险而导致她迟迟不敢尝试的办法。
招魂。
陈婆会招魂这件事村里人是知道的,最初时,很多找不到赵环珍尸体的村民们都曾强烈要求陈婆为赵环珍招魂,而陈婆则已召唤不到为借口搪塞过去,直到村里失踪人数越来越多,直到某一天杨村长亲自来问她为何召唤不到,见无旁人在场,陈婆这才把她的难言之隐单独告知老者。
听过解释,杨村长恍然大悟,同时选择替陈婆保密,可是……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加之村民失踪人数持续增加,甚至发展到整个村庄即将全村覆灭时,预感到自己也极有可能无法幸免的陈婆坐不住了。
为了不至于全村覆灭,同样也是为了自己性命着想,断定赵环珍必将赶尽杀绝的陈婆慌了,慌张中,她来到村长家,找这位村中领导主动商议起招魂事宜,经过一番讨论商议,陈婆做出决定。
这两天她会继续想办法搜索赵环珍尸体,如实在寻找不到,届时不管她愿不愿意,自己也只能冒险进行招魂仪式了,不错,这由不得陈婆不冒险,毕竟女螝目的就是要屠光全村,而同样被血人困在村里无法逃走的陈婆又如何可以幸免?哪怕只为自己,她终归要冒险一试。
说来也巧,就在昨天,正当和杨村长商议完毕的陈婆刚要告辞离开之际,何飞与赵成兵两人亦追着出门挑水的小霞进到院中。
“……以上便是老汉所知晓的一切,当时你俩也在现场,陈婆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正是招魂。”
说到这里,见何飞与赵成兵双双不发一言,维持着神情复杂,杨村长下意识看向窗外,透过玻璃,就见窗外雷鸣电闪暴雨瓢泼,聆听着雨声兵乓乱响,杨村长不由喃喃自语道:“准备工作差不多完成了,如老汉所料不错,招魂,应该就在今晚。”
以上言论并非杨村长随意乱猜,而是早在昨日陈婆就曾明确告诉过他招魂仪式会在两天内进行,今日正是第二天,除非陈婆说谎,否则陈婆必定会在今晚进行她那犹豫许久的招魂仪式。
另外还有件事不得不提,即,杨村长虽已从何飞那知晓赵环珍死于水中,从而猜出女螝尸体极有可能身在河底,可惜他却不知道尸体具体方位,也就是说陈婆的招魂仪式仍然意义重大,只要招魂成功,那么赵环珍尸体的精确位置便可以被众人知晓,到那个时候,他杨存山才能依照准确位置出村下河,亲自去河里打捞赵环珍尸体!
没有错,杨村长始终没有放弃下河打捞尸体念头,刚刚他之所以被何飞劝阻其实也只是暂时的,而老者本人也早已在心里打定主意,打算明日一早便动身去陈婆家,先是从陈婆口中得知女螝尸体精准位置,接着他便会冒险出村前往河边!
什么村外血人,什么村中女螝,只要能让孙女活下去,拼掉这身老骨头又有何妨!?
足足盯了窗外许久,杨村长才移开目光结束打量,此刻,堂屋陷入寂静,就这样陷入前所未有寂静当中,心思单纯的小霞没有多想,少女只是紧抓爷爷不敢松手,赵成兵虽好奇于招魂一事,不过相比于自身安全其他皆不重要,而怕极了女螝的他也早已打定主意不在出门,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触任何水源,正如何飞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只要不接触水,熬到任务结束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何飞……
大学生同样没说话,不仅一言未发,表面上他的神情反应亦和赵成兵一样紧张坎坷,不过……
如仔细观察定睛细看,会发现青年虽表面紧张,然其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杨村长,注视期间眉宇变换,就好像已猜出对方正在想些什么那般。
………
哗啦啦,哗啦啦。
时间在分分秒秒悄然流逝,暴雨则时时刻刻倾泻不停,且从始至终没有减弱迹象,不,应该说恰恰相反,雨水不仅未曾停歇,甚至还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仅仅几小时就将大地一切变成了水的世界,水的海洋。
如果说世界在乌云和暴雨的共同干扰下现已分不清白天黑夜,那么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时间了,时间依旧如以往那样缓缓流逝着,不知不觉间,时间进入傍晚,最终从短暂傍晚过度至漆黑深夜。
长夜漫漫,加之眼前还是场几十年从未有过罕见暴雨,这又如何能让村中已所剩无多的残余村民们安心入睡?
当然睡觉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残存的几十名村民有件事并不知道,那就是……
雨水是危险的,是足以致命的。
卧室。
扫了眼时钟正明确显示的23点27分,又注视着床上正靠在一起紧张兮兮的妻子女儿,刘成本就难看的脸不自觉抽搐起来。
抬头看向房顶,就见房梁北角湿润一片,一串水珠正频频滴落,滴入下方面盆之中。
滴答,滴答,滴答……
很不幸,由于雨势实在太大,他家漏雨了,或许这就是那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水滴声很有节奏,正用不紧不慢的速度滴至下方面盆,而此刻,借助橱柜上那根已燃烧近半的蜡烛火光,就见不知何时盆内雨水已满,涌出的雨水不断淌向地面,逐渐汇聚成一团小型水汪。
床上,七岁的女儿下意识紧了紧被子,同时抬头朝身边女人轻声提醒道:“妈妈,水满了。”
得到女儿提醒,正和丈夫一样神情呆滞的女人被拉回现实,发现面盆已满,女人这才醒悟,忙朝站在床边的丈夫催促道:“刘成,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水倒掉?”
“额,啊!你们娘俩好好待着,我去把水倒掉。”
刘成仓促清醒,低头一看,见面盆果真已满,不想水漫金山的他便在下意识回答一声后慌忙端起面盆奔出卧室,很明显,刘成这是要重新把水倒掉,而之所以要在前边加上‘重新’二字,是因为自打发现房屋漏水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出门倒水了。
但,这一次,看似寻常的出门倒水,对于刘成,或者说对于他乃至妻女一家人来说却变得不在寻常。
刘成刚刚走出卧室,床边地面,那滩仅比脸盆大些的小型水汪发生了变化,发生了某种不细看很难察觉的诡异变化。
烛光映照下,水汪中,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一张五官扭曲白色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