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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也是平淡的过着,不过自从那天认识了北然,也是稍许多了些色彩。每天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早上起来给她提供免费叫起床服务,挂了电话然后自己再争分夺秒的过程中再偷睡个回笼觉,也算是好不快活的过着。
即使梁程再问起来我俩是否还有所联系,我只是说她有男朋友,加我只是出自礼貌。因为北然毕竟是个老师,不是我不相信这几个朋友,只是人多眼杂,事情变复杂了终归不好处理。
不过和她的感情也是日益升温,聊了很多也是感觉在方方面面比较投缘的类型吧,和我的生日竟然也只差六天,眼看就又到来了那与之会面的周五,心中不由的更是激动了几分。
在课间我在阳台抽烟时,收到一通来自我妈妈的电话。
“最近在那里怎么样啊,学习状态如何?”
“还好了啦,就是花钱地方比较多。”这我确实没说谎,因为烟酒钱怎么也比上学时候开销大啊,一条都一包一包半的烟咯,怎能消耗不大啊。
和妈妈聊天半天家常,突然她语气一变,“你爷爷..”带点迟疑,并没有把话说完。
我一下子着急了,忙追问到“我爷爷怎么了,他怎么了,现在身体怎么样啊?”
我妈看我着急的样子,忙补充到,“没什么啊,就是最近吃饭什么的不太好,我们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准备让专门的医生和护士去照料他吃饭吃药。”
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哎,这病就没个头吗?”
我妈也没接我的话,和我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多多喝水这类的话,就急忙挂了我的电话了。
看着五楼阳台下的街道,思绪慢慢进入一个回忆。
我有个妹妹,和我相差十岁,我也有个姐姐,比我大两岁,是我姑姑家的小孩。这就是我几个同辈吧。
小时候在我刚出生那时,我爷爷身上被查出肿瘤癌,那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妈妈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而且那时候我也是刚出生。但是他们毅然决然的准备拿出所有的积蓄,赴京陪爷爷看病,把那时还没满周岁的我留在了姨妈家。
等爷爷治完病的时候,他们一起回来,那时候我已经一岁多快两岁了。有个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忘了那时我有多大,爷爷也是喝多了,和我说“我走的时候你还不会爬呢,等我回来了已经能扶着墙走路了。”
能明显的感受到爷爷对我成长期缺席的一个歉意,以至于撑起我整个童年的就是这位老人。
在我眼中他是无敌的,什么关于机械类的手艺活都会做,他也会为了我跑好几条街只为买我爱吃的小吃。我永远忘不了的是,我在他自行车后座,两个人穿个一条接着一条的马路,去往一个又一个的公园。忘不了这位老人不管我做什么,都会耐心笑呵呵的对待着我,从没有一次生气。
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打开电视,坐在茶几上吃饭。给自己斟上二两散白,放上一碟小花生米,一碟凉菜,还有一堆肉,嘬一口酒,吃一颗花生米,拿起一块肉咬几口。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有酒也有肉。
但这位善良的小老头于两年前查出了糖尿病,自此,身上的烂疮一个又一个的出现,淌着黄色恶臭的液体,裸露出那粉红的肉膜,还有肉膜之下的深红色的血肉。因为糖尿病的缘故,他身上的疮疤没有一个愈合,大大小小的疮疤出现在皮肤表层,连手指上的指甲还有脚趾都有了溃烂的样子。
那时候我很害怕,我看得出爷爷那样病重的难受,因为这次生病,那一头油黑的大背头都已然消失,只剩下布满白斑的头顶。家里人为他擦药,即使力度再轻也会受到爷爷的恶语相对。但有一次我着手帮他擦药,他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没有一丝喊痛。
记得那次,手中的镊子夹的棉花团粘着药水为爷爷擦拭着疮疤,因为自己笨拙的动作,我无意间将镊子的顶端触碰到他的伤口。他会被刺痛的一哆嗦,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还含着笑和我爸爸他们说“我孙子长大了,能替你们给我抹药了,他手法可比你们好,老汉我一点也不疼。”
哪是什么不疼啊,只是一个老人对我如此的上心啊,不忍让我难受愧疚。
目光所致之处,都是一个个溃烂的疮伤。看到手指那里,才发现他的指甲已被人工摘除。那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十指连心之痛我根本无法想象。
我也说着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看这都病成什么样了,还喝酒吗?该管管那股馋劲了吧。”
然后我爸还接过话茬子“这下子你都发话了,你爷爷再馋也不能吃咯。”
爷爷也是哈哈一笑,但是动作幅度太过巨大,牵扯到了身上伤口,又快速的一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
殊不知在这氛围下,我已然泪目。
往后的日子里,爷爷的糖尿病并未好转但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另一个让全家难过的事情,发现他体内十几年前摘除的癌细胞,又一次爆发性生长。
按理说,在良性期间趁早摘除,痊愈几率是非常大。但是他的身体已然被糖尿病折磨到不能再有任何伤口,糖尿病病症不是特别可怕,可怕的是塔带来的连锁反应,一旦身上有什么创伤,很难以自动愈合。尤其在他体内进行手术摘除癌细胞,根本是一件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事情。
...
难过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心中,阴冷冷的从身后盯着我。彷佛脖颈被人吹了一口凉气。
但是我又有些无可奈何,因为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将要发生的一切,即使自己预测到了不久的将来,但也没有足够的勇气承认。更是以另一种方法自己去骗自己,让自己去更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表面上的东西。
我想回家看看,但是我又不敢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