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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苏岚有点不明所以。
她应聘菠萝娱乐这种小公司的艺人助理，自然不是为了做忙前跑后的小跟班。
成为明星经纪人，就是她的梦想。
梦想的种子，来源于小时候。
她来自偏远小城镇，经常和儿时玩伴一起在泥巴堆里嬉戏作乐。
在麦草垛里捉迷藏，在村边冻结小河上滑冰，偶尔还会跟着哥哥们去小山丘上捉蝎子，那玩意儿天性喜阴凉，总是喜欢躲在石头里面。扒开每颗石头，那种期待就好像彩民刚买下一组心动号码。
那时候零花钱，每天几毛钱买一包辣条或者西瓜泡泡糖，就可以享受到羡慕的眼光。如果可以请人吃冰棍，那就是妥妥的土豪了。
快乐的时光，终止在小升初。
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苏岚来到市区读书。
井底的小青蛙终于跳出井口，然后她发现原来外面的天空那么大。
原来城里娃娃的生活是这个样子，她们有漂亮的新裙子，不用穿土里土气的旧衣服。她们有洋娃娃，她们会琴棋书画各种才艺。
原来动画片里的四驱赛车真的有，跑的还很快。
大家聊天的内容也变了，从各种山野活动和捉迷藏，变成了游戏动画和电视剧明星。
那时候《仙剑传说》正在热播，班里很多人都成了这部剧的剧迷。很多女孩子都买了男女主角的海报。
”你们怎么都贴这个啊？他们俩是谁？”
苏岚看着这些画报，好奇的询问自己的同桌。
“这你都不知道，你不看电视剧的吗？”同桌诧异道。
苏岚没有讲话，他们家的电视不是有线卫视，只能靠天线才能收取几个本地电视台。
少女的自尊让她选择了沉默。
“这是《仙剑传说》，剧情太好看了，还有配套游戏呢。”同桌大声说道，满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随后，她和前后位的小伙伴窃窃私语了几句，大家都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我喜欢学习，不喜欢看电视。”苏岚嘴硬道。
第二天，苏岚刚到座位就听大家讨论起《仙剑传说》最新的剧情，
“胡阁好帅啊。”
“刘菲尔超美。”
“昨天的那集你看到没，胡阁学完仙剑，要去打拜月教主了。”
“拜月教主太强了。”
……
听着周围的讨论，苏岚捂住耳朵，强迫自己认真看书。
可心里却沉沉的。
某天下课去厕所的路上，苏岚突然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苏岚真是个土包子。”
“穿的土气，家里连有线电视都没有。”
“而且，她长得也太土了。”
于是逐渐的，班级里很少有女生愿意和她走得近。
打扮土气加上没有长开，班里的男生也没人对她提起什么兴趣。
苏岚在城市的中学里变得没有了朋友。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
几年过去，苏岚的性格也变得不自信起来，开始内向不爱讲话，有人夸奖也会非常不好意思，像是个害羞的水仙花。
“如果我不是土包子就好了，做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就可以受所有人欢迎了吧。”
“受欢迎的感觉真好。”
“好希望自己成为受欢迎的人。”
就这样想着，成为大明星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逐渐成了少女的执念。
可惜，由于她根本没什么才艺，不会唱歌也不会舞蹈，高中时根本没有报考艺术院校的机会。
高考的失常发挥，让她最终考上了一所普通本科。
在学校里，长开了也会逐渐学会打扮的苏岚，从丑小鸭蜕变成了白天鹅。
开始不停有人夸赞她美，也会有学长学弟在路上害羞的要她的电话号码。
她的性格虽然害羞，但终于不再那么不自信。
只是到了这一步，成为大明星的希望非常渺茫了。
“那就成为距离娱乐圈明星最近的人吧。”
苏岚这样告诉自己。
去年从大学毕业时，她放弃了房地产公司的offer，来到菠萝娱乐成为了运营助理。
当初面试时，陈总告诉她，会往明星经纪人的方向培养。
虽然来到这里后，感觉快乐少年团出道走红的概率并不是很大。但苏岚依然很努力。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非常认真的研究明星经纪人的包装思路和国内外最新理论。
她是积蓄着力量的种子，等待某一天可以破土而出。
现在她的愿望被郭齐突然提起。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艺人经纪人么？”
“所以？”
“我和吴优大哥商量过了，我们为这首歌制定了一个大概的宣传思路，吴优说他觉得很有经纪人潜力，就把具体的执行交给我们俩人了。”郭齐搬出吴优，撒了个小谎。
“真的？
苏岚很开心的样子。
“吴优大哥说我很经纪人潜力？”
“嗯。”郭齐重重点头。
“好的，齐哥，你说说看，这首歌你们定的思路是什么。”
“好。”
郭齐打开CAPO后台，点击播放《爱情买卖》。
听了一遍。
苏岚忍不住挠头。
“就这？……额，就这首歌是吧。”
“嗯，就是这首歌。”
看到苏岚的反应，郭齐心里更自信了。
果然，除了桃子那种脑洞不正常的选手，正常人都能听出这首歌的平平无奇。
即便是有人故意发帖开黑，恐怕也不会引发关注，会让人觉得是正常的听众反馈。
“那我要怎么做呢？”苏岚问。
“咳咳，”郭齐轻轻咳了下：“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发动你身边的资源，在网络上发布负面帖子。”
“负面帖子，”苏岚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我黑这首歌？”
“对。就是要黑。”
“为什么？”
苏岚很疑惑。
这年头，艺人发布作品，恨不得买各种水军天天吹捧，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要求黑自己的。
苏岚的反应，郭齐也早有预料。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吴优大哥的风格，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和她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剑走偏锋。表面看上去是在黑自己，实际上我们是在制作争议度。”
郭齐开始洗脑：“有争议就代表着有名气。”
“可是……”苏岚还想说点什么。
“放心大胆的做，”郭齐直接打断了他的疑问。“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办好。”
“有没有信心？”
想了想，苏岚重重点头，“嗯！”
吴优大哥的方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