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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恨卫姜要她一同陪着,她并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去安排人来处理。
但卫姜浑然不知书娆的心思。
他笃定地道:“那丫头可调皮了,一定会想的是,我们绝无可能会想到她会将东西藏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卫姜不由得勾起唇角,彷若记起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情。
在卫姜心中,确实算是很高兴的事情。
当年他为那一双漂亮眼睛,无意中买下了阿丑。
身上脸上黏满了汗水灰尘和草屑,偏偏眼睛又闪闪发亮,如同夜里北斗一样,指引着人把她买下。
可卫家门槛高,高门大户,身家清白,如何能够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丐就这样进家门。
适逢他刚好结识岁月楼里的书娆,素手轻挑琴弦,就引得无数贵公子竞相折腰。
但书娆心气高傲,不愿作那低等妓子,最后沦为皮肉买卖。
卫姜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想着一个洁身自好的姑娘,要照顾一个看起来很是懵懂的小姑娘,应该会照顾得很好才对。
至少,不会让阿丑变得如同岁月楼里其余的人一样。
但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够让心高气傲的书娆接受阿丑,并且好好保护她呢?
于是年少的卫姜问她:“你可会些什么……很是厉害的手艺儿吗?”
阿丑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才跳狼窝又入虎口的模样,生怕因为她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艺之后,卫姜再度把她以高价卖给了其他的人。
那可太恐怖了。
于是疯狂地摇头,只想着她没甚么本事,卫姜买下她后,就只能拿来当个洒扫丫头使唤。
可偏偏卫姜将她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当下见她这样反应,立即就派人去追回方才要买卖她的来人。
阿丑心下焦急,唯恐他把她又还了回去。
忙得矮下身子,就用手指头在雪地里写下两个歪七八扭的字来。
妆术!
是把她带大的一个老乞丐教她的。
老乞丐原是宫里赶出来的人,有些手艺,见她生得可爱乖巧,又怜她连话也不会说,于是把自己一生的本事都教给了阿丑。
阿丑学得一技傍身,却没甚么机会施展,原很是懊悔。
只是后来,等她真到了施展的时候,竟然就是她丧命之时。
若是当初的阿丑有此预见,是否还会那样开心地跟着老乞丐学手艺?
卫姜无从得知,早已变作冰冷尸体的阿丑也不会晓得,更不想到。
卫姜只是记得,阿丑故意藏拙,几次险些没将他气死。
他要她给书娆妆扮,她就刻意地做出很是蠢笨的模样,将书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弄得难以入目。
险险就将书娆给气晕过去。
但究竟还是留下了她。
书娆那时候心系于他,想他给她指了人,就多少有些认可她的意思。
反正她身边并不缺这一个丫头,留下又何妨。
她乐得卖给卫姜一个人情。
直到后来,阿丑因一场大火烧伤了脸后,她才想起自己的妆术,开始崭露头角,让卫姜知道她还有改易容貌的本事。
只是后来,阿丑也不遮掩自己那被烧毁的左脸,只是专心致志地模仿着沈长清的一言一行。
她彻底变成了他的沈长清,却再也不是那个会调皮捣蛋的阿丑。
想到这里,卫姜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含笑的嘴角也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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