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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已私欲
夜半，勤政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苏北澈手中把玩着那一枚玉佩，在手中来来回回的摩挲，圆润的角度昭示着它的主人曾经对它是如何的视如珍宝，只有日日放在掌心把玩，才能将所有的棱角都磨的如此圆滑。
堂下跪着一个人，身上的华服歪歪扭扭，眼神惊恐，不住的发着抖，不是小慈又是谁？
苏北澈斜斜的靠在榻上，睥睨着下方跪着的女人，声音里透着刻骨的寒意：“当年我与公主私定终身，并无旁人在场，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慈已经被关在勤政殿偏殿里将近十天了，勤政殿不管外面里面都是一样富丽堂皇，可再富丽堂皇也无济于事，她已经十天滴水未进了，几乎要跪不住。
“臣妾当时贴身伺候公主，看到她的襦裤上有血迹……”小慈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风中飘散的柳絮：“公主那时候葵水才刚刚结束，断然没有再来一次的道理，臣妾偷偷去问了年纪稍大的嬷嬷，才猜测公主有可能是与男子有过鱼水之欢了……”
忽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头低低的磕下去，“王爷，臣妾虽然只是个婢女，可早就倾慕于王爷了，可先帝昏庸，下令将苏将军一家都杀了个干净，若是臣妾当时在场，也一定会帮助王爷出逃的！”
“住口！”苏北澈厉声打断她：“贱婢之身，如何能自称‘臣妾’？”
小慈吓得浑身一抖：“王爷，臣妾……不，奴婢，是奴婢，奴婢也是爱慕您，才一时头脑发热，顶了公主的名头伺候在您身边，这一切都是因为奴婢对您爱的深沉啊王爷……”
把玩玉佩的手停了下来，苏北澈哼笑一声：“你爱本王？”
“正是！奴婢虽然铸下大错，可一切也都是情有可原……求王爷开一面，留奴婢一条性命，来年清明还能伺候在公主的灵位前，替她点一盏海灯，诵经祈福……”
“开一面？你杀了本王的亲信汪公公和典狱司，又掐死了本王的亲生女儿沐儿，更是害的本王与公主迟迟不肯相认，你还有何脸面来求本王开一面？！”
小慈垂着头，声音颤抖：“王爷没有证据，如何能论证汪公公和典狱司是奴婢所杀？奴婢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制服的了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王爷，是谁在您耳边嚼舌根，分明是嫉妒奴婢得了您的宠爱！请您务必彻查！”
“呵呵，”苏北澈突然间笑起来，“以前倒是从未发现，你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仵作在汪公公和典狱司的鼻腔中发现了麻沸散，而这几日太医院的记录中，只有你一人去要了麻沸散，这你又作何解释？”
小慈身形一僵，惊慌不已，本以为麻沸散可以溶于池水中，可怎么又被仵作验了出来……
“奴婢……奴婢…….”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苏北澈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看不出喜怒，他居高临下道：“身为奴婢，背叛陷害自己的主子，此为不忠；公主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此为不义，念在你伺候本王一场，自裁了吧。”
“王爷……”小慈扑倒在苏北澈脚下：“王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一时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
“气不过公主既然已经跟张太医有了苟且，还生下了孽种，王爷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百般袒护！”小慈梗着脖子，小脸涨的通红：“王爷，颜蓁蓁她有什么好？她的母亲和兄长把她推上王位，本就是想让她当替死鬼的，她既然是公主，就必须替颜家偿还苏一族上百条认命的债！”
“住口！”苏北澈抬起一脚把小慈踹飞，她的身子犹如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撞上柱子，而后重重的跌落发出一阵闷响，口中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苏北澈怒不可遏，踩着她的脸冷声道：“就算再不济，她也曾经救过一命，还替我孕育过一个孩儿！还融不到你来置喙！”
小慈疼的半天都爬不起来，“……呵呵呵呵，王爷，您倒是给自己找了好借口，不过就是贪图颜蓁蓁貌美，见她死了就把一腔怨愤泄在我身上罢了！什么救命之恩，什么孕育孩儿，根本就是你为了一己私欲的借口罢了！”
“冥顽不灵。”苏北澈皱眉道：“既然你仍旧不知悔改，本王也无需再给你什么恩典了！来人，把她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