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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萧汐城下起了绵绵细雨。萧汐城中,皇城区的大长公主一早起来就萎靡不振,等到临近晌午的时候,突然狂咳不止,直至吐出乌黑的血。
屋檐上雨丝成线,就像拉下一帘子一样。
待雨水被匆匆前来的鞋子踩得飞溅四方,厅堂的地板就到处都湿漉漉的了。摆在厅堂的条形长凳上排着一列御医,各自拿着自己的药包等候施令。
大长公主身体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她的病每次发作,都让这群御医有些手足无措,没换掉五个御医,治不好她。
这已经是条定律。
不过,好在御医各显神通,御医多,还可以应付,免得完全失去太医院的名誉。
待一碗苦味十足的药端进了屋内的时候,大长公主已经虚弱得不行。坐诊的黄御医连忙给她扎了银针,稳住她的气息。
大长公主慢慢缓过神来,忍着身体的疼痛把这一碗闻味则欲吐的药喝掉。如今已经步入耳顺之年,身体却一年不如一年,隔三差五的病让她觉得很煎熬。
“黄大夫,你的医术是最得我心的。你说我这幅样子,以后那还得有多少怪病等我啊?”
黄御医一听,连忙跪下,“老夫无能,还请您饶恕。”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您得了寒毒,很久很久了。只是太医院的,都没有那么医术精湛,所以只能治一小部分的。每次寒毒发作的症状很多,我们都是一人瞧出一种原因来治。”
“那你有没有认识什么高人可以来治?”
黄御医一听,连忙回应:“要是有,我们绝不敢隐瞒,可惜善毒解毒的,萧汐城很少,少有耳闻。”
“我这身寒毒,从何而来?”
“属下不知,但是寒毒这种怪毒,医书只记载过几例案例,它这种毒是慢慢发作,从接种寒毒的毒苗开始,慢慢寄生在体内,然后扩散发展。按症状来看,您已经……毒侵肺脏,很难有回天之力。”
大长公主又开始咳,大口大口地吐血。黄御医大惊失色,给她再扎了两针,安顿下她后,步履慌张,来到屋外喊叫,“御医们,都进来帮忙。”
他们一听,都急哄哄地赶到大长公主的床榻前,连在屋子守着的侍卫都阻止不了。
“作为太医院的院长,我黄某今日想要各位协助帮忙我进行这次排毒。我从祖传的禁书里面看见的,这排毒效果很好,但是要在排毒时把快速流失损耗的灵力和元气及时补充,就需要你们各尽其能。”
黄御医想要尝试一下,反正试不试都会死的话,不如试一试,说不定一次就成功了。
等他把一根封尘的银针从针包的最小一个格子里抽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御医都屏息凝视,虽然他们有时候会暗地里为了一点利益勾心斗角,但是他们打心底是相信黄御医是最强的,万一死在他手里,他们也是要受牵连的。
难得出现齐心协力的景象。
黄御医摸索着,反复用两根手指按压一个穴位。这个穴位是没有书记录的,因为这个穴位是根据不同患者的身体脉络、灵气旋交点来找的,而一旦偏位,患者必死无疑,会把灵气泄光,整个脉络网摧毁。
黄御医咬咬牙,银针终于稳稳扎进去了,接着他注入一点灵力进去。
马上,那脓血从银针泄流出来,接着从大长公主的鼻孔流出。
“拿布来。”黄御医说道,他头次试这个针灸技法,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脓血,单单他随身携带的纱布根本不够。
“元御医,过来给她把脉,按理你稳灵源医术最好。”
“是。”元御医走上前,把大长公主那细瘦的手腕握住,然后把脉。
灵力殆尽。
元御医慌了,大喊:“快去煮多份萍梨汤来。”
萍梨汤是稳灵源的基本药方,其他御医们一听,连忙把自个带来的药包在屋内地上抓药配置,然后一包包带往煎药处煮。
此时大长公主面色苍白,气息很弱,感觉前脚已经踏进了地狱门内。
“黄御医,她这样子,来不及了。”
黄御医也急了,等药煮起来,然后再服用,太晚了。
形势紧急,黄御医又给她扎了一针止泄。
当然只是杯水车薪,好在那药已经煮好放在冷水了变温了。
赶紧给大长公主喂下后,元御医再次把脉,发现流失的速度确实有所下降。
“即使这补充可以使她保住性命,可是这元气灵力大耗,要补起来谈何容易。说不定还得落下其他病根了。”元御医叹息道。
所谓拆东墙补西墙。
黄御医也有同样的顾虑,但是毒解了,其他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吧。
等大长公主服下大剂量的萍梨汤后,元御医又开了几副药。
这药是他的拿手药,是别的御医都没见过的方子。
“我尽力了。”元御医说完就走。
接着黄御医又叫了其他御医,按照大局安排御医们对大长公主进行救治。
大长公主这次一病,动用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队伍,皇上一听,觉得这病真的严重的不行了,想着处理完事务就去探望一下。
但是这会还抽不出身,因为御墨正在和他商讨事情。
“凌王,冬秦国派了奸细来我国,如今奸细入我大牢,现在对他国如何打算?”
御墨对朝政实在是不感兴趣,但是因为有军事头脑,几次顺手立下战功,被封为凌王,有了瑞和府。由于他的坚决推脱让皇上无可奈何,平时倒是没有很多事务要他去做,只是关于重大的军事问题,喜欢叫他前来探讨,再者闲时和他下棋,拉拢了感情。
这次御墨把昀和带进皇宫里,被御墨再三请求后,皇上同意昀和听他们讲话。
其实昀和站在一旁,一直在疑惑为什么御墨硬要把她拉进皇宫来,甚至觉得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有些气愤。
看着外面突然有一只蝴蝶,蝴蝶飞来飞去,但是看久了,觉得它仿佛在画一幅图一样。
好不容易两个大男人谈完事务,御墨拉着她就走。
“那是你娘子吗?”皇上不禁好奇地问。
“是的话,自然会告诉你一声。”
此时御墨有些生气,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学习机会,小妖居然走神看外面风景去了!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
“以后去毒人那里,你需要学会更多东西,包括今天的谈话,都是学习的资料,没有实践你就没有经验,毒人邦也有个这样的皇宫,需要你坦然面对,随时窃取情报通知,而不要冒冒失失,战战兢兢。”
“是。”昀和低头。她没想到他有这番用心。
“报!”一门卫喘气跑来前殿,看见皇上和凌王,立马跪下。
“御医们说,大长公主要不行了。”
皇上一急就赶紧跟着走,昀和心里很好奇,不知这大长公主怎么了,现在病危了?
和御墨走到拐角,她一溜烟跑了,赶在了皇上的后尘,她想看看自己可不可以治,毕竟她对自己医术超级自信。
老子可是天才,神木界小有名气的小妖医。哈哈。
又怕等会遭人围堵,她就求铃铛把她弄进了意识空间。
进入意识空间后,她来到了大长公主的旁边,穿过众人,她看见了闭眼躺在床榻上的大长公主。
她给她把脉,发现确实没了脉搏.。探了探鼻息,发现鼻息也没了。看上去确实回天乏术。
不过,等她摸了摸她的铭穴,她发现她现在魂魄未去,还是可能救得活。
她觉得神经兴奋,因为她想要那她当做实验,看看她研究出来的回春药粉效果好不好。
上次采下来的花芽被她和其他药材配置成回春药粉。
于是她抓了一把药粉塞进了大长公主嘴里去,然后给她一些水。
“咦?大长公主嘴角怎么有青色的汁液?”
一个给大长公主整理遗容的女仆突然惊讶地叫出声来。黄御医本来还跪着,一听马上起身过去看大长公主的嘴角。
想了想,黄御医再次探了探她的鼻息。
“怎么回事?不是去世了吗?”黄御医正沉浸在自我责备的思绪中,本来好好的,好像稳住了大长公主病情,结果突然间大长公主就没了气,而且再怎么扎针,都没有反应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真的把他震住了。
昀和已经乐得不行了,人生自豪感爆棚啊!以后这药粉就是她的独家秘方了!
慢慢地,大长公主睁开了眼睛。
皇上和其他在场的皇亲国戚纷纷高兴起来,大长公主的儿子跪在床边,留下两行热泪。
“娘,没事就好。”
“吉人自有天相。”黄御医呆呆看着这个奇迹,迷惑不已,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事情的原因是这样子的。
干完事情,昀和赶紧离开。
回到瑞和府,御墨在冷冷地搁置她,没有理会她。
擅自做主随便乱走,让他整个皇宫到处找的她,这样子怎么教成一个合格的卧底?
等到明天皇宫传开了奇闻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