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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阎罗寝殿。
洛宇正在为家里新添置的一件物件而感到苦恼。
他惴惴不安地坐在这个“可冲水夜壶”上,觉得这个出恭姿势怪异,又怕味儿消散不去;就这样,坐了小半个时辰,刚要拉出来一点,又被隔应得挤回去。
现在,他正在作最后的抗争。因为他感觉,快要出来了。
突然,窗户开了一道小缝,一只比窗缝略大的头从里边挤了进来,他把窗户推了推,脚步一掂,轻盈地落在地上。
就这样,洛宇再次把呼之欲出的东西憋了回去。
“你走门进来会死啊!我好不容易感觉快来了,你……”
“哈哈哈,你不会连这个都用不习惯吧!”男子从窗边由远及近地走来。
“废话,还不是你整天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让我给你试…嘶…哎呦…我迟早得出问题!”
只见他终于抑制不住洪荒之力,两股间的污秽之物倾泻而下。
“多用用就习惯了嘛,你用我的东西不是也很开心?你看看这满屋子的东西!啊?”男子说着,嘴角痞痞地咧开,露出两只小虎牙,看起来及其俏皮可爱。
他随意扯起一只章鱼模型,掂起它的八条腿甩起来,四仰八叉地靠在洛宇的黑色羽毛坐垫上。
“你给我放下,还有,你给我起来!别以为我现在动弹不得就收拾不了你!”他持续发力,想要快速结束这场战斗。
有了第一次的发泄,似乎后面的就通畅许多。
“看看你小气的,要不是我给你捏个小玩意儿,你见过八爪鱼嘛?”男子说着,扬了扬眉,将那只模型甩在洛宇身上,差点掉进夜壶之中,他连忙伸手接住。
“小子,你活腻歪了是吧!”洛宇双眼抽搐,又甩了回去,正砸在对方脑门上。
男子歪着头斜眼看着洛宇,微眯了眯眼睛。
“唉?……殿下,我听说你最近又看上个姑娘?”
“什么叫又!你给我滚一边去,我明明很专一。”
“专一?让我算算啊!你上个月,在隔壁牛厨子家住了几天,去干嘛?”
“我去学习厨艺!”
“是吗?可是我听说他家的女儿…啧啧啧,长的那叫一个水灵;还有上上个月,你居然一个月都不回来,跑到老大那调戏人家小女儿!你也下得去手,那可是你侄女儿啊!”
“你闭嘴!你再说话我把这东西糊进你嘴里!”他总算疲软地站起身,指着夜壶里的东西威胁道。
“你要拿手抓嘛……行行行,我不说了!殿下什么都厉害,屎都比别人臭,我真的不敢以身犯险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男子表情微妙地离洛宇远了点,站在一张方桌的后面。
洛宇快速翻过方桌,瞬间来到男子身边,揪起他的衣领。
白衣男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委屈巴巴看着洛宇。
“嗯,我再也不说了。”
“切!”他不屑地松开手,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姑娘好像真的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故意气她,她也不恼,总是很温柔地对我笑,而且,她很漂亮!”洛宇一脸憧憬向往,回忆着脑海里那个倩影。
“切,那是小姐姐懒得理你!”白衣男子觉得无聊,又揪掉了几根坐垫上的黑羽毛,插在洛宇头上。
“呸!别用小姐姐这个词,听起来别扭死了。
唉?话说你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个中意的姑娘,看见漂亮姑娘跟看见我的屎一样,躲得比谁都远!还是说……”他顿了一下,眉毛挑了挑,说话的声音上扬一个度。
“你喜欢我?所以守身如玉?”
“呵!我最喜欢智障儿童啦!”
“你又骂我智障!你就是欺负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你的家乡也奇怪,叫安提……什么来着?”
“安提瓜岛和巴布达。”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因为你智障呀。”
“……你小心我把你踹进忘川河好好在里边反省一千年!”洛宇说着,想要抬脚踢对方的屁股,又顿住了。
“对了,那个姑娘就是新来的孟婆。”
“什么?孟婆?洛大殿下,你连老奶奶都不放过!您不止智障你还变态!哈哈哈哈哈!”
“变态又是什么?”
“没什么,夸你身体强健,肾好肾好!……
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白衣男子再次身形一晃,准备从窗户翻出去。
“什么事啊?”洛宇看到已经走远的影子,扯起嗓子大喊。门外的鬼奴也见怪不怪,继续躲在小墙角交合。
洛宇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回应,便要去抬手关窗户,床沿上突然倒吊着张放大的脸,和自己四目相对。
“我去找人,嘿嘿嘿!”
话毕,那抹白衣再次消失在视线里。
这次,他重重地放下窗户,并卡上了锁。
“呸!你才是智障!”
……
这时,炼狱门上那面巨大的匾额,像是突然断了线的木偶。随着叮的一声,闪动着的炼狱二字消失,门前陷入一片黑暗。
而十大殿依然风平浪静。
……
眼前的景色,是一片云雾缭绕;她所走的地方,居然连自己的脚都被这浓重的云雾所遮盖。
孟梦感到有些疑惑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熟悉。
她试探性地再走近一步后,发现自己居然身处洒满光辉的圣洁大殿上,周围,真的是熟悉得令她发紧的场景。
大殿四周的上座人满为患,无不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大殿正中的女孩。她被除尽衣物,忍受着散神之刑。
沉重的长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女孩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渗出丝丝血迹,简直触目惊心。看到这一场景,她不知为何感到心在剧烈地抽搐着。
然而下一刻,自己突然成为那殿中的女孩,自己的皮肤,也突然变得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这便是她出生的地方,她所谓的家。
感受着苍劲有力的的鞭声落在自己身上,她渐渐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疼痛,只知道,这明亮的光辉有些刺眼。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光明,自己却被包裹在绝望的深渊中。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高座上那个同样浑身洒满光辉的人,在一步步将自己推下去。
她似乎能感受到座上那些得意的目光,正在交织,汇集在她身上;令她无比恶心。
恐怖,绝望,无助,无声的呐喊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片平静。她彻底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失重了一般的极速降落。
再醒来时,似乎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
她庆幸地揉了揉有些发昏的头,自己终究是没有消散。却发现,皮肉里有些不对。
自己的仙骨竟不见了。
再次,她迎来新一轮的绝望,痛苦。没有仙骨的她和消散有什么区别?
但是,明明被打的皮开肉绽,居然感受不到痛意。
“……”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盯着枕头上的一片水迹,居然有些恍惚。
自己,是多久,没有敢这样展现自己的脆弱了呢?
明明已经过了异于常人的生活上万年,最终还是折在那所谓的天理道义手中。
“没什么,难道笑笑不好吗?”
她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水,两只酒窝再次陷了下去。
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习多少次的成果啊?可是,今天,是她最不满意的一个笑容。
为什么,一点都不自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