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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葬星断彼岸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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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愈加的接近,花彼岸眼瞧四周军马云集,比适才围得更加紧了。

    南疆王左右护卫亲兵得见花彼岸与廖曲携剑双双杀来,内心感叹一声二人神勇之际纷纷叫苦不迭;无论敌将如何神勇,他们都不得不挺身而出,须知身后护卫的乃是一国之主。

    若今日国主有损,他们这些亲兵不仅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家人和孩子还要承受数之不尽的骂名。

    一念至此数十余人挺矛上前阻拦。纳兰柔弱手中一把长剑舞的可谓是密不透风,即便有所空挡也会连发几掌填补空缺。

    本来能做随驾亲兵的无一不是军中好手,可一来花彼岸与廖曲二人武艺修为均高出他们许多,二来群兵未战先怯,如此群兵来的快败的也快。

    很快众亲兵便被二人冲乱阵容,神风军协力抵挡包围的同时纷纷发声欢呼。

    花彼岸眼见便要成功,心中同样一喜,此时只须再抢前数步,掌力便可触及南疆王之身。当下发狠只三四个起伏,便窜到南疆王身前。

    花彼岸手中葬星斜挥架开南疆王左右抢来相救的护卫,左掌趁势搭到南疆王肩头。欲带其向后闪跃,拖入乱军之中。

    南疆王见此脸上慌乱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狠辣疯狂,乘其不备猛施擒拿手反勾花彼岸左腕,借势扭甩斜下疾拉。一抹乌光携风雷之势径直向着花彼岸后心急射而去,

    花彼岸见此暗呼一声不妙,斜眼望去见那乌光乃是一柄剑鞘,只因投掷者劲力其大速度快绝,方才令人错看一般。

    事发之突然根本不容花彼岸多想,手中葬星急转背后挡去大力一击,身子仿若无骨一般挣脱南疆王锁拿,以肩带肘顺势撞入其怀中,腰部用力倒立而起,右腿勾住南疆王脖颈,单膝着地,将其牢牢锁进腿弯动弹不得!

    廖曲瞧见花彼岸已然得手,二话不说抢身上前,手中斩云高高举起狠狠扎入南疆王胸膛,任鲜艳的血浆溅到脸颊上而全然不顾。

    一朝得手还不待二人欢喜,只听得一声长啸由远而近,数万南疆蛮人亲眼得见国主被杀,不仅毫无慌乱之色反而隐有几分亢奋。

    巨大的包围圈迅速向两边分出一条通道,一位长衣中年人手执一柄长剑,缓步而来虽处乱军之中却犹如闲庭漫步一般。

    来者名叫札贺图,是此次征讨妄锋城的先锋主帅,那直取花彼岸后心的剑鞘便是由他所抛掷。“妙极妙极,早听闻神风军有两位了不起的统帅,今日一见当真如传闻般不凡!”

    花彼岸抬头望去,见来者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一个可怕的念头悄然而生,她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定是猜错了,一边起身端平剑刃指着札贺图冷声说道“南疆王已死。尔还要做无谓挣扎吗?”

    “啧啧啧,一个女人为什么要选择打打杀杀呢?”札贺图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这位巾帼美人,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我札贺图虽不愿伤美人心,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们所杀的南疆王是个冒牌货,真的去了西皇城!”

    花彼岸心中本就有所猜想。南疆王再不济也是一个老牌子王朝的掌舵者,怎会轻易被己所杀?

    而今札贺图一语坐实她的猜想,花彼岸脑中顿如晴天起了一个霹雳,胸中那团火气直欲将胸膛憋炸一般,身体一晃脚下蹬蹬连退数步面如死灰!

    那双明媚的眸子瞬间失了光彩,口中不住呢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兵不厌诈吗?你们南疆王当真好手段!”花彼岸抬起头,凤目圆瞪怒喝一声“真当如此便可拿下我们神风吗?你们不会得逞的!”

    一旁廖曲听闻札贺图之言心中同样怒极,歇力保持冷静的同时,横握斩云刀护于花彼岸身前“将军您先撤退末将带神风军为您殿后。”

    花彼岸瞧着廖曲护在自己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突然笑了,笑的甚是凄惨,伸出手抓住廖曲肩膀向着上空盘旋的金雕背上扔去“告诉国主西皇城有变,莫让他为我置数千万子民于不顾!”

    那一刻的花彼岸心如刀绞,闭上眼睛脑海中一幕幕美好的画面,纷纷化作眼泪顺着脸颊低落于暗红色的大地上“西皇,驭灵,希望你们能守住我们的愿望。守住我们的家;假如我还能回来……。”

    双手握紧手中葬星深吸一口气,那双明媚的眸子渐渐变得如毒蛇一般犀利,凶残“神风军听令;屠尽南蛮人,今日吾等即便战死沙场也要叫家人,同胞,以及南蛮人永远记住我们神风军的勇猛!”

    杀……

    八千神风军列阵齐声爆喝一声,在花彼岸的带领下,各个红着一双眼朝着那数之不尽的南蛮人冲杀而去。

    那一刻父母的慈爱,妻儿的关爱纷纷化成了神风军杀敌的动力,他们如一匹匹不要命的饿狼,用他们的利齿,用他们锋利的刀爪将敌人撕的血肉横飞!

    百万羽箭袭来遮住天空明亮的皓月,八千神风军手拉着手齐齐挡在花彼岸身前,望着昔日的战友,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冰冷的羽箭射的面目全非。

    这个只手打下半个神风的巾帼美人怕了。她懦弱的别过头上,她不敢看到一个又一个战友为她而死,她讨厌看到这一切!

    单膝跪在血泊中的花彼岸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然而那声声惨呼犹如一曲悲鸣的乐章,将她的眼泪悄然催下!

    纵使花彼岸以一当万,但眼前这人山人海又岂止万人!她单手拔出嵌入身体里的数根羽箭,单薄的身影再次淹没于人潮之中。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八千神风军随着不断的阵亡,所剩者已寥寥无几,但他们都明白,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否则这南蛮乱军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妄锋城;攻破西皇城,攻破他们所守护的家!

    花彼岸飞身而起欲将札贺图斩于剑下,但久战脱力的她又怎能是札贺图的对手,只听当的一声响兵刃相交,葬星应声而断,花彼岸则是被札贺图一个鞭腿甩于其腹部。

    在此危难之际只听背后有人高呼“将军小心!”

    还不待花彼岸脑中反应过来,利剑穿心而过;她回头望去只见最后一名神风军胸部贯穿跪倒在地,双眼望着花彼岸,不尽恋恋之意。

    粘稠的血液顺着花彼岸的嘴角缓缓落下,就如同一条无情的分割线,将花彼岸的生死隔开;她将折断的葬星插入暗红的大地,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

    她望着战火中的妄锋城,在哪城墙之上她仿佛看到了西皇,看到了驭灵在向她招手,在呼唤她“岸儿我们回家,我们去饮酒!”

    伸出手想要与他们相拥而去,但那手臂怎如千斤般沉重?二十年芳华妄付,当那颗高傲的头颅垂下那刻,一个熟悉且陌生的人闯入她的脑海;她仿佛记得那人的名字好像叫做纳兰封存……。

    敌军如潮水般退去,那道绯红的身影遥望妄锋城,嘴角带着笑容跪亡于血泊中,那只抬起的手臂不知要捉住些什么……。

    ……………………

    另一边,被金雕带走的廖曲望着花彼岸跪亡于血泊中,一股深深地愧疚感徘徊于胸中久久不去,他愧疚于不能与花彼岸,与八千神风军同生死,他愧疚于不能遵守自己的诺言有负驭灵的托付。

    面对这一切他只能忍着,他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他知道他自己肩负着什么,纵身跃下金雕单膝跪于西皇面前“禀国主,花将军阵亡,西皇城有变,她说莫让您为她一人致千万……。”

    噗……

    还不待廖曲把话讲完,西皇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踉跄后退数步,好在有左右亲卫急忙相扶才免于跌下城头!

    那一刻的西皇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那股敢于天争锋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曾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廖曲将斩云刀双手举过头顶,跪拜着西皇的背影“国主,请恕廖曲不能随您共赴西皇城了,末将有负您以及驭灵主帅的托付,请允许末将同花将军,同神风军一起战死在这里!”

    那一刻西皇竟有些羡慕起廖曲来,他尚能选择与花彼岸共同战死在这里,而自己却不能,这或许就是身为一个统治者的悲哀,有时候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因背负的更多。

    千般不甘万般无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随西皇远去。

    三叩首后廖曲将斩云轻轻放下,毅然转身跃下城头,捡起地上长矛冲入南蛮军中。

    札贺图与廖曲虽各为其主,但并不影响他敬佩廖曲这份忠肝义胆,勇士自有勇士的归宿,札贺图虽不能与他为友,但却能让他体面的死去。

    望着如疯似魔的廖曲,札贺图挥手喝止了冲锋的部下,五万弓箭手齐弯弓搭箭。箭羽如蝗成了这位勇士最后的归宿!

    铁骑踏过依稀能听闻一声呢喃徘徊于耳边“主帅,廖曲对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