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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桨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唱了什么?”
苗芒连忙摆手,道:“我唱歌跑调,应该不好听。”
花桨笑道:“不不,你当时唱得很好听,一点都没有跑调。”
说着,她轻声唱了起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苗芒默默听她唱,花桨的声音清亮悦耳,像屋檐的雨滴滴落的声音。
忽然花桨停了下来,苗芒问:“怎么不唱了?”
花桨一怔,道:“你就唱到这儿,然后就从窗户上翻下去了。”
幸好这是在古代呀,二楼摔下去倒也没什么。他忽又想起一事,忙问:“你……你没有听过这首歌吗?你和我不是一个时代的吗?”
花桨“啊”得一声跳了起来,叫道:“对了,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非但跟你不是一个时代,而且跟你不是一个宇宙的,我们俩是来自于两个平行宇宙——哦,咖喱也是,它来自第三个平行宇宙——所以,你所在宇宙的时代纪元,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虽然咱们俩的宇宙在历史上会有一些差异,一些小的差异,但一点小小的差异就会导致很大的不同,这就叫作……嗯,‘蝴蝶效应’,你知道吗?”
苗芒点点头,连道知道。
“这个是‘混沌理论’的通俗说法,我们数学上对它研究挺多的,可以用‘余切序列’来模拟,我能用公式给你推导一个。”说着,苗芒就环顾要找纸笔。
“诶诶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打个比方,像咖喱的宇宙,就是猫咪一起生活在月球。”
苗芒心奇不已,又问:“那这个侦探……试炼……平行……”
“是侦探试炼平行宇宙时空,简称‘真是平’。”
苗芒连道:“对对,这个‘真是平’是什么?我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了,就遇见了你。”
“就是试炼宇宙咯,怎么跟你解释呢,”花桨歪头想了会儿,眼睛一亮,道,“平行宇宙有很多很多很多,试炼宇宙就是平行宇宙的一种,不过我喜欢做侦探,就选择了‘侦探平行时空’——对,你也是我召唤的。”
“是你选择的?我……我也是你选来的?”苗芒忙问,他心中充满了喜感,本来以为自己是被异世界召唤的勇者,结果发现,原来只是闯荡异世界的勇者召唤出来的跟班儿……
花桨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哑然。
“我让系统选的,谁知道来了你这么个猪头!”花桨笑道,伸手又在苗芒脑门儿上,轻轻赏了个栗子。
花桨并没有说实话,她给了系统特定的选项,然后让系统选了一个和选项完全不同的男孩子。
苗芒此时,当然还不知道这些。
苗芒揉着额头,一脸委屈的样子问:“那我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啊!”花桨眉毛一扬,道,“每段故事结束,你就能回去待几天。你要好好跟我混,赢了我会给你奖励的!”
苗芒苦笑道:“我不要什么奖励,你把我的卖身契还我就行了。”
花桨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鬼画符”的承诺书。
“哈哈哈哈,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要不……要不这样,你可以用你所说的方式来对待我,你要是能够‘感化’我,我就认可你的‘爱’的方式是对的,你这承诺书也就再也用不着了,怎么样,很公平吧,你试一试?”
苗芒看着花桨红扑扑的小脸,满带着笑意的酒窝,脸一下子就红了,忙把脸撇向一旁的棋盘,说不出话来,等了半晌,转过脸来,却见花桨还是笑盈盈得看着自己。
她似乎是认真的。
苗芒结结巴巴得开口:“试……试试就试试,你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花桨笑得更开心了。
……
苗芒讲完了这个故事时,我呆呆得怔了半晌,然后才惊异得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我不是说故事本身,我是说,这个故事里的苗芒,真的就是你吗?完全不像是你呀!”
我上下打量着他,一个眸子里透着自信、从容、睿智、成熟,正值壮年的男人,哪里像是故事里那个傻傻憨憨、耿直莽撞的小伙儿。
苗芒轻轻一笑:“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不是嘛,我们都很年轻。”
他这话一出,我也有些怅然,是啊,我也是快奔四的人了。
苗芒又从西装的兜里拿出了一物,递给了我,我接过,见是一张折叠好的小纸,入手有些软,打开一看,竟然就是刚刚苗芒所说的“承诺书”,上边的字迹果真又大又丑。
可偏偏在“我一定会成为”和“的好丈夫”之间,被人写上了两个字——“花桨”,字迹清秀,一看就和苗芒的粗糙的笔迹不同。
我指了指这两个字,苗芒心领神会,说:“对,是花桨写的。”
接着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我把“承诺书”还给了他,他笑了笑,又推给我,告诉我,先借给我,好让我写他们的故事的时候,从纸上感受到“情”。
走到门口时,他又对我说:“花桨说的很对,‘等你见过更多的人,体会过更多的事,就会变得宽容、包容,你的心就会打开。’对我而言是这样,对她而言,也是。”
我不禁对这个神奇的女孩,有了更多的好奇,想知道他们之间更多的故事。
我忙问:“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又或者,你可以带着花桨一起来,我请你们尝尝我自己做的烤鸭。”
苗芒笑道:“试炼的时限不同,我大概是一周到一个月不等的时间,会来找你一趟,讲述我们曾经的冒险故事,只是,花桨来不了,她到不了我们的宇宙,我也去不了她的。这就好像……”
“好像酒精既可以融入水,又可以融入油,可油和水,永远没办法相容。”这个比喻倒是挺符合他曾经理科生的身份。
他提到了“酒”我忽又想到一事,忙问:“对了,刚才的故事里,你还没有告诉我,李平留下的‘九’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苗芒轻拍了拍脑袋,道:“瞧我,倒把这个给忘了。”
“后来,林欣儿醒了,我们把事实真相都告诉了她,又问她‘九’是什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琴边,给我们唱了一首歌。”
“九月九,登高楼,高楼不见月儿愁;
风儿来,云儿走,又见月儿伴高楼;
歌儿唱,船儿摇,船儿摇到相思桥;
长相思,愁断肠;发如雪,鬓成霜;
阿妹就要披嫁裳,阿哥何时回故乡?”
“我问花桨,花桨说,听起来像是湘南的民谣。我忽然想起,湘南,是李平和林欣儿共同的故乡。”
苗芒将那首民谣念到最后一句时,我不禁眼睛也有些模糊,离家数十载,我和苗芒也许久没回了家乡。
苗芒眼睛也有些湿润,他转身便要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对我道:
“还有一个事,我不该瞒着你,小时候,我下棋都是故意让着你的,我怕我总是赢你,就会失去你这个朋友。我小时候,太敏感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充满了情谊,我拍着他的肩道:“这算什么,我在背地里还老骂你唠叨呢!咱俩扯平!”
我们俩相视一笑,拥抱良久。
帝都风大,他压了压帽檐,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