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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钏又是一惊,问道:
“报恩?娶我就是为了报恩吗?他要报我父亲的恩吗?他的死也是为了报恩吗?——他为什么不将这些事情同我说?”
苗芒不忍心,他有些急地开口道:
“不,我不赞同,我不觉得李平娶你只是为了报恩,他当时是爱你的,你们身上有共通的地方,你们都在等待远方的人,这种共通的情感将你们连在了一起,让你们成为了彼此的光,温暖着对方,保护着对方,照亮对方的路,他一定是爱你的,才会和你在一起。”
说完苗芒就盯着花桨的眼睛,希望她也能告诉李宝钏,哪怕是骗她,都可以,李宝钏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花桨也盯着苗芒的眼睛,两个人对视很久,苗芒的眼神里满是坚持。
花桨最终叹了口气,对李宝钏道:
“是我想的不对,他确实是爱你的,只是天意弄人。让他不得不面临命运的捉弄。”
李宝钏听了她的话,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往事,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她对苗芒道了声:
“谢谢您,大老爷,您会是个好丈夫。”
又对花桨道了句:
“谢谢您,夫人,请您告诉我,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花桨脸上也有笑意,她看了一眼季心远,季心远依然硬挺着胸膛,一言不发得站着。
花桨缓缓道:
“用玉佩酿酒的事情,你季家的几个叔叔,一开始是绝对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不会让你季家这几年,一直卖这劣酒。”
“他们是在刚刚,在我将玉佩放入碗中时,才明白这玉镯要在酿酒时,放入酒缸中,才能发挥作用。”
苗芒问道:
“他们三人,刚刚为什么那么费力得找玉镯呢?”
花桨道:
“那是因为,他们那时候猜想,季家酿酒的秘方与玉镯有关。”
苗芒茫然不解。
花桨问李宝钏:
“你的几个叔叔,从来没有跟你提过酿酒的事吧,他们只是让你来把李平送进监牢,对吗?
李宝钏点头称是,道:
“我并不想让李平收监,只想让他能够回家。”
“他是宁死也不愿回来吗?”李宝钏的语气有些失落。
花桨道:
“并不是,因为他不能回,回家就是羊入虎口。季家三老一开始想要的,并不是钱,也不是玉镯,而恰恰是李平这个人,和这个人身上的秘密,最好是将他收监,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好得逼问李平——你只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
“后来李平死后,他们中有人猜测酿酒的秘方和玉镯有关,这才将目标转移到玉镯上,他们果然猜对了,猜中酿酒配方的那个人,恐怕就是刚才那位瘦小的季家叔叔吧。”
李宝钏忙道:
“那是我四叔,季家上一辈人中,就只有我爹和他,懂得酿酒,我爹也最信任他。”
苗芒和花桨对视一眼,眼中的意思相似:
千防万防,内奸难防。
李宝钏已经理清了思路,问道:
“二叔他们是为了从李平口中要到秘方吗?可李平又是如何知道的?二叔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李平知道的?是我父亲告诉他的吗?李平如果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帮我家酿酒呢?”
她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而这些,恰恰也是苗芒想知道的。
所有人都在看向花桨。
季心远也不例外,他又惊又奇,花桨说的这些,与他们相关的,大致上都是对的,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李平是如何得知季家酿酒秘方的?他们虽然一直管李平要秘方,可是他们也不明白,李平是如何在两个月前,突然得到了季家的秘方的。
至于如何发现李平有酿酒秘方,是因为那个傻子竟然在季家的酒坊,自己试验了一番,酿出了一些真正的季家招牌杏花酒,成品恰好被季家四叔撞见。
花桨继续道:
“李平一开始并不知道秘方,他是在三个月前才意外得知的,而季家的叔叔们一定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一直纠缠李平。”当她说到“三个月”时,季心远心头一震,他想不通花桨怎么能,将时间说得那么准确,这个时间,连他们也拿不准。
李宝钏忙问:
“是什么意外?”
花桨没有接着讲下去,而是走到了第三个板车旁,又打开了一个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写着“永富钱庄”,花桨翻到一页,将书页递给李宝钏看,苗芒、刘师爷也凑了上去,季心远远远得往书上瞄。
那一页写道:
户头,李平;取用二百两;持银票取钱者,萧玉人;取银日期是三月初九。
苗芒惊道:
“难道是李平从萧玉人那里买到了这个秘密?萧玉人既然能认出这块玉价值不菲,必然也知道用玉酿酒的法子,若是告知了李平,以李平在酒上的天资,尝试过后,必然很快便能酿出酒来。”
刘师爷突然插了一句:
“萧玉人虽然生性风流,但却是天下闻名的鉴师,伊绝不会为了钱,就泄露主顾的消息,伊若是这么做了,谁还敢去找伊鉴宝。这件事说不通啊。”
“玉的事,应该不是李平主动去买的,而是萧玉人主动找李平卖的。”花桨道。
众人又是不解,既然,别人来买,都不会卖,那么,哪儿还有主动卖给别人的道理。
花桨道:
“寻常情况下确实不会——刘师爷,你告诉大家,萧玉人是什么时候被赶出扬都城的?”
刘师爷思索半天,道:“
是三个月前的一天……好像是三月初七。”
苗芒忽叫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刘师爷,萧玉人被赶出的时候,是不是身无分文?”苗芒问道。
刘师爷又捋了捋胡子,道:
“听说,捉奸的那家人,带了二十几个家丁,将萧玉人外衣都给扒了,随身物品都砸了个稀烂,拿着大棒子将伊一路打出城去。”
“那就对了,他出城那日,正遇到了送米出城、或者运酒进城的李平,季家素来都是李平做这件事。”苗芒感觉自己找到了整件事的头绪。
“萧玉人打听过季家的家业,若是喝过季家的酒,就会知道,现在季家的杏花酒大不如以前,又加上李夫人完全不知的态度,萧玉人便知道了,季家现在因为某个缘故,完全不知道用玉酿酒。”
“他一时灵光,就将这玉镯的秘密,以二百两卖给了李平。在他看来,此事对季家有利,李平又是李宝钏的夫婿,也就不算泄密;又加上确实境遇窘迫,不得已而为之;等风声小了,两天后的三月初九,萧玉人又偷偷摸回扬都,在永富钱庄将银票兑付。”
“后来,李平真的将正宗的杏花酒酿了出来,却无意中,被季家的叔叔们知道了。”
“是这样吗,季家二叔?”苗芒看向季心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