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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思赶紧上了马车,刚到家,就见家门紧闭,常九思敲敲门。
“是我,快开门。”常九思道。
门开了一条缝,门房的人见是常九思忙打开门让她进去,常九思一路进去,院子里有些狼藉,不过并没有太大损失。
常九思到正院,陈氏和蔡氏都在家中,陈氏抱着常思义,常思义脸上挂着泪珠。看到常九思回来,陈氏忙拉她上下细看。
陈氏道:“你在王家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下。”常九思道,又问:“思忠和思义怎么回来的,刚才我还担心呢。”
陈氏道:“一出事,你舅舅就派人过来帮我们守门了。刚才你文表哥把他们俩送回来的。”
“文表哥呢?”常九思问。
“他送了你弟弟回来就走了。”陈氏答道,又说:“九思,你叫人去县里接你父亲,你父亲今天去庄子上了。”
常九思道:“那我带人去。”不等陈氏喊住自己,常九思就骑马出去,路上被打翻的货物散落在路边,还未到城门口,就看见常家的马车,常九思连忙下马去看。
“父亲在里面吗?”常九思忙问。
常伟掀开车帘:“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找父亲你。”常九思笑道,常伟看她是骑马过来,忙让她上了马车和自己同乘。
常九思看父亲只是轻伤,衣服有些脏了,问:“父亲,庄子上还好吗?”
常伟面带忧容:“被外来的流民抢了一些,还有盗匪作乱,今年收成不太好了。”
马车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常家。陈氏一看常伟受了伤忙叫人去请大夫来。
“这是怎么了?今日好好的在家,突然就有人作乱了。”陈氏急得直跺脚,“我刚才叫人去娘家看,幸好今日哥哥在家,不然陈家也被抢了。”
常伟道:“流民还有盗匪出来抢劫钱粮,庄子上已经不成样子了,我已经免了他们一年的租子。”
说着蔡氏念了句“阿弥陀佛”道:“人没事就好,思明和文哥儿都在书院,还不知怎么样。”
话音刚落,常思明和陈文就回来了,蔡氏忙迎上去:“思明,你没事吧,外面怎么样了。”
常思明道:“母亲,我没事。”
陈氏问:“文儿,你刚出去没遇到什么事吧?外面是郡府派兵了吗?”
陈文点头道:“流民冲击了府衙,还伤了太守龚大人,龚大人的家眷住在府衙后面,也受到了些惊吓。”
“戴大人带了守卫到时,抓了一些人才安定下来。”陈文道,“王大人也在,我和思明在书院里,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才知道是流民作乱。”
常思明道:“山长先叫我们关了门守着,后来流民越来越多,快守不住,我和陈大哥就带领书院的人守着,陈大哥出来打探情况。”
常伟点头:“没事就好,文哥儿你先回去,免得你父母担心。今日门户上多注意些安全。”
陈文告辞道:“多谢姑父,那我先回去了。”
陈文走后,常伟看着常思明和蔡氏道:“嫂嫂要不最近住过来吧,不然你和思明两个人住,我不放心。”
蔡氏点头应道:“也好,叫思明照看着思忠和思义。”
陈氏道:“等过了这几日嫂嫂再回去,先和我住着。”
常九思第二日一早就起来去了正房陪陈氏和蔡氏用早饭,常思忠和常思义睡眼惺忪睡不够的样子。
常九思询问常思义道:“昨晚睡得不好吗?”
常思义无精打采点点头,常思忠看着弟弟喷笑:“昨晚上思义做梦,被人追着跑了一夜,半夜还踹了我好几下。”
常九思也忍不住笑道:“等会吃了饭,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说着看父亲常伟还没来,又问:“父亲去哪里了?”
陈氏道:“王大人派人来找你爹,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几日都不太平,书院也停了课,你们好好在家里玩吧。”陈氏嘱咐道。
蔡氏笑道:“让思明闲下来带思忠和思义读书吧。”
常思义小手拉着常九思道:“我要跟姐姐一起习武,以后我再遇到昨天的事就不怕了。”
“好啊,那你快吃,吃完了我们去园子里。”常九思捏捏弟弟的小手说道。
过了两日,街面上又恢复了太平,太守龚大人受了伤不理事,宣城郡上下皆由郡丞王翼王大人王翼总理,王翼下令开粮仓赈灾安抚流民,又下令再城外荒地建屋,义工代赈。
常九思在家总待着无趣,自己去了舅家。到了陈家,舅母孙氏带着陈淑正说话。
常九思先问了安:“舅母表姐这两日休息的好吗?”
“还好,就那天吓了一跳。”孙氏道,又问:“你母亲好不好?”
常九思道:“还好,那天我在王大人家中,想回来又不行,还好有舅舅派人去帮忙。”
孙氏道:“一家子骨肉有什么可谢的。”又说:“你舅舅不在家,你和淑姐去玩吧。”
常九思好奇到:“舅舅去哪里了?”
孙氏道:“那日你舅舅带着武馆徒弟去给戴大人帮过忙,戴大人举荐你舅舅任郎将,你舅舅去了郡府。”
常九思呀了一声,贺道:“真的吗!恭喜舅舅舅妈,这可是件大好事。”
孙氏盈盈笑道:“等这事过去了,我们两家一起好好聚一下庆贺一下。”
孙氏道:“用了午饭再回去吧,我让人去给你娘说一声。”
常九思不好意思的笑道:“好的,那我跟淑表姐去玩了。”
说完常九思和陈淑挽手出去,常九思边走边问道:“今日怎么不见表哥?”
陈淑笑道:“哥哥去了书院呢。”两人说话间到了陈淑房中,常九思道:“坐在这里也怪无聊的,你平时就做针线吗?”
“这里不好玩,那我们去前院演武场吧,今天武馆是关着门的,也没有人在。”陈淑道。
两人到了演武场,听见“嘿哈”拆招声音,进去时,一个男子正在打桩。
“宋贤师哥,你怎么今日在这?”陈淑笑问道,“我还以为今天没人呢。”
常九思看这人比自己和陈淑都要高出一个半头,生的骨健筋强,这是舅舅陈完武馆的徒弟之一宋贤。常九思经常到陈家玩耍,又曾和外公学过武术,这些人中也有一些认识的,不过这个宋贤是后来收入的,常九思只随缘见过两次,并不熟悉。
“小师妹,常小姐。”宋贤停下来打招呼,额头上隐隐有些汗珠,笑道:“今天师傅不在,大师哥和三师哥都跟着师父去了郡府,我想这不能荒废,就过来了。”
陈淑脸带笑意看着宋贤说话,眼睛亮晶晶的,道:“宋师哥真是勤勉。”
常九思看他们聊着,自己走到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杆长枪在手上试试,宋贤看见便道:“听闻常小姐也是跟随师公学习枪法到十二岁。”
常九思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时花花架子,只是喜好,跟你们不一样的。从前二师哥最厉害,后来参了军,现在已经是镇军大将军旗下一员了。”
陈淑道:“九思,你还跟二师哥打过平手呢。”
“那是二师哥让着我而已。”常九思一笑,说着一枪直刺靶子,一个鹞子翻身,银枪在日光下如雪花纷飞,银光闪闪。
宋贤看呆了,忍不住叫了声“好”,常九思一套枪法下来,气喘微微。陈淑也拍手笑道:“爷爷在时逼着哥哥学武,可惜哥哥不爱这个,唯有你算是接了爷爷的脚了。”
常九思把长枪放回原处,笑道:“我这不顾哦纸上谈兵罢了,有没有真刀真枪和别人过过招,不像宋师哥他们男子学了这个,可以参军报国。”
宋贤摇头道:“常小姐差矣,历来也有不少巾帼英雄,不说别的,前朝大梁的忠贞侯秦良玉将军,虽是女子,却可以匡扶国家于危难之中,其两子也都是闻名遐迩的大将军。”
陈淑道:“我听说冀州还有纪念秦将军的将军庙,可惜这样的奇女子百年难得一遇。”
“那样的事你也难得遇上呢,秦将军的丈夫战死沙场,秦将军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带军征战沙场,逼退金军,换来近十年和平,可惜秦将军三十八岁因伤病去世。”常九思十分惋惜,又道:“我宁愿一辈子不要遇上这种事呢,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前几日那样的事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呢。”常九思最后叹道。
常九思和陈淑在此处玩了一会,不觉累了,便要回后院去,宋贤也告辞回家。
“你觉得宋师哥怎么样?”陈淑笑问。
常九思一愣,看向陈淑,陈淑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你看我做什么?问你话呢。”
常九思取笑她说:“原来是神女有意,不知道襄王有没有心呢。”
陈淑作势轻轻打了她一下,两颊绯红,两人一路走着,陈淑小声说道:“宋师哥和我同岁呢,家里在宣城县有一些良田。我看他平日特别勤奋。”说完抿嘴一笑。
常九思歪头假做思考:“呀,那宋师哥还真是不错呢,我也挺喜欢的。”
说完就见陈淑杏眼微瞪,在她腰上拧了一把,气道:“你真坏啊,我跟你说你还笑话我。”
常九思连连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两人大闹一番,陈淑方放过她,走到一树花下,手里揉着花蕊道:“有次我和哥哥去前面找父亲,正好我在廊下看到宋师哥在那一边打拳一边嘴里背着书,我从未见有人这样子。”
“那天他在树下,阳光洒下来,你能想象吗?”陈淑脸上充满了笑意,常九思道:“我不能,那你怎么不跟舅妈说呢,暗示一下也行啊。”
陈淑把手上的花扔地上,又脚尖去踩了踩,撅嘴道:“我怎么好去说呢,我连前院也很少去呢,和宋师哥都没说上几句话。”
常九思两手一摊无奈道:“那我没办法了,我对这个也没经验啊。”
说着孙氏派人叫他们俩吃饭去了,常九思用了午饭便回了家,刚到家中,陈氏拿了一封王文音写给常九思的帖子给她,道:“王家人上午送来的,王小姐邀你。”
常九思看了信笑道:“看来是没事了,文音邀我还有淑表姐去樱洲赏花呢。”
陈氏点头笑道:“果然是没事了,不然王大人也不让她出门的。”
常九思把信收起来:“等灾民都安抚下来了,想必王大人今年政绩考核必能得个上上。”
“你知道什么政绩考核。”陈氏嗔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许乱说。”
常九思笑吟吟说道:“灾民的事情年前就有了,太守大人都压下不管,才有今日祸事,监御史刘大人必得将此事上报,龚大人这个太守位置必要换人,王伯父肯定是当仁不让啊。”
陈氏怕她乱说嘱咐道:“这些话不可在外面说。”
“我又不傻。”常九思想起舅舅,向陈氏报喜道:“娘,舅妈说郡尉戴大人举荐了舅舅为郎将呢。”
陈氏惊喜道:“那可要跟你舅舅道贺了。你外公在时,也认识些武将,你舅舅的武馆也受了不少照拂。”
常九思想起弟弟们,道:“思忠和思义做什么呢?”
“你大哥带着他们在前院读书呢。”陈氏道,“你去歇歇吧,也不知道你父亲晚上能不能回来。”
“最近应该郡府应该事情挺多的。”常九思笑道,“那我不去吵他们了,我回去睡个午觉吧。”
说完常九思回了自己房中,拿了一本阵法书自己看着。这本阵法书是残本,还是自己小时从外公那里拿来的,后来想起来便看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