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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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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后,午时已过,辰时本就没有吃东西的宋云欢,现在早已饥肠辘辘,当她赶到食舍,食物已经分发完。

    她吧唧着嘴,可怜的四处张望。

    “宋云欢。”前方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宋云欢寻声望过去,是陆淮生,旁边还坐了个清秀文雅的女孩,她走过去坐下。

    只见陆淮生拿给她一个馒头,“吃吧,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填一填肚子。”

    宋云欢愣住,想起以前的那些小孩,好像没有一个喜欢她的,有时甚至还会欺负她,如今突然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对自己这样好,心里难免有所触动。

    她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边吃还边流着泪。

    旁边的小女孩见宋云欢这副模样,突然笑出了声,“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吃饭的女孩子,当真是有趣。”

    宋云欢嚼着馒头,用衣袖抹去眼泪,看向那女孩,女孩笑容明媚,话语间浸透着温雅。

    “我叫秦书兰,你可以唤我小兰。”她将手里的馒头也递给宋云欢,“慢慢吃,不着急。”

    宋云欢眯着眼睛,颔首一笑,“谢谢小兰。”她拿过馒头。

    这时,钱友平牵着一条狗走了进来,那狗看起来很是凶恶,见人就吠,食舍里的小孩被吓的纷纷逃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宋云欢身上,随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身旁,一把夺过馒头,扔在地上,“大富,吃!”

    那狗对着馒头闻了闻,却缩回头哀叫了一声,不愿意吃,好似在诉说这馒头不好吃一般。

    他冷笑一声,抬起脚,直接踩在馒头上,“看来我家大富不喜欢吃馒头。”说完,转头牵着狗往外走去。

    “钱友平,你太过分了!”秦书兰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呵责。

    钱友平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牵在手里的恶狗好一阵乱吠,吓得秦书兰脸色突变。

    此情此景倒引得钱友平哈哈大笑,“秦书兰,本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这狗…本少可拉不住。”

    宋云欢盯着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心里着实气不过,不管走到哪里,他总是要跟自己作对,一想到这儿,拳头就忍不住的握紧,她站了起来。

    陆淮生却立马将她拉住,“还是忍一忍吧。”

    宋云欢哪里忍的下去,拾起那被踩脏的馒头,朝钱友平身上砸去。

    钱友平刚好被砸个正着,他面色顿时变得铁青,松开手里的绳索,“大富,给本少咬她!”

    那狗像发了疯似的,朝宋云欢奔来,一时间,食舍内,吠声满天,还夹杂着尖叫。

    宋云欢和狗在地上拼搏,好一会儿,都无人上前来帮忙,难道她今日就要死在这狗嘴下了吗?

    宋云欢哭了,因为她实在没力气挣扎,然而一旁缩手旁观的钱友平,嘴角时不时扯出冷笑。

    他是要告诉宋云欢,这就是跟他钱友平作对的下场!

    正当绝望之际,一抹白影出现在食舍门口。

    “白先生来了。”秦书兰迫切的喊了一声。

    钱友平这才将狗拉住,宋云欢精疲力竭的平躺在地上,衣服被撕咬出几个大洞,身上泛着斑斑血迹,她的眼神飘向门口,却了无生机。

    师父来了吗?

    是师父来了!

    宋云欢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流着,她曾几次遇险,都祈祷白知易能来救自己,这次他终于来了…

    白知易疾步上前,面色紧张,满眼心疼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宋云欢,他迅速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轻轻抱起她出了食舍。

    “淮生,快去请大夫。”秦书兰拍了拍陆淮生的肩。

    “好。”陆淮生小跑着出了食舍。

    秦书兰不屑的看向一直蹲在那儿抚摸着狗的钱友平。

    她向来都不喜这种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自是要替宋云欢讨回公道。

    “钱友平,今日之事我会一字不落的向夫子禀明,你且等着吧!”说完,也出了食舍。

    白知易将宋云欢抱回自己房中,只见她额间的红痕隐隐闪烁,逐渐黯淡下来,气息紊乱,脉搏也越来越微弱。

    此刻,宋云欢的身体正不断的被消耗,魂魄显然承载不住育灵珠的力量。

    白知易眉头紧皱,毅然拿出那日铁鼠给他的小瓶,这里面装着另一滴黑血,本来是待宋云欢年满十六时,用此血来打开佛铃花之镜。

    现在看来,只能将黑血先注入宋云欢体内,保她一命,届时再另想办法出去。

    他慢慢引出黑血,缓缓滴落于宋云欢额间的红痕上,屋内红光骤合,戾气汇聚,皆纷纷钻进宋云欢体内,身上的伤痕逐渐愈合,气息很快恢复平稳。

    “砰砰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知易替宋云欢盖好被子,转身去开门。

    此时,秦书兰和陆淮生正领着一位大夫站在门外。

    “白先生,这位是镇上的李大夫。”

    白知易看了他们一眼,侧开身子,点头示意让他们进了房间。

    李大夫坐于榻前,替宋云欢把了把脉,脸上略显疑惑,刚刚来人不是说,已经奄奄一息了吗?为何现在这气息如此顺畅,一点儿病症都无。

    李大夫起身掀开被子,又检查了她的身体,衣服虽有撕咬的痕迹,身上却未有伤痕,着实奇怪。

    “李大夫,怎么了?”秦书兰上前询问。

    听到询问,脸上的疑惑顿散,舒展一笑,“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待老夫回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让她服下就好。”

    “那就有劳大夫了。”秦书兰着手一拜。

    而后,陆淮生提着药箱将李大夫送了出去。

    “白先生,既然云欢已无碍,那学生就此告退。”秦书兰目光落在白知易那沾染血迹的衣服上。

    她不明就里的出了房门,明明宋云欢伤的很重,怎么就突然没事了呢?

    真真儿是怪事!

    宋云欢醒来,已是酉时,落日的余晖斜洒进屋子,映成点点光晕。

    她起身打量着房间,干净整洁,木施上挂着沾染血迹的白衣,想必这里便是师父的房间。

    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白知易提着食盒朝这边走来,她跑了过去抱着他,“师父。”

    “身子可还痛?”白知易牵着她的手向房间走去。

    宋云欢摇摇头,“不痛了,就是这里很难过。”她指着自己的胸口。

    进到房间,白知易将食盒放在桌上,蹲下身子,语气柔和,“那你告诉为师,为什么心里难过。”

    宋云欢眼泛着泪水,只回答了两个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