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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大人！主宰大人！”
一个毛毛躁躁的焦急嗓音，瞬间将灵曦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朗照，闭嘴！”
望着一脸惊慌，跌跌撞撞从外头闯进来的青年人，她俏脸一沉，冷冷地训斥道，“堂堂眷属，遇事当沉着应对，怎可如此失态？”
“无、无……”
被唤作“朗照”的青年踉踉跄跄地冲到她跟前，双手扶住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无天、无天宫的……”
“无天宫怎么了？”
灵曦眉头锁得更紧，愈发不悦道，“玄墨那家伙，又来挑事了？”
“不、不是。”
朗照使劲拍打着胸膛，好容易才让情绪渐渐平复，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玄墨、玄墨他、他……死了。”
“什么？”
灵曦脸色一变，本能地惊呼出声道，“他死于何人之手？”
作为暗之主宰的老对头，她脑中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手刃玄墨的画面。
可当真听闻对方死去，她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和兴奋。
只因动手之人，并不是自己。
“不清楚。”
朗照摇了摇头，表情说不出的怪异，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恐惧，“属下只知道他的头颅被人砍了下来，挂在了无天宫外的山头上。”
“走！”
灵曦瞳孔一缩，口中轻喝一声，周身灵光一闪，瞬间消失在素商宫之中。
“主宰大人！”
朗照愣了一愣，连忙直追而去，口中高声呼唤道，“等等我！”
……
这是一座光秃秃的山。
地处偏远郊外，四下荒无人烟，周遭阴气森森，黑雾蒙蒙，一眼望去，便会令人生出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然而，从前无人问津的荒山周围，此刻却是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喧闹嘈杂，议论纷纷，不时还会伸手对着山顶指指点点。
这些人大多气势磅礴，修为惊人，竟然无一弱者，其中甚至还混杂着主宰级别的超级巨擘。
山巅之上，竖着一根十丈有余的杆子，顶端竟然悬挂着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
四周的强者们之所以聚集于此，显然都是冲着这颗头颅而来。
“是他么？”
此刻，土之主宰东方坞坨正紧紧凝视着这颗脑袋，嘴里小声问道。
“错不了。”
一旁的金之主宰段天金瞪大了眼睛，对着闪电头颅仔仔细细观察了许久，终于点头确认道，“是玄墨的脑袋。”
“这家伙的实力在所有主宰之中也能够排到前列。”
东方坞坨眸光闪动，喃喃自语道，“谁有这么大能耐取他性命？又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将暗之主宰的脑袋挂在这里示众？他就不怕触怒王庭么？”
“岂止是不怕，此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王庭。”
段天金摇了摇头道，“暗之主宰，仅仅是一个开始，或许下一个就该轮到你我了。”
“你怎么知道？”
东方坞坨闻言一愣，斜乜了他一眼。
“你不会自己看么？”段天金伸手指向山腰处。
东方坞坨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山间迷雾不知何时变换了形状与颜色，竟然化作几个歪歪扭扭的血色大字。
这！只！是！个！开！始！
这时候，周围不少人也已经注意到了山间的文字，现场登时一片哗然，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赤红色的文字，忽明忽暗的朦胧迷雾，再配上血淋淋的狰狞头颅，登时将氛围渲染得异常阴森，异常诡异，颇有种恐怖电影的感觉，令人不自觉地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血色文字居然又开始飞速变化：
下！一！个！就！是！你！
如此一来，本就人心惶惶的荒山四周登时炸开了锅，一些心理素质较弱的甚至直接尖叫着扭头就跑，很快便逃得没了影子。
“卧槽！连暗之主宰都不是对手，此人若是冲着我来，那可怎么是好？”
“蠢货，这句话又不是对你说的，能够击杀主宰的超级强者，怎么可能把你看在眼里？”
“你没看见他说么，下一个就是我。”
“我特么……无语！”
“你们猜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不知道，不过排在暗之主宰后头的，怎么也该是个主宰吧？”
“听说光暗两位主宰素来不和，会不会是光之主宰干的？”
“光之主宰要有这个实力，暗之主宰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哪能等到今天？”
“前些日子火之主宰的位子刚刚易主，如今连暗之主宰都挂了，这混沌界是要变天了么？”
“我还听说个小道消息，风之主宰好像也……”
“真的假的？”
“一个接着一个的，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在针对各大主宰？”
“不会吧？那可是主宰，世间最强的修炼者，谁有那么大本事？”
“管他呢，世道不太平咯，我得赶紧变卖家产，解散势力，带着家人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才是。”
“要不要这么夸张？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与你我何干？”
人心惶惶之际，忽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疾驰而至，悬空而立，身法迅疾如电，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二人男的俊，女的靓，身上气势不显，强大的存在感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男子的坐骑，更是形貌奇伟，惹人注目。
竟是一头体型健硕，毛色鲜亮的雄壮母猴！
“是玄白首和九岳轻。”
段天金冲着东方坞坨使了个眼色。
“连混沌守卫都被惊动了？”
东方坞坨面色微变，嗓门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显然对这两人颇为忌惮，“看来这行凶之人来头不小啊。”
“二位不曾听说么？”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之际，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娇柔婉转，甜腻如丝的女子嗓音，“不久前苍岚之虚发生异变，从里头跑出来不少罪人，听说连混沌守卫里的天机子都折在了那个鬼地方。”
“斜月妹子。”
听出说话之人乃是心灵主宰斜月玲珑，东方坞坨眼皮一跳，环目四顾，却并未发现对方踪影，忍不住嘿嘿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小妹生性害羞，不善交际。”
脑海之中，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之声，“这等喧嚣之所，就不出来凑热闹了罢。”
你还生性害羞？
那我算什么？
闭塞么？
段天金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说的也是，这里都是些粗鄙爷们。”
东方坞坨却是神情自若，笑意盈盈，眼睛眯成两道细缝，“似斜月妹子这般娇花似的美人儿，的确不宜露面，不知你适才所言，是否属实？”
“是真是假，碰上左胖子自见分晓。”
斜月玲珑没好气道，“这种随时都可以求证的消息，我骗你做什么？”
“难不成击杀玄墨的凶手。”
东方坞坨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便是从苍岚之虚跑出来的罪人？”
“那边前脚刚有人逃出来，这边就死了一个主宰。”
斜月玲珑缓缓答道，“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依小妹所见，玄白首他们会来，多半也是对此有所怀疑。”
“那些罪人大多是被主宰打落苍岚之虚的，如今逃出生天，自然会回来寻仇。”
段天金轻轻抚摸着下巴，脸上没有半分惧色，眸中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么看来，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便是咱们这些主宰中的一个。”
“你似乎挺开心？”东方坞坨不解地看着他道。
“许久未曾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了。”
段天金嘿嘿笑道，“正觉得手痒呢，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岂非再好不过了？”
“倘若是之前被咱们十二人联手封印的小家伙。”
斜月玲珑突然说道，“你又该如何？”
此言一出，段天金脸色一僵，眸中的战意瞬间弱了下去，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言语间，一道莹白华光陡然出现在两人身旁，无比璀璨，无比耀目，渐渐显现出光之主宰灵曦的曼妙身姿。
“灵曦妹子，死的可是暗之主宰。”
看清来人样貌，东方坞坨呵呵笑道，“老夫还以为你会第一个赶来呢。”
“果然死了么？”
灵曦并不理睬他，只是静静凝视着挂在山巅的头颅，喃喃自语道，“死得好，死得好。”
“你似乎并不如何开心。”段天金突然开口道。
“怎么会？”
灵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只是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这时候，迷雾血字突然动了起来，居然又变回到先前那一句：
这！只！是！个！开！始！
“故弄玄虚！”
玄白首面无表情，口中淡淡地吐出一句。
“轰！”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文字之间，果断一拳击出，霸道无匹的气劲瞬间将六个字轰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