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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天前开始,这条小区后门的必经道上,就逐渐弥漫起一股恶臭。
附近居民走过的时候,总会猝不及防的遭遇这股气味,嫌恶的捂住鼻子。
然后抱怨几句,便不放在心上。
这种春夏交加,汉城气温逐渐升温,走在马路上,偶然闻到怪异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腐烂的老鼠尸体,偶尔堆积的垃圾,甚至汽车尾气。
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而这种富人家和高级白领的聚集区域,大家都是来去匆匆,很少有人会去专门探寻什么。
就算夜晚出门遛狗的大妈大爷,也会因为嫌恶,拉住想往这边来的宠物狗。他们不希望毛发保养的干干净净的毛孩子,沾上什么脏东西。
——直到今天。
清晨七点钟的时候,清洁队照常进行每周一次的绿化带清理,第一时间就寻找这股恶臭的源头,发现了这个莫约大半个人长的麻袋,表面洇湿着,呈现出一种肮脏的灰黄色,带身鼓鼓囊囊,开口用一段毛刺刺的尼龙绳捆着。
整个都散发着股另人发呕的腐臭。
清洁工人年纪略大,很有些年处理垃圾的经验,他上去拖着麻袋的一头,拖了两步没拖动,料想着,里头莫约是装着条狗的尸体,个头还不小。
便开去叫了两个同事,想把麻袋抬起来装车扔掉,但几个人拉扯着袋子搬运过的程中,袋子底下有些腐化,刺啦裂了条不大不小的开口。
怕里头的脏东西漏出来,工人便指着两人把麻袋翻了面。
那道中间连着纤维的裂口,顿时暴露在了阳光下。
后头抬着袋子的人只瞅了一眼,整个人就一个激灵。
他又慌又怖的定眼又看,立刻恐惧的惊叫起来——
袋子的裂口里,暴露着一只人手?!
这段路离派出所极近,顺着大路走着过去也只要八九分钟,警局边上就是栋高耸入云的高级写字楼,附近都是高级小区,平日里治安好的出奇。
老清洁工到底吃过的盐更多,虽然也慌,但好歹立刻冷静下来,当场差了一个人去派出所报案。今天早晨值班,恰巧是个任职近二十年的老民警,见人慌不择路的进来,听案情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也以为八成是个乌龙。
结果跟着工人赶到现场,隔着几米的时候只抽了两下鼻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场开始骂街:“妈的!完蛋了!真是条人命!”
人体的尸臭辨识度太高了,气味极度难闻,且经久不散,只要到高腐现场侦查过的人,绝对印象深刻,一生都难忘。
何况是混了近二十来年的老油子。
熟的不能再熟。
他捂着口鼻过去瞧了一阵,没碰袋子,盯着那条缝里露出来的手,心里琢磨一下,再看到那袋子包裹的严实程度,脸色就变的越发难看了,忍不住背过身身去,破口大骂。
像暴雨前阴沉沉的天,不断黑下去,让人预测不到底线,只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刑警队退下来的老人,哪能看不出以那包裹的严实完整程度,绝不像临时起意。
但那没**的龟孙子偏偏就仍在这个地方!
扔在闹市!扔在人流如潮的马路边上!扔在离派出所不到八百米的位置!
太猖狂了!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早起上班的人来人往,看到这边的动静,远远的围了不少人。
朝着穿着身制服的民警指指点点。
他顿时清醒了,怒火压下去一下,意识到得立刻叫人,自己一个根本维持不了秩序,他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手里却也不慢的打电话叫了人。
打了不止一个。
刑警队的,民警队的,该叫上的配置,全叫上了。
接下来,也就是吴警官那一队接手之后是事的了。
——法医带着连个人,用刀一点点的将袋子整个割开。
袋子的腐蚀程度有些高,他们抬了一下就放弃了,根本移动不了,只能先现场验一验。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几个人谁都说不出话了。
就算是远远能够瞅到情况的几个过路人,也卧槽了一声,脸色难看的说不出话来。
连作呕都顾不上。
周遭一下子没了声息。
人类的同理心是种很奇怪的东西,看到过于残酷的事实时,那种震撼,甚至能首先震慑住人类的本能。
袋子里有两个——
两个女孩蜷缩着,小的那一个,被大的亲密的护在怀里,两个人安静的,脏兮兮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声息。
离的近的吴警官,一把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被嘴里的烟呛得发咳。
咳的眼前发红。
法医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查看起来,两个女孩,大些的是个十四到二十区级内的少女。
小的。
最多不过八九岁。
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里,像只睡熟的猫儿。
……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越传越远。
在马路上变成巨浪。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是出了凶杀案。
警戒线阻止不了,警察也阻止不了。
顾恒半开着车窗,听到旁边两辆车的司机嚷嚷着问前面的人,才知道是死了了人。
仿佛。
死的还是孩子。
只是倒底多大的孩子,没能理清楚,有的说是十几岁的学生,有的说是只有几岁的小孩。
总的来说,只有死的是未成年这点,没有争端。
顾恒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仲夏,一下子警惕起来。
仲夏的事情太难忘了,受害的未成年……顾家兄妹都对这个格外敏感,顾恒立刻开始疑心当年那个罪犯是不是没有死,或者还有别的同伙。
这时,他又想到了近几天附近特别频繁的警笛声。
顾恒越想越忧心忡忡,他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他妹妹顾久,和仲夏的安危起来。
想到这里,他什么也顾不上,立刻把手机拿出来。
先给妹妹打了个电话。
被莫名其妙吵了瞌睡的顾久骂了老大一顿后,顾恒挂了电话,开始打仲夏的手机。
结果一直打不通。
这才想起,仲夏这会儿应该还在上课。
又听附近人议论,死的是女孩儿,终于稍微安了点心。
听到是命案时,感到有些发闷的胸口,这时候也缓和了些。
车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鸣笛。
顾恒抬头一看,才发现前头的车已经开了,后头的车见他没动,有要插队超车的架势。
骂了一声,他来不及多想的启动了座驾。
他骂骂咧咧着,当场就打电话叫了人。
打了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