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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姨娘捂住头发,面色颇为吃痛。
安阁老太太心疼极了,下场扶起安姨娘:“我的女儿,不可能通奸的。”安姨娘眼中含泪:“娘,太太诬陷我啊,诬陷,这是诬陷。”
“你这毒妇,杀了自己丈夫还要倒打一耙!”安阁老太太眼眶周围的细纹都具体起来了,在鼓大的眼球上显得颇为真实,“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虽贵为公主,我们就是要告,也要告到金銮殿上!”
“使不得使不得,如今本宫已经出嫁了,已经和那金銮殿无关了。”大公主极为夸张的别了别身子:“安夫人,您不会觉得花瓶碎片就是物证吧?”
“衙府内,我也有位证人。”
大公主不开玩笑了。
“诸位均知,梁学士现如今在府上休养,为了保护证人安全,我现在请府衙内作证。”大公主没想过要拉太医下马,反正府衙内是跳脱兵部管控受禁卫军直接保护的。
“府衙内,我问你,当时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看见梁学士伤的很重。”
“是,看上去差点丧命。”
“而当时的物证,是花瓶碎片,签活契的我问问你,你既然是收拾花瓶的,它是薄胎的,还是厚胎的?”
“是薄的,安姨娘的摆件一项精致。”仆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瓷器,但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也能赌一把命,就是脸上惨白惨白的。
“当时我记得是作为物证交给府衙内的吧?那府衙内,你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这个花瓶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公主继续问道。
“大公主休要为难证人!”安阁老慢腾腾的声音很不好听,有种钢板互相摩擦的嘶沙感:“她一个下等仆妇,怎么会认得花瓶的薄厚胎之分!”
“安大人,正是因为不认得,我才问的。”大公主平日里抽水烟的点儿到了,心情因为没有水烟抽有些不爽了“因为梁学士根本不是安姨娘砸的。”
不是?
不用府衙内拍惊堂木,这下也安静了
“是那奸夫砸的。”
“当时,那奸夫只说,‘若是我走,他们定不会放过你,只有死无对证.....’然后扔了手中的藩国进宫被砸烂的玻、璃、瓶,裹了安姨娘的床单,就走了。”
大公主坐回到位置上“安姨娘的情夫还真是好考虑,当时的情况下外面的仆妇听到响动必定会进来,他只有杀一个人的时间。”
“府衙内,如此一来,是否说的明白。”大公主气势放开,“还有你可以问问那位太医,如此狠的手劲,是否是一个女子所能使出来的。”
“而安姨娘失踪的床单,是我拿哥哥的赏,转赠的。”
“安阁老,之前,梁夫人的确来报备了府中御赐物品的失踪。”府衙内听到此时只想叫一声好!真能胡扯:“而且,那个花瓶,的确是玻璃的。”府衙内眼中颇为惋惜的看着安家。
半晌,不见安家人辩解,府衙内扔了签子定案。
“慢着。”大公主打断了定案,“本宫不是磨蹭的人,但是本宫现在要告安家,这主母管教小妾,为何帝国的阁老会出出面指责并且妄图定罪。”凤眼斜斜的眯起,仿佛对今天的天气颇不满意,“这是天家的颜面。”
此刻在听证席上为大公主捏了一把汗的宋家人才松了一口气,又把心放嗓子里。
安阁老面色不虞。
他是的确没有想到,大公主会给自家女儿安上通奸之罪,也嫌弃安如莲,为何不聪明点,若是一开始没有和梁家小子搞到一起就好了。
安家,不是没有庶女。
安太太的娘家是刘家罢了,女人真麻烦,安阁老有点咬牙切齿。
一脚踹上安如莲的肚子,丝毫没有顾忌到这是一位孕妇。
安姨娘被这一脚踹得有些疼,更加的是不可思议,是父亲啊......
“父亲...?”安姨娘捂住肚子,满眼不可置信,下身已经有血水渗出来。安夫人已经扑上去哭的呼天抢地。
“梁夫人海涵。”从见到大公主开始,安阁老第一次行了礼,“老臣偏听偏信了。”
“呵呵,好说,好说。”大公主摆了摆手,这安如莲真的如同她母亲一样蠢,安阁老真麻烦。“这罪,府衙内下签子吧。”说完便端起赵女官递来的新茶。
安阁老眼中带着泪,俨然一副慈父模样:“老臣有罪啊,竟然把女儿教歪了....”
安姨娘耳中嗡嗡的响,好似当时要开庭时,围观的老百姓的各种声音,她的脑袋快炸了,身下也疼。下意识的捂住那个小生命流逝的地方,好像堵住,那个孩子就不会离开了。
是外公亲自送他上路的,这是安姨娘在昏迷前最后的一丝意识。
“老夫一把年纪了,这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嫡亲的女儿.....”安阁老让在场的每一位都感受到了父爱。
府衙内为难的看着大公主。
“母亲。”说完证词便坐下看着大公主大杀四方的春安出了声,“安阁老是朝廷重臣,罚重了有失臣心,安姨娘也曾服侍过父亲。”
“皇舅赏了我一位大宫女,专门教导我礼仪伦常,就让她跟着我吧。”春安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大公主心里痛:“好。”
“臣谢主浓恩——”安阁老突然对着皇城的方向恭敬的一叩。在场的人都惊了。
安家虽有被波及到,但是最后安阁老挽回了局面,阁老夫人想要带安姨娘回安家治伤,安阁老拦下了:“这是大公主府上的姨娘。”
安夫人死死扯住帕子,对丈夫眼中也有了一丝恨。
安阁老叹了口气,娶妻娶贤呐。
是夜。
安姨娘缓缓地睁开眼,身下有些扎人,她嘴巴好干,身上也好疼,动不了......得救了吗?双手习惯性的抚上肚子,那里空荡荡的,她明白了...
豆大的泪水蓄满瞪大的眼眶,她蜷缩在杂草上,口中发出了醒来第一声嘶叫。
大公主正在房中卸掉钗环,手中一停。
口中叹了一句“都是当母亲的。”
眼中又发恨,那股狠劲儿让人发憷:“为何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疼。”
“赵女官,你亲自去把春安看住,我去一下。”
“夫人......”赵女官看着大公主心里也难受“是。”
“安如莲,且感同身受一下,被你推下泥淖的孩子,是如何生活的吧!”大公主披头散发,外裳也没来的及穿,如同恶鬼,朝着关押安姨娘的院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