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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阔剑山脉虽然阻挡了雄狮国北侵的步伐,但是也将那南方的温暖湿气阻隔在外。已经是三月底,但北境的积雪依旧在挽留着残冬。但是,处于这南北交界的沿海地区却已经是花开莺舞,一片的生机勃勃。
海岸边,一座简易码头的最前端。楚霸天双手背负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平静海面上嬉戏的海鸥。多日来奔波于雄狮国和北境,没在这一世枭雄的身上看到丝毫的疲惫。
这时,身后一个侍卫轻着脚步快速走来。临近楚霸天身边稍稍加重了两下步伐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到来。微微抬头,见楚霸天留意到了自己,然后轻声说道:“主上,司马劫大人已经回来了,正在下面求见。”
楚霸天没回头,问道:“他事儿办成了吗?”那侍卫回道:“奴才地位卑微,不敢细问。但看司马劫大人衣衫有些凌乱,而且只回来了五骑人马,奴才猜测怕是.......”
楚霸天叹口气:“唉...就简简单单刺杀这么几个人,怎么就这么难。”那侍卫思考片刻回道:“主上,司马劫大人的武功和谋略在咱们南境也算是一等一,能让他如此狼狈肯定事出有因,”
楚霸天说道:“那你猜,是什么原因?”那侍卫说道:“我们安插在六芒部外围的探子来报,昨日午夜炽和冰夫妇二人骑着火麒麟出城了。我猜测司马劫大人的这次失利,八成与这二人有关。”
楚霸天点点头道:“这炽和冰跟那梵歌族的余孽一直是最好的朋友,而这两口子居然能御风掌雷,实在是难以对付。”那卫士低着头听完楚霸天的发言然后问道:“主上,要不然让司马劫大人来讲述一下战争的经过?”
楚霸天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不听也罢。”那卫士继续问道:“那司马劫大人,您看需要如何处理?”楚霸天思考片刻道:“你看着办吧。”
那侍卫低头领命,撩起盔甲的裙摆以防制造噪音,轻声轻脚的慢慢退去了。等离楚霸天到了一定距离,那侍卫才放下盔甲的裙摆,快步朝着岸边跑去。
海岸边的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司马劫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跟楚霸天汇报昨夜的战况。这时帘子一开,刚才禀告的那侍卫缓缓走了进来。
那侍卫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司马劫没有言语。司马劫也看向他,四目相对。司马劫垂下了脑袋,那侍卫的眼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权势。“能让我活命吗?”司马劫问道。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你可以选择死法。”
司马劫点点头道:“那就谢主上恩典。”说完看着那侍卫道:“北境这些人脉,我毕竟积累了几十年。你看是否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告诉你的?这样可能会让你少走一些弯路。”那侍卫摇摇头道:“您每次寄回来的军机信件,主上都会吩咐我通读并且思考。”
司马劫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还是主上利害。早在自己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选定了接班人。然后说道:“好吧好吧,看来我毕竟是老了。小兄弟,希望你不会是下一个我。”
说罢缓缓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最后整理了一次褶皱的衣衫庄严肃穆道:“谢主上赐死恩典!然后朝着码头的方向跪拜了下去。”但是这一拜,司马劫再也没有抬起头。就在跪伏的那一刻,司马劫咬破了藏在牙齿内的毒囊,让自己服毒而亡了。
那侍卫用鄙夷地眼神看着跪倒在那里的司马劫,等待着他完全死亡的时间。过了一会儿,他伸出脚戳了戳司马劫,见他丝毫没有了动弹。然后转身走出帐篷,对着帐篷外的侍卫说道:“司马劫大人多次任务失败,自知没脸再见主上所以服毒自杀了。”帐篷外的侍卫听到这消息纷纷朝着帐篷跪倒喊道:“司马劫大人千岁!!!”
那侍卫没再理会众人,径直朝着那跟随司马劫回来的四名骑兵休息的帐篷走去。路上,偶尔碰到操练的士兵和哨卡,都对这普通士兵打扮的人毕恭毕敬。所有人都知道,这名侍卫是紧贴楚霸天服侍的人,就连那些将军和军机大臣见了他都毕恭毕敬。
还没进帐篷,就听那帐篷内传出兴高采烈的吹嘘声。讲述的无非是战争多么惨烈,那对天神下凡一般的夫妇怎么怎么杀人之类的话语。然后里面不时还传出几声惊呼,那是围绕着他们席地而坐的听众们所发出的感叹。
那侍卫皱皱眉,显然对他们的吹嘘充满了厌恶。他快步走进了帐篷,看着满满的这一屋子人,指着那正在添油加醋说书的四人说道:“你们四人,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应当就地正法。”
那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脸茫然。这四名传令兵来北境已是十年有余,平日的任务都是负责在各个联络点之间通信,偶尔回一次南境也是跟着司马劫复命。并且短短逗留后便再次跟随司马劫北上。
作为司马劫大人的亲信,又常年不再南境的大营,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普通士兵打扮的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刚才他那一嗓子,他们四人根本没放在心上,看到大家饶有兴致的想听他们说,就继续往下煽风点火地说着。
但那些常年在军营的士兵自然是知道这人的厉害,见他这说了也就想从那帐篷内出去不再听他们四人说书。但侍卫却给阻拦了下来,示意大家继续听他讲下去。
四人还在你一眼我一语的讲着,但过了没一会儿,便感觉喉咙发干,伸手便想去拿身边的水杯喝口水。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中毒,就连端起水杯的力气都没了。他们抬头问道:“你...你究竟是谁?”那侍卫回道:“我叫江利刃,只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小侍卫罢了”
众人想逃,但已无法动弹。江利刃扫了一眼众人到:“兄弟们,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这种故事是可以随便听的吗?在这种热闹是可以随便凑的吗?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说罢,他缓缓从帐篷内撤了出来,对早已在外面等待的士兵吩咐道:“里面的士兵得了瘟疫,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把这帐篷烧了吧。士兵的家属都要双倍抚恤金,以表主上大德。”说罢,扭头走了。
帐篷外的士兵相视一看,但军令如山自然是不敢反抗。再竖起耳朵一听,帐篷内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热烈的讨论。心里知道这几个兄弟怕是已经死在了里面。
对于这名看似品阶很的江利刃,一直驻扎在雄狮国的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赶忙从旁边搬来了干柴,将那帐篷围起一把火烧了。看着滔天的大火,其中一名侍卫抹了抹眼泪。旁边的一名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娃子,莫要悲伤。要让那将军看到了你为战友哭丧,怕是下一个遭殃的就要是你了。”
听老兵说完,那侍卫赶忙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原以为上阵可以杀敌,这下可好,敌人没杀到,先被自己人烧死了。”
老兵听后吓得赶忙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不敢胡说!他们是得了瘟疫,那大人说了你又不是没听到,以后不敢再这么乱说,再乱说我可要不管你了。”那侍卫听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从这一刻,雄狮国在北境的最高统领从司马劫变成了江利刃。
码头连接岸边的地方,江利刃背负双手远远看着燃烧的帐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时,一名侍卫缓缓跑来问道:“江大人,那染了瘟疫的士兵帐篷已经处理好了。”江利刃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那士兵继续禀告道:“司马大人的遗体,已经给他重新穿戴整齐,您看如何处置?”江利刃想了想缓缓说道:“人既已去,也无需过于缅怀。”说完指了指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说道:“就将他一起扔到那火堆里吧,也好与一起走了的将士有个陪伴。”
那侍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问道:“江大人,如此一来怕是很多潜伏北境的线人们会省心吧。”江利刃冷笑一声道:“潜伏北境的老一辈人,现在还剩几个。”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跪伏着的侍卫说道:“难道你要抗命吗?”那侍卫吓得赶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说完扭头便跑去操办了。
江利刃见那侍卫远去,自己也跟了上去。远远看着司马劫服毒的帐篷,只见一行兵丁用最简易的门板,将司马劫安置在上面从帐篷中抬出。门口簇拥了很多士兵,似乎是对司马劫的送葬,但更像是无知者前来看热闹。
就这样,司马劫的遗体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那燃烧的帐篷走去。然后,在众人的惊恐和不解下,将司马劫扔进了那火海之中。随着司马劫的扔进火海,江利刃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朝着自己帐篷的方向缓缓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