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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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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蛮子使节宴会之后,双方正式进入商议通商阶段。

    皇帝令太子亲自操办此事,二皇子从中协助,这些事情彻底就跟萧安没关系了。

    也在这个当口里,皇帝令程谨安掌兵三关为主将,予程谨安赐下了爵位,封镇北侯,爵位可延三代。

    朝廷里还琢磨着,怎么把萧安架空了排挤出朝廷,虽程谨安与萧安是一道的,但程谨安是个男子不说,这一年来的功绩无数并不好打压,便无人有异议,纷纷觉得好歹是把萧安最后的根基给架空了。

    年过及冠,尚未婚配,掌三关兵权,又有几代爵位在身,一时间里,程谨安就成了京城里的香馍馍。

    程谨安上无爷娘,下无庶子妾侍,孤身一人,更是让许多十分疼爱姑娘的人家也颇为心动。

    不说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嫁娶的目的都是连势,就是那些本对程谨安双煞的名声有些畏惧的姑娘们,看在将来会是侯夫人的面上,也对程谨安没多少排斥了。

    程谨安之前与北魏亲近,如今魏侯府还在,自然就有许多寻到魏侯府去打听了。可惜魏侯府里还有位大姑娘还没出嫁呢,哪有便宜外人的道理,走北魏门路的自然是碰壁而归。

    又有到程谨安母亲外家打听的,不说程谨安母亲的外家里也有亲上做亲的想法,就是程谨安回京住在萧安的侯府里,也可看出与生母外家的关系并不算多亲近,这婚事的主,人家也做不得。

    有知道里面故事的,竟也有往承恩侯府去的,承恩侯夫人自当初被牵连丢了侯夫人的诰命,先世子成了废物,次子犯了法被罚,到如今世子之位还无着落,见得先前手下败将的儿子如此出息,还荒唐的有人认为是承恩侯的儿子,想着那要是真的,只怕以程谨安的军功下来,就说是承恩侯的嫡长子都不会有人有二话,只怒得守着门口骂人,往日装得风轻云淡的脸面也不要了,直接破罐子破摔。

    承恩侯从来都是不管事的,以前还与承恩侯夫人维持着表面的恩爱,可当年程谨安进京又回边关之后,程谨安生母先未婚夫在京城里翻起的那一桩旧事,却成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承恩侯夫人骂累了,回头找承恩侯哭诉,承恩侯却是念着佛不吭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身边也不要个丫鬟服侍,就差去庙里剃度了,惹得承恩侯夫人口不择言的乱骂:“我当年是瞎了什么眼!看中了你这个废物!”

    朝廷里连皇帝都换了一个,当今与承恩侯府并无多少重视,承恩侯他夫人的话传出来,少不得就有人在家里关着门嘲讽,“若当初没有那祸害,人家承恩侯府好得很,如今也跟程侯爷一道风光了。嫌弃人家是废物,也不看当初是谁不要脸的巴上去的。”

    这话是国公府的姑爷府上透出来的,是谁说的不言而喻。

    太子忙着大事,萧安就没事儿在酒楼里喝酒,少不得遇见些熟人一道热闹一番,就听到了这些闲话。

    回头说给程谨安听,萧安就想不明白了,“亲姐妹,何至于此?”

    程谨安对自己的亲事和对京城里的这些纷扰没兴趣,又要打算回边关了,就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说嫡出庶出这些话,就承恩侯夫人这些年的德行,那也要有人喜欢才怪。国公府里的庶出不只这一位,可名声就是都比这一位好,就可以看出些名堂来的。

    萧安杵着下巴道:“我这就听了半耳朵,说来你高兴高兴么。”

    程谨安就看着萧安道:“我知晓你夜里不喝两杯就睡不着觉,可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过分依赖了。”

    萧安不爱听这个,就道:“你哪天走?我去送你。”

    程谨安道:“过两日,与常凤一道。”

    萧安点头,“哦。”

    因有程谨安封侯又掌管三关在前,随后兵部对常凤的任命就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前两日常凤的弟弟成亲,常凤就打算这几日就回六关,免得她的婚事又得被亲娘念叨。

    程谨安与萧安道:“我跟常凤走后,你在京城里自己要小心。朝廷里的事情,你想不明白的,就去问王妃娘娘,千万莫要一时冲动就自作主张。”

    萧安道:“知道了。啰嗦。”

    景王妃与她并不一样,她阿姐要脸,就只得暗自揣测帝王心思,多累人的事。可她却喜欢直接一点,她对帝王示好,请求帝王庇护,许多事就不用想太多了。

    自来不要脸的总比要脸的要能多占一点便宜,程谨安觉得,要如此的话,还是不要脸好一点。

    程谨安也不是多耐烦说这些,临走前又去见了景王妃。

    景王妃那也不轻松,也有聪明人知晓,走景王妃的门路,许对程谨安这门亲事才有把握。

    不过景王府里还有淑太妃在,这有点把握就变得没把握了。

    反而是景王妃,每日都要被淑太妃念叨一回,着实有些头疼,只好说自己做不得程谨安的主,才作罢。

    如今程谨安又来了景王府,淑太妃仗着身份,自然也要正大光明的问一问的。

    因萧安的缘故,程谨安对淑太妃也没好感,又如今自己有底气也没必要对着淑太妃示好,就直接冷言拒绝了,倒是把淑太妃给气得仰倒。

    景王妃赶紧把程谨安往外带,又让锦绣哄一哄自己的祖母,赶紧离了淑太妃。

    “太妃娘娘难免顾念着娘家,倒也不是有别的心思,还盼谨安别放在心上。”景王妃颇有歉意的道。

    女儿向着娘家,倒也不奇怪,到底还是要靠着娘家在夫家才撑得起腰来,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就算淑太妃如今已经用不着娘家了,也难免心中盼着娘家更好一些自己才更体面,有这些心思倒不是不能理解。就是景王妃,相对与景王,也是偏向娘家的。

    程谨安道:“王妃客气了。太妃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就如太妃说的那般,他这般年纪也不小,到底也该娶妻生子延续子嗣了。

    景王妃带着人进了正厅,让人上了茶,才道:“满京城里都在议论你的亲事,你要真有意,心里又没有意中人,我逾越一回,定然替你操持好。”

    程谨安摇头,“京城里的关系太复杂,不好。”

    景王妃明白了,就道:“在边关里寻,也好。只是你身有爵位,迟早也是要回京城里来的,就怕娶妻不好,对你日后无用。”

    程谨安叹道:“王妃娘娘饶了我罢,我还并未有娶妻的念头。”

    景王妃就笑了,也不勉强,但还是有些操心,“我只怕你要先有了庶子妾侍什么的,日后想成婚的时候,就不好说到好姑娘了。”

    程谨安笑着道:“不怕,要年纪大了,萧安要还没成亲,我们两人就凑合着过了,反正魏侯当年也说过。就一道每日凑一起说个话,她是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景王妃乐了,“这话你可别让她听见,否则你又要挨打了。”

    然而如今萧安也未必打得过程谨安了,景王妃突然想起这个,就变得沉默下来。

    程谨安脸上的笑也收了,沉着声与景王妃道:“我今日来求见王妃,也与小安有关。”

    景王妃也正了脸色,道:“小安是我嫡亲妹子,谨安你但说无妨。”

    程谨安吐了口气,心中思虑万千,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道:“自小安受伤,当场许多郎中联手,才救下命来,到如今伤口的愈合也还好。只是伤口处,却是难免还有隐患。如今小安每日要喝许多酒才能安眠,酒非好物,小安的性情也非之前,我只怕小安日后有个万一,还请王妃多看顾一些。”

    景王妃听得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冷汗从鬓角流下,“有何隐患?”

    程谨安道:“小安手臂的伤口,每到夜间就会疼得难以忍耐,非大醉不得安宁,在边关之时,也是每日临睡前喝一碗安神的药才能安睡。可酒不是好物,药也是药三分毒,都会伤脑。这症状,在边关里许多身有残疾的士兵,也说许会带上一辈子。”

    酒喝多了,人就废了。可药喝多了,人一样得废。

    素来坚强,自以为冷心冷意的景王妃,在此时也只能默默无言,泪流满面。

    “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小安何必受这么多苦。”良久后,景王妃才哽咽道。

    魏侯爱女,就要拿外孙女带在身边培养,给自己女儿撑腰,当初明明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更适合去,最后去的却是当妹妹的萧安。

    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好,当初没能够挡在妹妹的身前。

    景王妃到最后痛哭失声,程谨安听得有些尴尬,他是来请景王妃看顾萧安的,因他知晓以萧安的好强,必然不会与景王妃说这些,只是没想到景王妃会当着他的面就哭了。

    把手中的锦帕叠好给了出去,程谨安有些拙计道:“还请王妃莫过伤心了,否则让小安知道,我又得挨揍了。”

    景王妃哭了半晌,眼睛都哭肿了,才接过程谨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道:“让谨安笑话了。”

    看着景王妃坚强里带着悲伤的模样,程谨安突然觉得有些局促,就道:“想当初魏侯选小安在身边,总是有自己的缘由的,王妃也不用多放在心上。”

    景王妃也不接话,当初她外祖父选了萧安没选她,也的确是有他的考量,因她年纪大了,在京城里享福得多,怕吃不得苦,又因她对自己亲生父亲感情好,更让外祖父嫌弃,这才选了朦胧无知的萧安去六关。

    可这些,到底是让当妹妹的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景王妃也说不出口来。

    “酒是不能多喝的,安神的药喝多了也败身体,莫不是日后就只能靠忍了?”景王妃就问道。

    程谨安点头,神情严肃,“郎中们都说,能忍就尽量忍,忍习惯了就好。”

    景王妃听得又悲从中来,也不肯再让人看出自己的软弱来,就道:“谨安大可放心,她是我唯一的胞妹,我不看顾她,还能去看顾谁呢。”

    她父亲的其他两个孩子,在景王妃眼里,也什么都不算的,即便是魏氏与萧安对他们两姐弟也不算排斥,当初萧淑成婚,她还让人带了添妆去。

    程谨安便点头,“也多谢王妃上心了。”

    景王妃道:“为的是小安,你我何须说这些客套话。”

    因暗中告知了景王妃多看顾着萧安,得了景王妃应允,程谨安才放心下来,与常凤一道回边关去。

    萧安不知程谨安寻景王妃已经透了自己的底,一直把两人送到了京城外的十里亭才停下来。

    “日后相见不知是何时了。”常凤临行前与萧安依依不舍道。

    萧安笑着道:“要没事儿,你寻个机会跟你爹一道进京来看我就是。”

    常凤就道:“真不回边关了?”

    萧安摇头,看了眼自己的残臂,“不回了。”

    常凤也注意到了萧安的视线,也不好多说,就道:“那好。我就机会就来看你。”

    程谨安最后才跟萧安道别,“少喝点酒,少喝安神的药!”

    萧安拍了程谨安的马屁股一巴掌,“知道,知道,滚吧!”

    程谨安的马上前了几步,两人错开了一段。

    “我会给你写信的!”程谨安又道。

    萧安点头,却是先赶马回头,朝着京城里而去。

    太子知晓程谨安今日出京,忙闲下来了就问单凌,“萧安去送了?”

    单凌道:“元帅必然是要去的。”

    太子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些慌,想也没想就叫道:“苟顺,叫人去侯府里等着,萧元帅回来了,就让她进宫来。”

    单凌本想说等进宫来,许不一会儿就天黑了,你怎的早不说,就这会儿凑热闹。

    不过这话向来是放在肚子里腹诽的,单凌听到苟顺的应答声,就觉得太子太任性不过。

    此时萧安的确是在侯府里,因程谨安的离开,侯府就更加空荡了,难免有些孤寂感,就让人温了两壶小酒。

    东宫里的太监来的时候,萧安正好在演武场旁边喝得正起。

    听说太子叫自己进宫,萧安就道:“等我喝完了。”

    萧安跟太子交好,东宫里的太监也不是不懂事的,何况侯府里的人也十分懂得起,跑一趟绝不白跑。

    小太监应了是,萧安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喝一杯。”

    坐是行的,可喝酒就不成了,小太监忙拒绝道:“回元帅的话,奴婢今日还要当值,不敢喝酒。”

    萧安脸色顿时不虞,“不喝?”

    哎呦,敢情这是已经喝醉了?小太监在一边琢磨是就这样回去复命,还是等着萧安醉酒进宫的好?

    这怎么看,怎么都还是等萧安罪在侯府里的好,不然要进宫冒犯到谁了,这事儿就麻烦了。

    “好。那奴婢就谢元帅赏了。”小太监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衣袖一遮,一杯酒就干净了。

    到底是宫里伺候人的,哪没有两分机灵劲儿,就看着萧安身后伺候的丫鬟一脸歉意的对着自己,小太监就觉得同样是伺候人的,可不容易。

    萧安看了眼小太监桌上的杯子,又瞧着小太监唇上的水泽,再看微红的脸,就觉得对方是真喝了的,就再给倒了一杯,“行,再来。”

    小太监都想哭了,“元帅,奴婢酒量不好,怕醉酒唐突了元帅。”

    萧安看了小太监一眼,眼神下意识地往下三路去了,“你往哪唐突啊?”

    这个小太监只是个传话的,年纪不大,许多隐晦的事都还不明白,脑子里哪有萧安久经花丛的渣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奴婢怕发酒疯哩。”

    萧安见小太监半点都不懂,也不好再耍流氓,就道:“发酒疯算什么,再喝一杯,这酒也不上头。”

    小太监苦着脸道:“元帅,殿下还在东宫里等着你呢。”

    萧安脑子醒了醒,继续道:“不是说了喝完就去?你要喝一杯,酒壶里不就少一点?”

    小太监只得舍命陪君子,连喝了好几杯酒,才把酒壶空了。

    萧安这才起身道:“走吧。”

    小太监连忙应声,起身时趁着萧安不主意甩了甩衣袖,暗想回去好歹得跟苟公公求个恩典了,否则要当值的总管得知自己喝酒,还不被打板子。

    萧安上了马车,虽是喝了两壶酒,也不到醉的地步,就是感觉脑子里有些过分的清晰,但是身上好似有热血淌过,说不出的舒服。

    “殿下叫我有何事?”萧安这时才得空问道。

    小太监坐得离萧安有些远,回道:“殿下没说。”

    见萧安一脸不明白的模样,想着袖子里的银票,就自作主张道:“许是三关通商的事情?奴婢知道得少,就只晓得殿下今日跟朝廷里议论了一整天了。”

    萧安点了点头,眯着眼道:“嗯,到宫外了叫我。”

    小太监见已经闭上眼的萧安叹气,你说一个姑娘家能当上元帅,其实也算是厉害的吧,可怎的就把喝酒这毛病给染上了呢。

    不过这话小太监可不敢跟萧安说,怕萧安要给太子随便说一句,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再打量着萧安,小太监就觉得,其实萧安也不是传说里那般凶恶,虽是一对眉毛锋利得很,可五官却不像男儿的,还是偏女一些。

    这一打量就打量到了皇城门外,小太监还没开口,萧安就自己醒了。

    醒了的萧安双眼炯炯有神,半点看不出之前有喝酒过,除了身上那一身的酒味儿。

    之前侯府里的丫鬟本说让萧安换一身衣服了再进宫,可惜萧安说怕殿下等得久了,竟是没理会。

    这会儿就是装得再像,身上的酒味儿也骗不了人的。

    东宫里太子好不容易等到萧安,本是要气上一气的,结果上前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旁边小太监见太子脸色不好,顿时在苟顺耳边把在侯府里的事情给交代了。

    苟顺连忙让人去准备醒酒汤,那头太子已经在跟萧安说话,“怎的喝了这么多酒?一身的酒味儿?”

    “殿下,听传话的小内侍说,殿下让人叫元帅来宫里,元帅酒都没喝完就来了。”苟顺连忙道。

    小太监去了有多久,回来是哪个时候,太子可是计算得清楚的,哪是酒没喝完就来了,定然是还继续喝了半天才来,不然就不会这么晚。

    苟顺就是替萧安说话,在太子这也没用的,太子道:“还不去端醒酒汤来!”

    萧安看起来是半点酒没喝过的模样,道:“殿下,不用,臣没醉。”

    一说话就又是一大口酒气喷出来,太子十分嫌弃的偏了偏头,怒道:“还说没喝醉,满口的酒气!你是送人还是送酒的,莫不是滚进酒坛子里去了?”

    萧安见太子发火,就后退了两步,道:“陛下叫臣来,不知是有何事?”

    太子见萧安离自己又远了,更不高兴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在那给孤坐着!”

    萧安听话的坐在了那,旁边宫女立即上了茶水,不过萧安身体里暖洋洋的正舒服,就没喝。

    太子就坐在了萧安旁边,忍者一身酒气,本是想见见萧安的,就变成真有事了,道:“三关通商之事,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想问问你。”

    萧安奇怪,“具体的我也不明白啊,该给殿下说的都说了。”

    太子挥手,殿里的宫女全都下了去,才道:“你喝酒,是因程谨安个常凤走了?”

    萧安道:“不是,就是想喝了。”

    不是才怪,太子就道:“你日后要没事儿,就往东宫里来坐着,我忙完了,就能陪你说说话。”

    反正在皇帝那,太子早就说过了想娶萧安的意思,他倒是半点也不忌讳的,一个空头的元帅,兵符迟早要还给朝廷,并不会招帝王猜忌。

    萧安点头,倒有些高兴,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句话,“陛下,臣背背你好不好?”

    这话说得糊涂却又清晰无比,让太子听得面红耳赤,怒道:“还说没醉!你说的什么胡话!”

    萧安顺势就点头,“醉了。殿下好不好嘛?”

    太子被萧安最后一个嘛子说的整个人都苏了,心里更是生气不已,暗想萧安这醉鬼,喝醉酒就乱说话,可嘴里却是说好。

    萧安顿时就高兴了,笑呵呵的蹲在了地上,等着太子爬在她身上去。

    其实太子的身量已经比萧安高一些了,看着萧安独臂的背影,太子本有些火热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就道:“还是算了吧,哪天有空,再背也一样。”

    以前背萧安背着的时候,萧安还看着比他强壮许多,如今萧安的背影,却是让太子看到了一股萧瑟。

    “殿下?”萧安回头叫道。

    太子看见了萧安眼底的血丝,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何不与自己说,心里一疼,就蹲下身趴在了萧安的身上,道:“要背不起了,你可别把我甩下来。”

    萧安道:“不会。”

    然后一只手背着太子,像是身轻如燕一般,朝着殿外飞奔而去。

    在殿外候着的宫女跟太监们纷纷惊呼,连忙跟在萧安的身后,嘴里叫着太子小心。

    萧安却是哈哈大笑,好似许久没有过的痛快,背着太子在东宫里转着。

    太子覆在萧安的背上,心跟着萧安的脚步跳动着,听着萧安那欢愉的笑声,突然就觉得心酸难耐,眼角就掉下了泪来。

    他知晓萧安在难过的,他能感受到萧安的难过,可他不知道萧安到底为什么在难过。

    冰凉的眼泪滴在萧安的脖子上,让疯了一样的萧安一下子脑子清明了起来,脚下也停下了脚步,“殿下,怎么了?”

    太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败坏道:“没什么!留口水了不行?”

    口水跟眼泪的感觉萧安还是分辨得出的,太子不说,萧安也不勉强,就背着太子继续慢慢走着,道:“殿下,我还是有用的。”

    这句话一出,太子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往萧安脖子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