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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深沉的人,有一个难以避免的毛病就是想得太多,景王妃也是如此。
然而太孙其实想法十分简单,如景王妃所料他并非是在皇宫里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大宫女,而是想要一个借口把萧安身边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罢了。
他即将及冠,婚事自然无法再推拒,身为太孙,理政治国之能当然重要,然而他身上还承担着皇室血脉传承的重任。
太孙以为他拖得起的,他是太子嫡长,等着太子继位后,他自然而然就得是继任的太子,就是不愿意过早成婚,在朝臣眼里也应该是瑕不掩瑜。
然而平王世子的事情,却给他敲响了警钟,也让他看明白了许多事。
他是太孙,日后也会是太子,更甚至有朝一日会是帝王,然而这一切却不会因为他的血统而理所当然,有的是人想要取代他父亲,取代他而代之。
到那一刻了,别说是娶萧安,只怕他连萧安都保护不了。
他等不起萧安了。
也怕自己熬了过来,要萧安哪一日手中没了够重的权势,就是进了宫当了皇后,别人算计于她,也轻而易举。
毕竟萧安是那么的简单,若是他能娶她,必然是终生只得一妻,不纳半女,可萧安的身体,太孙不敢让她面对朝臣的诘难。
这些朝臣,心思太深,太令人忌惮了。而他却还太年轻,经不起他们的算计,更护不住人不让他们算计。
喜欢的自然要好好保护着,不能藏在金屋里让人无法窥探,那就不如给她更多的权柄,让她身如精钢,无人可伤。
他要茹姑,其实也不过是个简单的愿望,不只是对萧安的信任,还有对萧安的那一点念想。
而萧安,最好就留在三关里,有三关军权为盾,有他在朝中,谁也不能轻易将她怎样。
她爱打仗,就让她打到不想再打了就召她回京,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好;她若是不小心战死沙场,他便予她附葬太庙,百年之后与她再叙君臣!
而茹姑跟着景王妃进宫那一日,宫里也出了大事。
淑宁大公主跑进了宫,说是要与先南阳侯和离,先去皇后宫里哭了一回,又去勤政殿见了皇帝。
萧安的父亲如今只得驸马头衔,然而淑宁公主的公主府里有一大堆年轻貌美男宠在,就是驸马,那境地也着实令人尴尬。
有了年轻貌美的男宠,谁还喜欢老男人?况是淑宁公主这种,得到了就不太珍惜的人。
淑宁公主与萧曹并未有子嗣诞下,萧曹当初若不是因萧安与萧家军在边关立功,早就被砍了脑袋了。
如今淑宁厌倦了,说要和离,皇帝宠爱长女,也不觉得为过,就萧曹的品性,本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当初要不是长女执意他才不会下旨赐婚。
和离的旨意一下,京城里少不得又要热闹一番。
淑宁公主和离之后在公主府里大摆筵席,颇有再选婿的意思,吓得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个个都心惊胆颤,就是平王世子的事情,又哪比得过淑宁公主的香艳故事。
平王世子之事,在京城老百姓心中,就这么被遗忘了。
朝廷里自然也要继续查下去,然而京城里没人乱说了,那也是件好事,毕竟就是普通人也不愿意自家的事情被人当做嚼舌根的,还莫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风吼城里的萧安知道太孙要了自己的丫鬟之事,是跟南阳侯被淑宁公主和离的消息一道的。
也果如景王妃所料的那般,萧安对于太孙讨要茹姑之事,看得并不重要,“能进宫去当几年大宫女也好,等到二十五出宫,嫁个六七品的进士许都嫁得。”
萧安还不知道单凌跟茹姑早就看对眼了,心里还替茹姑日后有个好前程而高兴。
至于自己亲爹被淑宁公主抛弃的事,萧安更是乐不可支,忙给自己继父分享,“当年他抢你媳妇,如今可遭报应啦!哈哈哈哈哈哈!公主不要他了,回老家萧家人怕恨死他了!肯定让他好看!”
柳贞难得回风吼城一趟,自然是要跟魏氏温存个昏天暗地,忙里抽闲得空见一见萧安,得知南阳侯的下场肯定是高兴,然而看到萧安这见不得人好的神态,也少不得要正大光明的训斥,“好歹也是你亲爹,纵然他再不好,也没对你不好过!”
当然也没对萧安好过,柳贞摸了摸代表自己庄重的胡子,继续道:“旁人笑就算了,你是他亲生女儿,哪有嘲笑自己亲生父亲的?”
萧安连连应声,称受教了。
柳贞心里却是得意得很,要想顺利娶到心爱之人,那得先把人家孩子当亲生的养,养得她不认亲爹了才好。
女人都是有眼睛的,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的孩子好,自然就愿意选谁。
先京城纨绔之首柳贞,对如何能顺利的娶到漂亮又能干的老婆,很是有一把经验的,只可惜这些话无人可说,可憋死他了。
就是林氏来三关找魏氏对账,得知南阳侯被公主和离,心中也是一阵痛快。
贱人就该得有贱人的下场,虽然当初自己也贱,可再贱也贱不过南阳侯不是?
魏氏见着跟萧安知道这事儿反应差不多的林氏,心中也无语,这些人一个二个的幸灾乐祸起来,反倒显得她还算厚道了。
要当年她能够跟着南阳侯到三关里来,要当年南阳侯不犯错,又何至于此?
当然,这想法要是说出来,魏氏自己都得唾弃自己伪善了,其实她心里也是十分痛快的,只可惜萧曹这样的结局在她的预料之内,那点子喜悦也算不上惊喜。
萧安先高兴完自己亲爹被赶出京城滚回老家,然后就继续关注起平王世子的事情来。
她跟平王世子相处得少,但这人长得却也算好看,聪明不聪明的她不知道,但偶尔几回见过面,说过几句话,却也是个怪有趣的人,比太孙的亲弟弟招人喜欢多了。
平王世子死在东宫里,不说为了东宫为太孙必须得把这事情查清楚,在萧安心里,就是为了平王世子这个人死的那般冤,那也该彻查的。
如今京城里的流言被压下去了,等到平王世子冤屈得诉之日,太孙在民间的名声应该就能等到恢复。
萧安反而开始给太孙准备起及冠要送的礼来,对男子而言,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便在及冠礼那一日。
她也想给太孙送份别致的礼物。
以太孙的身份,金银珠宝、名人书画是不差的,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想来朝臣们也会满足。
萧安只有一门造乐器的粗手艺,又舍不得花什么大价钱去江南买贵重的礼物,就只有继续给太孙造乐器了。
之前说的笙,早在前一年太孙过生日的时候送了,太孙回了她一块兵部弄出来的好铁,倒是让她亲自打了一把枪头出来,使用起来十分令人满意。
这回萧安没办法了,就只得做个大块头的七弦琴回去,只求做出来千万音色正才好。
从胡马关回来的霍彭生来将军府见萧安在做琴,就道:“将军会乐器?”
萧安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霍彭生笑咪咪的蹲在一边看萧安忙活,问道:“太孙及冠了哦。”
萧安削着手里的木头没吭声,别看是木头,别人找得也不容易,就这么几截,也值不少钱了,亏得是在三关的山中找的,听说要弄到江南去卖,能卖出天价去。这要是不小心削坏了一块,她都得心疼死,半点不想跟霍彭生废话。
霍彭生也习惯了萧安私下里不搭理自己的性子,继续道:“将军你都不懂乐理,到时候要如何调琴?要是音不准,这琴就算是废啦。”
萧安削了半天,累了要休息一二,才把刀往旁边一立,也笑着道:“我爹会啊,以为我要求你?”
霍彭生否认有过这想法,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
其实萧安的年纪也不小了,都十八了,霍彭生缠了人两年,硬是没让人喜欢上自己,着实有些让人丧气。
不过霍彭生这人别的地方好不好难说,但有两点就比普通人强,一就是耐性好,二是心里宽。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毛病,霍彭生就爱捉弄人。
萧安活了十八年,从来都是她戏弄别人的,又哪有别人戏弄她?
两个人在这方面倒是旗鼓相当,虽一直都是互相翻白眼,但多少也算是对彼此都熟悉了,霍彭生被萧安算计的时候也少了。
霍彭生看着萧安忙得满头是汗的模样,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也没见哪个姑娘给他刻个笛子啥的。
这天下的姑娘难不成眼睛都瞎了,去喜欢太孙那种病秧子,竟然不喜欢他?
霍彭生就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除了不是皇家血统,他到底差太孙在哪了?
想他能文会武,长得也英气,家世也不差,祖上自开国都是忠臣,家里家风也好,没有纳小妾的规矩,放在京城都是人家姑娘家里抢着要的,跑到美男子都见不到几个的三关里来,萧安竟然不喜欢自己?
就是比武,自己也更萧安打上老半天的了!
军事上他们也谈得来,之前有联手出城打过蛮子一回,配合得那个叫天衣无缝,就比跟程谨安差那么一点了。
萧安凭什么不喜欢自己啊?
霍彭生心里老不服气了,看着萧安认真的模样就起了坏心眼儿,道:“唉,太孙及冠,就该成亲了吧?”
萧安的手一顿,继续拿刀削着木头。
霍彭生知道有戏,就继续道:“听说太孙一直喜欢傅家的大姑娘,傅家大姑娘其实除了年纪大一点,也没哪不好。人温柔体贴不说,又聪慧,多学识。太孙要娶了她,简直就是如虎得翼。”
萧安继续削着,不过速度慢了许多。
霍彭生眯着眼睛道:“我瞧将军给太孙送了那么多乐器,以后太孙跟傅家大姑娘成了亲,就用你送的那些乐器,两人一道高山流水,不知道多羡煞旁人。”
萧安的手一用力,刀子入木就深了一寸。
霍彭生见状,估摸自己是要挨揍了,身体自然的反应让他自己往后一跃,躲过了萧安的一刀。
“乖乖。”霍彭生抚着胸口失声道。
然而萧安已经起了身,跃身朝自己扑来,面色明显不善,霍彭生转身就跑,有难不躲那才是蠢蛋。
其实也不能怪自己,霍彭生一边跑一边想。
他从来都不是个笨人,跟着萧安跟得越久,就能看得出太孙在萧安心里的不同,就是嘴里说太孙这两个字的时候,也跟叫他还是程谨安的名字那韵味儿不一样,不过是萧安自己不知道罢了。
让他好奇的是,好像萧安身边的人都看明白了这事儿,偏生还人人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好似生怕萧安醒悟一般。
霍彭生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旁人不想让萧安觉醒,他偏要引着萧安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当然不怀好意,让萧安不当将军了,他家未必争得到三关的兵权,但好歹也能一争嘛。争不到主将,副将还是可以的,他家也不嫌弃。
就是萧安还在三关里当她的将军,这正好让她明白情爱,说不定就随便找个人成亲,然后他在旁边守着接手,自然而然的就捡了个漏嘛。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也许会掉机会不是?
当然,这只是霍彭生在心底的臆想,他是喜欢萧安的,萧安除了爱上青楼去看美人跳舞这一点毛病之外,哪一点都符合他对娶媳妇的要求。
只可惜臆想也是臆想,萧安追着他出了将军府,终究还是在城门口把人给逮住了,骑在人身上就是一顿胖揍。
风吼城里的人见怪不怪,该进城的进城,该出城的出城,嘴里还得嘀咕霍家的小将军又挨揍啦,真可怜、活该之类的。
等着把人打痛快了,萧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拍了拍手,就往将军府里回了。
心里不舒服就揍人,揍人后就舒服的萧安,还一路上都跟人打招呼。
朝廷里就是破事儿多,商议个通商之事都慢得要死,反对的人与赞同的人不相上下,就是相爷里也分了两派,这事儿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三关山高皇帝远,萧安虽是封了商道,其实还是允许有商队出城去跟蛮子们交易的,顺带着打听点消息来给她,相应的她可派士兵保护他们,顺带着收些保护费。三关不通商就得穷嘛,她也没办法不是。
所以三关里这两年又恢复了热闹,人人都感激萧安得很,之前三关因商会之事破产破家了一大堆商贾,也便宜了后来人。
萧安一路跟人打招呼回去,路过点心铺子还给将军府里养着的那些将士遗孤买了许多点心回去。
男人战死了,女人们要愿意,总得再嫁的,让女人守寡,在大庆也算是不义之举了。边关里年年打仗有男丁牺牲,朝廷是鼓励寡妇再嫁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孩子了,带着孩子的女人再嫁,总是要难一些,毕竟是多了一张嘴吃饭,底层的人生活都不容易,萧安便将此事包揽了下来。
把孩子留在将军府里养着,跟着她姓萧,就当是萧家人了,等到了十四五岁,就送往军营从军。
要身体弱的,便只能再找其他门路了,跟着人家学做生意,跟人当个掌柜也不错。
至于姑娘们,也都是要习武的,日后就是不上战场,也绝对不能让自己被男人欺负不是。
回去把点心给孩子们分了,又指点了一下孩子们的武艺,萧安才又回了自己院子,重新拿起刀来削木头。
霍彭生把她当傻逼,她当然明白霍彭生那话里的意思,不说傅家大姑娘跟太孙之间是假的,就是弄假成真又如何,她的心意只要一辈子埋在心里就好。
她喜欢太孙,却不需要嫁给太孙,只要替太孙守着这边关一辈子,也算的对得起自己对他的一番情义。
至于像霍彭生想的那般,那也就只能想想了,以为谁都跟他心里那样呢,她都不屑去想。
等七弦琴做好,也该是萧安进京述职之时,恰好能够参加太孙的及冠礼。
萧安请不是亲爹胜是亲爹的柳贞给自己调琴的音色,柳贞试了试之后,不禁对萧安的手艺大夸特夸,只当她是琴圣再世了。
这举动,把旁边听得懂琴音的魏氏恶心得差点吐了,心里暗道柳贞这厮也太坏了些,不过好像深得她意。
倒是柳贞见魏氏捂嘴的动作,脑子里想得太多,顿时就笑着脸扶着魏氏的腰去了,“将军可是有了?”
也是因魏氏也有军职在身,柳贞都不用给她请封诰命的,两人将军来将军去的,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两人成婚也没两年,正是腻歪的时候,哪还会管孩子。
萧安见柳贞赞扬自己的琴做得不错,就信以为真,便小心的放进了准备好的木盒里,里头还塞了两颗防虫防蛀的木珠子樟脑球。
回头就安置军中去了。
她要回京述职,自然是要挑选人一道进京去看京城里的风光的。
之前跟着程谨安去过的自然就不用再去了,也得给别人看看这大庆最繁华之地的机会不是。
还有她不在之时,这军中军务是个如何章程,也要说得明白,遇急事自然是听魏氏与柳贞之命。
等准备好这一切,又把自己这两三年里打的山货带着,萧安就朝着京中而去。
结果走出落日城,就看见霍彭生骑马等在一边,旁边还有一辆马车跟着,与她笑眯眯打招呼,“将军,一道顺路呀。”
萧安带着一众将士,霍彭生却是只有几个下人跟亲兵,唯恐萧安不答应,还可怜道:“末将听家父之命,回京看望母亲,怕得遇山匪遭难,还请将军怜惜!”
想来是太孙的及冠礼,霍家长房才是霍家的家主,必然要派一个人回去跟家里勾兑勾兑,有些话信里说不安全还说不清楚,就选了霍彭生了。
萧安点了点头,路上有个人陪着解趣也好,何况既然人家就是在那等着她的,也真不能把人丢在那不管。
虽然霍彭生算是个厉害的,然而山匪人多势众,可未必怕他一人,要真出事了,也算是可惜了。
霍彭生便骑着马跟萧安一道了,萧安的马是名马追风,他的马也不差给取了个赤兔,两头马虽都是公的,但相处久了,也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倒是一时间里和谐得紧。
走了一段路程,霍彭生就忍不住跟萧安找话道:“将军此回回京,除了带琴还带了别的礼没有?”
萧安扫了霍彭生身后的马车一眼,道:“你又带了什么回去孝敬你娘?”
霍彭生道:“就是往常与众位一道猎的那些皮子,都是上好的,此回就一道带回去给家里人。”
萧安点了点头,这方面他们也是说得上的,“我也带了些回去,丢在三关里也用不完,再过两年皮毛不滑手了也可惜。”
霍彭生就道:“是送王妃娘娘,还是送给太孙殿下呢?”
萧安冷笑道:“霍家二公子带着这些皮毛回去,莫不是不打算给隔房的郡主娘娘?”
霍彭生就猜着了萧安的打算了,笑着道:“那自然是要的,还要给大头呢。”
这都是屁话,霍彭生必然给自己两房人一样的,他这么说不过是揶揄她会偏心太孙,给太孙的多过自己大姐景王妃的去。
也真是可惜了,她还跟他一样,两边都会给一样的。
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倒还真遇见了劫匪。
想来也是那群劫匪运气不好,出门没看黄历,遇见他们这堆边关里来的杀神,收拾起对方来自然也不累。
萧安跟霍彭生更是一道联手把人家老窝都给端了,然后把一众人压着交给了当地县令,欢喜得县令拼死拼活把人留了下来,吃了一顿不要银子的酒席。
县令也没嫌弃萧安是个姑娘,一时高兴喝多了酒,抓着萧安的手就喊英雄,还说要写折子上报朝廷,他绝对不居功。
想他来当县令一年半,被城外的山匪伤透了脑筋,还正打算找别处借兵来剿灭,哪知道老天有眼,就让他们那群畜生遇见了萧安一行人,正好来了个替天行道。
霍彭生瞅着县令抓住的萧安的手,暗想这手揍我的多,可也没让我摸一把呢,这王八蛋竟然敢上手,都当是他是死的啊,何况这剿匪的事情,也还有他一半的功劳,竟然都当不存在,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把人肩膀一攀,县令的身子就短了一截了,霍彭生一边用力捏住了人的肩,一边把人往自己这边带,“我说,裴县令啊,你这可就不对了!总不能萧将军官儿比我大,你眼里就没我了吧?那群山匪,好歹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呢!不说别的,酒咱们得喝上两碗才行啊!不喝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霍彭生一出手,跟萧安第二天继续启程之时,那可怜的裴县令都还能起得床,着实是可怜。
而两人再赶了两三日路程,就终于到了京城外的十里亭。
霍家的早使唤了人来迎接,领头的还是霍彭生的大哥,带着他侄子。
等着萧安的是景王妃派的一众下人,毕竟是王妃,也不好过多的抛头露面。
萧安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阿姐倒是把过继来的儿子使唤了出来,坐在马背上,人比马小,十分滑稽,想来是等着马停在那才坐上去的。
也不见生疏的把人抱在怀里往上甩了两把,小孩子没笑,萧安自己倒是哈哈笑起来。
这一笑就打扰了霍彭生跟自家大哥的叙旧,两边互相见了好,萧安也没扭捏,随意客套了两句,两边就一道告别,纷纷坐进了准备好的马车。
一路的欢喜冤家,就这么分道扬镳,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