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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朝上果真比第一日要热闹,承恩侯府难得踢到这么块铁板,苏家许是因女儿被恶心人惦记的缘故,再一次咬上了承恩侯的长子。
承恩侯长子这些年纨绔下来,要说没做过什么坏事,也不可能,但他是皇帝的表弟,随着皇帝对朝政的掌控越来越强,多少没人愿意去为承恩侯府的小事儿触皇帝的霉头。
但苏维不在不愿意碰皇帝霉头的此列,还真把承恩侯府给抓着不放了,参的是承恩侯府的长子在一年前纵马伤人,致人枉死。
京城里的纨绔,手里直接沾上人命的少,到底天子脚下国法严明,但间接里谁也说不清楚了。
像一年前的承恩侯府长子纵马伤人也算是纨绔间的常事,不过是他运道不好,让人死了,郎中没来得及救活。
据闻当时也赔过苦主两百两银子,足以够那一家子用上二三十年,因此此案也算了结。
只是没想到早了结的案子还有被翻出来的一天,承恩侯府长子被参无视国法,不配为勋贵子,而承恩侯府教子不严,承恩侯不配为父,承恩侯夫人不配为人母。
剑指的还是承恩侯夫人,不配享诰命。
可见苏维对承恩侯夫人之恨,也算是入骨了。
朝廷上自然也有人反驳,此案早已了结,却用来攻讦承恩侯府,便显得下作了。苏维身为礼部侍郎有以公权谋私仇之嫌。
可自家姑奶奶被参,国公府的却是哑巴,扯了半日此事又被扯回到了承恩侯府长子跟萧安聚众斗殴的事情上。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认个罪,此事就此了结。
然而承恩侯倒是代子认罪了,直言怎么处置都行,程谨安却是没认,只立在武官那一旁站着充当哑巴,让此事下不了台来。
况皇帝迟迟不肯说话断下此公案,朝臣们也还得纠缠,打架事小,三关的军权事大,好不容易逮着程谨安犯的错,必然不能放过。
因此对程谨安攻击的人,比攻击承恩侯府的要狠得多,毕竟承恩侯府那是命不好摊上个倒霉媳妇得罪了人,人家闹来闹去针对的也是他老婆,此为私仇。
而对着程谨安的,就是为了权势了。萧安昏迷,有些人是真怕皇帝一个想不开,又让程谨安当了三关大将。
但这点恶毒,程谨安倒也没放在心上,以他为中心,这事儿闹得也还不够大,着实没什么成就感。
此回吏部穆侍郎也出列了,却是为程谨安说话,直言当重处挑衅之人,否则京城何以得安宁。天下脚下,正当是正气朗朗之处,焉能藏污纳垢。
又言武将以武守边关,遇人挑衅,难免有失分寸,并非大过,若非有这一身血性,边关何以得守。
反倒是承恩侯长子,自幼得天恩,却不思报效朝廷,反为祸京城,有损天子威严,不及程谨安百一。
穆家的开口,其实已经表明了一个态度,也是旧事再掀新浪的开端。
吏部穆侍郎骂得太狠,又对程谨安太过推崇,不免惹得有人出来反击,只因穆家与程谨安之间有亲缘在,便存有私心。
这一说,就说到了程谨安的祖母,出自穆家。
穆家跟承恩侯府,还真是有私仇呢。
但穆家焉能承认,穆侍郎一脸正经道:“子虚乌有。我穆家与承恩侯府有何仇怨?”
多少年前的旧事,如今要翻出来也不容易,对方闭嘴,再换人出列,便又缠着程谨安以武犯禁之事。
站在武将一排最后的程谨安多少有些失望,他倒是想让那些人就在这朝廷上说出来,好看看谁能给他母亲一个公道?
可穆家就是开了个头,也没人愿意接话,当年皇帝的盛怒还在眼前,捞不着好处还要受罚的事儿,这些官员们可一个比一个精。
穆家想要帮将程谨安把程家这个祸害除了,然而还得苦主程谨安自己出头,他们提供证据。
程谨安要出头,这事儿就大了,攻讦他的人会更多,就是穆家也有些踌躇。
朝廷里叽歪完,趁着程谨安散朝,穆顺城来见,就说到此事,“表姑已病故,虽当年写有血书,如今与程家切割也是好的时机,可若是影响到表弟前程,却又是得不偿失了。”
程谨安却是道:“表哥觉得,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许多事情其实再隐瞒也瞒不过去的,穆顺城虽替程谨安不甘心,但也只得认了,与程谨安道:“承恩侯府不弄权柄,多得陛下喜爱,只要不涉及大局,多大的错都能被宽宥,便如当年……只是表哥担心,你心中还是有不甘。”
程谨安没有埋怨的话,穆顺城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当年陛下赐婚,本也是一番好意,表姑父母双无,嫁入哪一家都不如嫁给那畜生好,可万没想到那畜生会是那般没有眼珠子的人!”
畜生不畜生的,那也是国舅爷,纵然当年魏侯都对此事不满,然而因他是皇帝的亲舅舅而没法子,毕竟只是和离,不是休妻,更不是害死人不是?
两人感情不和,和离乃是正道,能让皇帝赐婚也能和离那也是承恩侯他自个儿的本事,就是那畜生叫来了程家人,那也是为孤身一人的程谨安母亲好不是。
谁料得程家人是那般的烂泥糊不上墙?
程谨安面露冷笑,甩掉承恩侯府再谈其他当然容易,皇帝要保下他跟承恩侯的意思十分明显,可他不想放过承恩侯府,别人也不想放过他。
“我就记得我母亲当年被赐婚前已有婚约。”程谨安道。
他母亲父母双亡,却也身有婚约,纵然是娘家无人,那也有个归处,只要外家操持,嫁入夫家就好,虽然母族靠不住,可外家却也算是能撑腰一二。
可就是那个畜生,喜爱鲜亮,趁着自己母亲父母过世,央了皇帝不管不顾的赐婚,一心求娶自己母亲后又不珍惜,却还与现承恩侯夫人勾搭,反而污蔑他母亲。
她母亲自幼高傲,哪容旁人污蔑,说是恨皇帝坏她姻缘,然而后来也允诺和离,却也算是对他母亲有半点怜惜,那点恨也就淡了。
他母亲一直不告诉自己她的身世,就是不想让他去恨,就是后来得知他知晓了,也劝慰他不要去埋怨谁,能在边关安稳度过一生,比在京城里尔虞我诈的强。
可就如穆顺城所言,他不甘心,他母亲自幼娇养长大,不说身体金贵不耐边关苦寒,又历经打击,方才一生郁郁,引起心病,外露于身,在他不及成婚就病故而去,竟是一天的福都没享过。
可害了他母亲的人,这些年却锦衣玉食,没有半分愧疚,更是捉住了他不放,想毁他前程。
这样的人,让他放过?
但这件事过往已久,又是长辈是非,穆顺城也不好多言。
“表哥以为,承恩侯府的长子,是真以为我这张脸才对我出言不逊?”程谨安见此,又对着穆顺城道。
当初斗殴之事,除了双方之人,旁的也只有围观之人中有聪慧的许才会真正看得明白,穆家并无人亲眼得见,后虽寻到目击者,然其中言语片面与否,值得深究。
程谨安这么一说,穆顺城便能猜出其中故事,怒而拍桌,“那个毒妇!”
承恩侯素来都不管事儿的,虽也是个老纨绔,可跟自己儿子的荒唐相比,那可真是安分守己得紧,就是程谨安的母亲再嫁如今生个儿子出来出息了,他也未必敢来算计,否则帝王何以容他算计自己的朝臣。
倒是他家那个不要脸的下贱东西,这些年倒是猖狂惯了,大多人看不上她自然连言语上的往来都少,遇到了多是能退一步是一步,免得恶心了自己,那便当自己真能在京城里横行。
想到当时与承恩侯府长子一起的还有二公主家里的嫡子,裴相公家的那个不成器却又得老太爷喜爱的庶出小儿子,更有其他几家勋贵子,穆顺城也明白了程谨安的意思。
想来那些人想要算计的是让程谨安对二公主的儿子和其他几家勋贵动手,好让程谨安在京中激起众怒,却最终挨揍伤得最重的只有承恩侯长子,可见计谋落空。
也是寻常愚钝手段,若是算计一般的纨绔,这一招自然也得用,也不怪当初那贱妇能勾引得还算老实本分的承恩侯。
可惜也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是那几家被程谨安的人揍了,在发觉自家是被利用之后,可曾见进宫去寻皇后皇帝做主找程谨安麻烦?
就是在朝堂上,也没见那几家吭声过半句,家族大了难免有纨绔子弟,却也没蠢到为了个纨绔子弟就惹火上身的地步。
穆顺城想通这一点,也明白了程谨安的想法,就道:“但要不伤承恩侯不惹陛下不喜,又要动他身边的人,只怕艰难。”
知道往事的谁不明白,当初承恩侯执意要娶现在的夫人,还去皇宫里跪了两日,因有人怀疑承恩侯之前跟程谨安母亲和离是因与此贱妇勾结,便上书弹劾承恩侯府,还被皇帝震怒贬出京三千里,此后方才再没有传言。
然而这些凑巧的事情,加上皇帝的震怒,各家族之中,谁不明白,不过是从公开变作私下谈论罢了。
承恩侯府的公子议亲难成,一是那贱妇眼高于顶,二何曾不是被那贱妇连累。谁家愿意自己女儿嫁个没出息没前程不说,还婆婆人品败坏的人。
可不论承恩侯府怎样的前程不明,有承恩侯护着,那贱妇还真不能轻易收拾得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参那贱妇,总越不过承恩侯去。
程谨安却是道:“若不是他,我母亲哪会早逝?当年他坏我母亲姻缘之时,可想过恶有恶报?”
承恩侯夫人要收拾,承恩侯他也没想放过。
当年他母亲有婚约在,与对方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感情十分好,都打算筹备婚礼了,可就那么一桩姻缘被拆散,只因承恩侯是皇帝的舅舅。
皇权真是好,这般强买强卖的生意恐怕天下也只有末朝昏君做得出来。
穆顺城还是犹豫,“如今萧安生死不知,表弟未必没有机会,何必触陛下霉头。”
程谨安却是道:“表哥以为,不过一件小事,为何陛下不曾有决断?反而让他们有机会来参我,好对三关伸出爪子?”
穆顺城这么一想,就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程谨安也不介意他知晓,又点到为止,“太孙即将晋皇太孙,又刚入朝,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皇帝当年亲手带了太子出来,如今是也要亲手□□太孙了。皇帝的舅家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家的江山。
穆顺城一下子明白过来,就道:“那表弟的意思,我穆家还要继续参承恩侯府?”
程谨安道:“程家的事情,自然要我出头为好。承恩侯府就继续参,旁人要说两家有私仇,就不得不翻出当年的事。”
穆顺城却觉得无用,“承恩侯府一个空侯爵,子弟又不得重用,就是参也不过是些枝叶小事,穆家权势又无多少,只怕参了也无用。就是苏维参承恩侯府,他义父与岳家也都旁观。要让承恩侯府失圣心,实在不易。”
参承恩侯府,摆明了就是去跟圣心过不去,除此之外也捞不着别的好处,就是对付程谨安的人家,也都不想沾上他家的破事儿,连真正借承恩侯府的手来对付程谨安的手段都不肖用,虽是可见承恩侯府的不受待见,但这也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人家想夺三关兵权,程谨安才在纠结自己母亲跟当初承恩侯府的一门官司,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还不知道会拖到哪里哪去。
但程锦安坚持,穆顺城也无法,只得回去复命,横竖皇帝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一点,闹也闹不出毛病来。
所以第三日朝中还在因程谨安与承恩侯府长子聚众斗殴一事儿争执,程谨安依旧当着哑巴。
却是等着在散朝后,直接去了帝都府敲鼓伸冤,状告程家当年侵吞他寡母嫁妆。
程谨安的母亲在边关是再嫁过的,虽是爹命不好死得早,可当初父母给的嫁妆却依然该带去。
程谨安这状告程家事儿一出,就是京城里泰半的人都不明白他这是想要作甚,御前的官司还没打完,他就自己给自己又寻了件事儿。
此事并不小但也不大,但等京都府伊从他手贱的儿子手里接了状纸,回头从自己师爷嘴里得知当年那一门官司,也有些傻了。
再仔细看了一遍状纸,发现没跟承恩侯府有官司,句句说的都是程家,就放心了下来,但回头一想,程家也还有个郡王妃,这事儿好像也不好整,顿时就头大如斗。
程家得知程谨安居然告了他们,自然也要请人到京都府来说和。可景王府的帖子也来了,还是景王府的属官亲自送来的。
这事儿不好处置,京都府伊赶紧进宫求见皇帝,还求皇帝给指一条活路。
郡王虽然没权,那也是皇亲国戚,程家那门子官司,当年还要从承恩侯府开始说起,这景王府也要插手进来,何至于此啊。
皇帝看了程谨安的状纸,倒是写得漂亮,也够伶牙俐齿的,就算是不当将军,马上下场考进士说不定都行,就跟京都府伊道:“就是皇亲国戚,也不得干预国法,此时当如何就得如何,否则如何得彰显国法。”
这就是要秉公办理,让程家倒霉的意思了。
就是太孙得知此事,来寻皇帝也忍不住道:“他这是债多了不愁?”
当年的事,皇帝难得任性一回,其实在晚辈面前羞得提起的,可估计现在也瞒不住自己孙子了,就是温行闵想来也会说出来,就含糊道:“朝廷里也不是第一次提起宗族之祸,程谨安母亲乃是高门出身,却依旧护不住自己的嫁妆。见微而知著,可见天下孤儿寡妇之家有多难。此事当严查,以正朝纲。”
赶紧让程谨安消消气,滚回三关吧,也不知道萧安如何了,要萧安回京哪来这么多破事儿,皇帝觉得自己每日家国大事要愁的是多去了。
太孙只觉得奇怪,皇帝偏心眼自己不成器的舅舅是满京城都知道的,可怎的对程谨安也有点偏爱了。
之前还觉得因为是程谨安乃是孤臣,没有家族带累,所以合皇帝心意,在三关接替萧安,也十分合适。
但现在程谨安这身世一掀,皇帝还是偏心眼啊?
两头都要偏心眼的结果,自然就是程家倒霉去。
太孙回头找了温行闵说到此事,“我都不太明白祖父了。”
其实他也没明白过,但太孙从小心思重,便多敏感,自觉也准,“我觉得皇祖父好似把程谨安当亲人在待了。”
温行闵心想,废话啊,你也不看看程谨安的年纪,虽然和离是十九年前的事情,可年纪这个多报一岁少报一岁,不也是一句话的事儿,相比起自家外家那些没出息,还要仗势欺人的东西,程谨安明显是人中龙凤了,皇帝他不欢喜才怪了。就是承恩侯那怂货,不也乖乖的认罪了,往常还得辩驳一二呢。
当然,温行闵也不敢保证程谨安是不是承恩侯的种,毕竟程谨安跟自己母亲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实在看不出他爹是谁来。
太孙一看温行闵这表情,到底是师徒一场,十多年的互相了解,顿时明了,“莫不是真的?”
温行闵哈哈大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太孙憋着一口气,心想这不是替程谨安可惜么,外祖父那么威风,怎么就轮到亲爹是这种人了。
但赐婚是自己亲祖父赐的,太孙也不能多嘴,就道:“若是如此,倒也合得上了。”
难怪承恩侯的长子知道边关来的悍勇,还敢不要命的往上凑,也难怪跟着承恩侯那几家的不愿意给自家出头,敢情是应在了这。
想想萧安好似也是如此,也难怪两人自称难兄难弟。
温行闵道:“程家的官司,公子还是可以去看一看,当是了解民生了。”
太孙当然得去看,他还得去问问三关有没有萧安的消息传给他。
程谨安才到京城几日,哪又来消息给太孙,就太孙这点子心思,都不够程谨安看的,免不得要奚落他两句,“公子过两年也该及冠了,想必婚事也有了着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孙斜眼看程谨安,心想活该当了承恩侯的儿子,也是个心眼儿不好的。
不过太孙还是不想看程谨安的笑话,毕竟是他家萧安的门面,就道:“你有闲情笑我,不如想想你自己这些事。就是你不也到该成亲的年纪?”
要是他能在京城里找个媳妇儿回去,太孙觉得自己才是真欢喜,又放心了。
不过程谨安才进京没几日,又惹了事儿,就是看中他当女婿孙婿的人多,想来这个时候还都还要观望观望。
毕竟人长得好看的少,年少得建军功的也少,但没事儿找事儿还死犟死犟的更少,这最后一条的杀伤力可以把前两条完全抹杀了。
程谨安也不说这种没影子的事,每天下朝怀里香囊都能有一大堆,大丈夫何愁无妻,可不用像太孙那样操心娶哪家的姑娘才好。
太孙就说回了正事,关切道:“你要状告程家,手里可有证据?”
程谨安让他安心,道:“穆家手里有。”
当初穆家跟程家两边闹得也挺难看,不过穆家当时争不过程家,却是留了心眼,许多东西都留了纸质的证据下来,各自签字画押的。
太孙一听,就放心下来了,跟程谨安交代,“你姓了程,就难免要被家族拖累,现在撇清有撇清的好处,但是在朝中名声肯定受影响,只怕耽误日后升迁,你心里也得有准备。”
倒不是武官真要靠名声来左右升迁了,而是朝廷里位置太少,文官武官都一样,在大家伙儿都差不多的条件下,名声这一条难免会被用来说事。
程谨安勾着嘴角道:“公子这是盼着萧安去死呢?”
太孙听得这个死字顿时炸毛了,“你当以为你就能当上副将?”
要不冲着副将这个位置,他也不会来京了,程谨安只笑不语。
太孙片刻都不想再跟程谨安呆在一起,气冲冲的回了宫,心里把程谨安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敢咒他的萧安,简直就是活腻了。
因得皇帝授命,京都府伊寻了最快的时机开审程谨安告状程家侵吞寡母嫁妆的案子。
其实这种事在大庆朝各省各道各乡各镇里再多不过,但有宗族在少有能闹到衙门里来的。
也是在京城,要换了别处,也少有官员会愿意管这一桩事,除非是他在其中能有巨大的利益,要苦主运气好遇到一位好官也有可能。
程谨安运气好,自己有本事,背后也有帮扶的,就是皇帝也偏心他,这案子就十分好审。
程家其实也冤枉,当年的确是为了霸占程谨安母亲的嫁妆才会跟穆家争奉养归家女。
可那也要程谨安母亲真是个软弱的才好下手,他们倒是先把人骗回祖地了,可哪知晓当地知府跟程谨安母亲外家有些情义,倒是不比在京城更好下手。
最后程谨安的母亲的确是只带了一些衣物去的边关,然而她的嫁妆却经了当时知府的手给献了出来,大部分给了本地官学,有一笔银子当勉励贫苦学子的奖赏,又是将官学扩大了了一倍,又是请有名的先生来教导学子的,一下子全部花销出去入了官府的库,小部分才留在了程家宗族里,且小部分里还分了部分购买田产入了程家的祭田,用以照顾程家的妇孺老幼。
程谨安母亲在当地赚的一声名声轻飘飘的走了,程家也是实实在在没捞到多少好处,除了名声就没捞着多少东西。
程谨安母亲的嫁妆薄子在那摆着,当初跟穆家相争的时候,程家没看见嫁妆簿子,却自以为的心知肚明程谨安母亲有多少嫁妆,又知道承恩侯府不差那点产业,就心甘情愿的签字画押证明自己带走了程谨安母亲与嫁妆,从此与穆家没有半分干系。
当初程谨安母亲捐给当地官学的与族里的还好说,可当时交给穆家的那三分之二,如今却是要程家来偿还了。
程家自是不肯认,但有字据为证,当初程谨安母亲也着实给程家族中各支送过重礼,没得嫁妆簿子里的东西各家只有一两样,其他的定然是藏了起来或是败了不认。
程家顿时有口难言,糊涂人做糊涂事,想想那消失的三分之二,一边心疼当初被程谨安母亲瞒了过去,又一边暗恨自家要赔。
京都府伊见到那么大一笔数目的嫁妆对不上,也还算厚道,以为是被程家这些年霸占挪用了,就让程家三个月内凑齐,然后再交给了官府,再由官府跟程谨安切割。
程家自然不满,不满就得再打官司,打官司证明自己没见过那么多的嫁妆。
可那三分之二的嫁妆全在穆家人手里,这快二十年就没见过天日,又从哪寻着走。
就是那三分之二里的田地,在交给穆家后,就被穆家操作着几经易手,又被各种置换之后,再往前查也难了。也是因如此,那一大片田地才需要纳赋税。
况京都府伊也没给程家这个机会,在程家没能几日内拿出证据后,就坚持原判下来。
如此,程谨安母亲的嫁妆之事,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