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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醒过来之时,三重关的粮草正好到一台关。
一台关运送粮食的有五百将士,尽是胡飞的亲信,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台关的两方势力谁心里都明白。
二木关洪兴自然是不欢迎三重关的人的,然而对方带有五百人,已到他带的一半,还带了粮草来,就是想法子把人排挤走,也都没那么容易。
萧安醒过来发觉了洪兴的想法,倒是特别欢喜三重关的人到了。
粮草他们一时间不差了,但是能让三重关来分一分洪兴的便宜,倒是可行。她本就喜欢三重关的胡飞跟宁辉多过洪兴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想要收拢的,也是胡飞这样的人。
再从胡飞的亲信嘴里得知之前粮草被毁之事,倒也没奇怪,“不过内争而已。”
就是她外祖父当初三代戍边六关,联姻六关,强势的压住六关的势力,也还拦不住别人的野心。
更何况她爹这一家子爱玩的平衡手,比她外祖父一家选择的法子要更不稳,一个不小心就得是如今这局面了。
横竖她已经打赢了,也不在乎谁在坑她,瞧三重关粮草送得这么及时,也知道胡飞跟宁辉都不是蠢货,也祸害不了她来。
醒了的萧安并不打算再留在一台关,不过胡飞的人也实在是太少,洪兴的人马却立马要赶来,他们一走,胡家这几百人就不够看了。
衡量了一番,萧安肚子里就冒了坏水儿,跟魏氏道:“母亲,他要一台关就要呗。鬼知道还会不会有蛮夷还得往这来,就不如让他在这守着好了,等去二木关让赵二牛把二木关占了,跟三重关平分也不是不行,我再往三重关里塞个人进来。”
萧安也不知道风吼城中的局势如何,反正是她打了胜仗,高兴得很,想要尽快回去见太孙,好给太孙看看自己的英勇。
魏氏虽然觉得萧安这点子,简直是在往洪兴心口捅刀子,但也觉得这法子完全不错,她也不喜欢洪兴这人得很,想占便宜的吃相太难看了一点,“等把将士们埋了,我们就走。”
从大庆各处抽丁的,战亡有百多人,埋葬的地方早就已经选好,就只等下葬的时日了。
萧安问了问,才讶然道:“柳叔还会看风水?”
魏氏拍了拍萧安脑袋,“除了你,谁不会看历书?”
以前在六关时,军中也有专门干这个的,所以得知柳贞也会,萧安才奇怪了一下,这会儿才知道,敢情除了自己谁都会啊。
不过这玩意儿会也好像没什么用,萧安回头就去参加了阵亡将士的入土仪式。
她是领军人,这些人也都是为她而死,萧安半膝跪地,与众阵亡将士倒了三碗酒在面前的土中,流着眼泪道:“是我无能,让诸位为国捐躯,却身藏边关不得归故地!然也请诸位放心,诸位的父母老幼,老有人送终、幼有人抚养,日后定能顺利婚嫁延续子嗣。他日如入边关,必能再振父辈雄风!”
随后起身,萧安右手握拳,与两千将士一起,击打左胸上三下,大声道:“我等为国戍边,庇佑父母妻儿,宁可战死沙场,不可后退半尺。愿大庆春秋鼎盛,愿百姓平安喜乐,虽吾死而无怨!”
“虽吾死而无怨!”“虽吾死而无怨!”
萧安转过身,不顾左肩又被裂开出血的伤口,与众人道:“此一战,全赖诸位与我同生共死,才得此胜。萧某何德何能,能与众位一道共进退,纵使有言语万千,也道不尽吾心感激。唯愿诸位日后能百战百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两千将士齐声道:“百战百胜!百战百胜!”
而下葬阵亡将士之事,到此时才算完毕。
还有剩下要送回六关的尸首,只得用装粮食的麻袋覆盖肉身,以送军粮的木车栓在马后运送回去。
萧安亲自扶着载着三百户的木车从一台关出发,就是剩下的那些三关人,对萧安也有了敬佩跟随之意。
这本也是她当做的,也有笼络人心,展现自己心胸之意,就是带着伤,萧安也亲自扶了半日才得上马歇息。
等到了二木关,遇到了赵二牛,该坑的还是得坑,不然自己军功哪有那么好分的?
萧安逮着赵二牛亲自给他吹嘘了自己的这一战打得是如何艰难,但又打得是如何漂亮,顺带着也感慨了一番,“我本以为去一台关的会是老哥你,哪知道是洪兴那厮?就说两人对打,我瞧着他也没老哥你行啊!你怎么就被他坑了,傻乎乎的守在这,守在这有什么用?能给你军功啊!傻得去了!”
守在这里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得知一台关破了的时候,赵二牛还想过打到二木关来了他还能一展身手。
可惜的是萧安太能了,没让他有机会,虽然洪兴也没机会,但洪兴带着人去了,就占了个守住一台关的军功在那,连三重关押送军粮的那几百人也占了这个便宜,也实在是让人心里郁闷。
萧安见赵二牛面色不好,就知道话说得人家听进心里去了,就拍着人家肩膀道:“这也没什么好丧气的,不就是运气不好嘛,换下回不上他这个当就对了。”
赵二牛看着萧安,叹气,“三十年才得一仗,还等下回?再三十年我埋土里的骨头都发黄了!”
萧安就道:“好像是噢。”
赵二牛道:“比不得六关里好混啊。”
六关里三天两头就在打仗,赵二牛是很羡慕的。
萧安道:“那也是没法子,我还羡慕三关不用打仗呢。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再等要等个几十年,也白等了。”
赵二牛老半会儿没说话,萧安坐在一边也没说话,最后才哎呀一声,“哎,有了!”
“有啥?”赵二牛被萧安吓了一跳,茫然问道。
萧安跟赵二牛面授机宜,“他去一台关抢军功就抢了,是他运气好没办法。不过你把二木关抢了不也一样?三重关一切还得从二木关里过,让他在那角落里就好。长发霉他。”
赵二牛道:“哪来那么容易,一个守关之功。说不得他就回风吼城了。”
谁又不想去风吼城里呢,好歹也算是升官,赵二牛是从胡马关里退下来的,不为升官谁愿意拿脑袋做赌注跟敌人厮杀?
萧安倒是不担心,“哪那么容易,他娶了门好媳妇儿,能将功赎罪都得是运气好。”
要她掌了三关,就是把他调进风吼城,也不得重用。
萧安少不得根他保证,“老哥你放心,太孙那我好歹也能说上话,二木关是你的谁也抢不了。他就抱着一台关去乐吧!”
赵二牛早就不服洪兴久矣,见萧安愿意给自己前程,自然也高兴,虽然还是在二木关,但一把手跟二把手的差距,差不多就是天上地下了。
暂时收服了赵二牛,萧安继续往三重关里去。
三重关里胡飞已经带着自己三叔跟利器来了二木关了,两方在二木关外没多远相遇,又得停下来交流一番。
胡飞见萧安带着的人马上的人头,眼睛都瞪大了,上上下下看了萧安好几眼,才觉得不可思议,“行啊你。走之前还说要去送死,结果是送蛮夷去死吧?”
萧安听得哈哈大笑,胡飞实在太会说话了,“胡叔叔夸奖啦。”
胡飞嘴一歪,可一点也不高兴,“本来说是给你送点武器来,结果你还打赢了,这不白送了?”
萧安头一歪就看见被布笼着的东西了,不用揭开看也知道是什么,就道:“可是巨弩?”
胡三老爷此时才上前来,与萧安拱手道:“正是。只是不曾想小将军英勇善战,此物竟是没了用武之地。”
萧安喜欢这东西得很,“哪没有用武之地,一台关那,也正好差这种东西,比用炮台划算得多。二木关三重关也得用上才行,炮台不行了这个上,也比硬拼的强啊。”
胡三老爷心里一下子就欢喜起来,连忙道:“还借小将军吉言了。”
胡飞见萧安也对此物有兴趣,心里也更加放心,就问道:“也不知一台关里如何?”
萧安自然是说了,“洪兴那老匹夫可跑得够快的,平白让他占了那么大一个便宜,幸亏胡叔叔你叫了五百人押送粮草去,你要再押送这批利器去,正好可以跟他争一争,到时候我给京里上折子也好写,总不能便宜他一个人啊!”
其实都是占的萧安的便宜,然而萧安愿意把这份功劳分出来,胡飞自然求之不得,“那就多谢小将军啦!”
他可没傻到假装推辞一二,要是萧安这小姑娘当真了,他不就亏了?
萧安卖了个便宜,又卖了一个,“一台关里两个守将副手都出了事,我瞧洪兴喜欢那喜欢得紧,二木关又只得赵二牛一个,胡叔叔你跟宁叔可有没有什么想法?”
胡飞听这话就朝着萧安眨了眨眼。萧安也眨眼回去。
这是现在就开始瓜分地盘了,胡飞不知道萧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对整个三关都有想法来?
说来虽然她是个姑娘家,可三关三代都在萧家手里,萧安也姓萧,这会儿还打了回胜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再者说,地盘这种东西,谁又嫌少呢。
胡飞笑着道:“一台关也好,二木关也好,其实也差不多。不过二木关离三重关要近一些,就更好了。”
两个地方中间有一处被隔开了,又也当没有,胡飞当然更喜欢二木关。
萧安也早知道了胡飞会怎么选,就点头,“那成,我试一试了。”
胡飞又跟萧安说了她离开三重关后面的事情,“粮草之事,里面是谁出手,你宁叔也带了人往风吼城见太孙去了,等你回风吼城,可千万得趁机把人撸了。”
胡飞走得早,也不知风吼城的近况,只当风吼城此时已经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萧安打了胜仗回去,自然是该报功的报功,该收拾的收拾。
那个连三重关都算计的狗东西,胡飞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放过。
萧安点头,让胡飞放心,她是要拿下三关的,哪会留下这种分不清轻重的东西。
萧安得胜班师回风吼城之时,胡马关已经打了好几日。
风吼城里的人都逃了不少,倒是多是一台关的流民在城中了。
战亡将士要送往六关里去,萧安先让几个千户让人把马车拖到了风吼城外,就去军营见了太孙。
然后就得知了胡马关的具体情况,太孙已经连乌家都派了出去,就是压着孟家和邢崇没动。
萧安也来不及跟太孙叙旧了,直接问道:“可朝六关求助?”
这一点就是太孙没想到,程谨安就已经做了,萧安就放心了下来,“六关知道就好,一台关已平。就是再有蛮夷冒犯,有巨弩在,他们也未必能占便宜。四万兵马战胡马关,当分不出多少再去一台关了。”
蛮夷部落之间还有争斗,能筹齐四万,已经算是极致,除非哪日出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来一统诸部落,否则都不成大气候。
来的是图海族,萧安还想再战,跟太孙说了几句,就回头找了三个千户,“图海族,叔叔们嗳,干不干?”
图海族跟六关简直就是仇深似海,三个千户当即拍板下来,“干!”
魏氏在旁边提醒了萧安一句,“你身上有伤。”
萧安混不在意,“当年都活下来了,如今这点伤算什么?”
蔡千户最为高兴,拍着萧安的肩膀道:“有魏侯之风!”
魏侯是个不怕死的,蔡千户最敬佩的人就是他。
萧安就道:“那就让有伤的先送阵亡将士回六关,剩下的就去胡马关。”
胡马关此时已经聚集了三万人马,他们也未必占得了多少便宜了,但是只要能杀到图海族,自然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魏氏也不再阻拦,她本也要去的。
萧安却是道:“对了,母亲,柳叔的伤怎么样?他就别去了吧?”
魏氏眉一扬,竟然不知道柳贞受伤了,此时柳贞不在,就道:“我去看一看。”
宁千户趁机跟萧安说:“柳先生对你娘有那个意思,你知道不?”
萧安道:“废话,他不是都说过么?反正我娘大概看不上他吧?唉,柳叔就是吃亏在脸上了。”
宁千户呵了一声,到底是小姑娘,屁都不懂。
几个千户自然又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不过在安排运送阵亡将士的事情上有了点问题。
有伤的留下回六关,可他么都有伤了,还怎么扶车啊?独轮车就是有马在前面带着,就那路没人扶也不行不是?
当然,现在伤兵都还在重新处理伤口,风吼城中的伤药比一台关的要好得多,就是郎中也多上不少,最后能走怕也在两三天后了。
三千户回头就要去找萧安,让找三关借点人。
萧安却是被魏九重被逮着了,得知她受伤了,正训斥着,“你也是满十五的人了!也该有些轻重!一台关的事不多说,你已经赢了,我说了也没用!可胡马关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身上还带着伤,要是有个万一,你是打算让你娘伤心死,还是打算一场空?”
要魏九重说,一台关的胜已经够了,萧安要掌控三关的资本已经在那了,剩下的往京中使一使力未必不成,就是不成自然在三关也有了话语权。
可这还往胡马关里去,那可是对上的四万人,要有个万一,之前筹谋的都得是一场空。
“萧家的人已经在胡马关了,你去不去都一样。”魏九重最后道。
不管他们想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萧安一直没有过继,如今还姓萧,就跟萧家一荣俱荣,荣辱一体。
萧安才不管那么多,跟魏九重道:“舅舅,别的行,就图海族的不行,我与他们仇深着,别说是这逮了四万来送死,就是只剩下一个,我也不想放过!”
当初图海族再犯,她却是在京中,而后自己外祖父身边没有一个能说服他改变主意的人,为此萧安一直抱恨,如今再听图海族,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魏九重觉得萧安立功够了,哪知道萧安对图海族的不死不休?
萧安也不与魏九重多说,道:“舅舅,军中之事,我比你知道得多,勿复多言。”
这是直接让魏九重闭嘴,魏九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安不听老人言的跑了。
萧安才甩掉魏九重,又被宁千户逮到了,问到阵亡将士运送之事,“少说也要三四百人才行,受伤再上不了战场的,你让他们去扶车?”
萧安道:“征用商户牛车、马车都可,只用赶马人足矣。”
要征用商户牛车马车,就免不得要去寻知府简大人,萧安又得骑马赶往城中。
简知府知晓萧安大胜,心里直叹自己运道不强,第一批粮草被毁,自家的粮草才到城中,是半分好处都没在其中占到,也好在胡马关还有用武之地,否则自己还不知如何收场。
萧安要来征用商户牛车、马车,简知府倒是愿意得很,只有一处顾虑,“只担心商户们借机要好处。”
其实要这城里没有石奎太孙在,商户们的牛车、马车借用了就借用了,风吼城里的商户被抓了个精光,征用跟抢也没区别。
只可惜有两尊大神在,简知府实在是不敢妄动,自己本就待罪在身,半点差错都不敢有了,奉公守法得很。
萧安知道简知府的意思,就道:“非常时候,哪在乎那些?简大人你要不好开口,就与石大人说是我的意思。胡马关战火正起,阵亡将士的尸首也等不得,总不能寒了活人的心。”
此事有人承担,简知府自然愿意干。
萧安又找简知府要了百人赶马,“三关军中之人不可妄动,还请简大人寻百人将伤者与阵亡将士一道护送到六关。”
简知府应了声,“小将军只管放心。”
萧安点了点头,与宁千户道:“此事今日能解决最好,休息一日,明日就前往胡马关。”
简知府在一旁道:“小将军还要上战场?”
萧安点头,“嗯。”
两人转身离去,留下简知府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颇为有些滋味难言。
谷阳城中,将军府里常乐正调兵遣将,后院里的常凤已经将轻甲穿好,换了皮靴,开始磨手中的枪头。
常家夫人得知此事,吓得一跳,连忙赶往常凤的院子。
然而常凤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已经出了二门。
常家夫人又赶往二门,将常凤拦住,“你这是做什么?是要吓死娘吗?”
常凤道:“图海族入侵胡马关,父亲令人前往援兵,母亲你这又是做什么?”
常凤要做什么,有眼睛的都看得明白。
常家夫人一边哭,一边打着常凤,“男人上阵杀敌,你一个姑娘家去凑什么热闹?你是想气死你娘嘛你!”
常凤由着常家夫人打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娘,萧安也在战场上。”
常家夫人道:“她是谁?你跟她比什么?她家没男丁,她就当男丁使唤了,你下面还有弟弟在,用得着你出头?”
常凤看着常家夫人,神情渐渐冷硬,“娘。弟弟也才多少?你放心让他上战场?女人一辈子还是要靠着儿子的,这一战就由我替弟弟去了。等日后弟弟大一些,成婚生子了再上战场,你也好放心。”
在常家夫人心里,当然儿子比女儿重要,儿子能有孙子,能与她养老,女儿嫁人后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可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六关七万人,谁上不是上?哪用得到你们姐弟的地方?”
常凤甩开了常家夫人的手,怒道:“母亲,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若边关将士听得将军夫人说这些浑话,谁还愿意上阵杀敌?纵然爹如今是大将军了,与众将士也从来都没有区别!”
常家夫人被常凤发火吓得一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呐呐道:“是娘说错了,可你别去行么?”
常凤摇头,“娘,这一回,常家总得有一个在的。父亲乃是大将军,要镇守六关,弟弟还年幼不曾娶亲,能去的就只有我了。”
常凤后退了两步,跪下与常家夫人磕了三个头,“女儿不孝,忤逆母亲了,然也只得这一次。”
常家夫人捂着自己的嘴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当姐姐的要替弟弟去上阵杀敌,她能说什么?
千万次,她都不愿意常凤跟萧安一样,然而这些年下来,自己这个女儿还是跟萧安一样了。
常凤起了身,却是笑着对常家夫人道:“娘,你总是问我何时才愿意嫁人。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嫁人那一日,乃图海族灭族之时。”
常凤出了内院,牵了自己的战马出府上马朝着军营而去。
三年前萧安与图海王幼子对上之时,她因母亲的缘故留在府中,等来的是二十四姐妹的尸首,等来的是萧安生死一线,和图海王幼子的人头。
如今萧安又上了战场生死难测,她已经不再愿意继续坐在府中,日日煎熬的等着知晓输赢。
她与萧安共生死,这句话从来都不是年幼时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