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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谨安见到一脸血的萧安,脸都绿了,忙下马抓住人的肩,“可是哪受伤了?”
顺带着眼神在萧安全身上下扫过,见萧安没事儿,才吐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两具尸体。
萧安杀人比程谨安残暴多了,两具尸体的脑袋跟颈椎都只剩下一层皮连着,歪歪扭扭挂在一边,喉管里还在不停喷血。
程谨安皱了下眉,回头再看萧安那一身血的模样,有些不忍直视,道:“你先去把脸洗了,不然把贵人吓晕了过去,有你该的!”
萧安却是不在意,伸出手指了指,“还有几个,在追人,被追的那个,眼熟得很。”
眼熟,又是在去谷阳的路上,程谨安往马上一翻,“我去追,你先歇着。”
萧安却是回头跟与程谨安一道来的护卫道:“小哥,马儿借一把,待我跟着去把剩下几个人解决了,你得把这两个寻个地方埋起来。”
说完话,萧安就已经抢了那护卫手里的缰绳,将双刀□□腰间的刀鞘之中,跃身上了马,紧跟着程谨安往上面跑去了。
剩下护卫一个人,十分嫌弃的离尸体又远了两步,暗想这两个姑娘一个下手比一个狠的,可见这天下女人不只有温柔的,也还有凶恶的。
可凶恶归凶恶,尸体也还得埋。
程谨安见萧安追了上来,就道:“你可确定往这个方向走的?”
话音一落,就听得前方呼喊,“萧公子、程姑娘救命!”
原来是那被追着的小子,此时已经爬在了树上,正见着两人骑马赶上来了,便开了口叫人。
而那几个山匪正围在树下面,想要往上爬。也是那参天巨树太大,不好砍,否则那三个山匪也不至于跟着人往树上去。
萧安听得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号,不由得砸吧了下嘴,“这声音是真有些熟!”
程谨安看了那几个山匪一眼,才往上看到了叫喊之人,笑着道:“是个熟人!”
萧安点头,是熟人就好,没多管闲事。
旁边程谨安已经吩咐了,“给留个活口,我瞧着旁边站着的那个当是领头的,知晓得多一些。”
然而那站着的确实是领头的,眼瞅着两个人没收拾掉萧安,还让萧安一脸血的追上来了,想必是被收拾了,还跟着上来了一个拿长、枪的,更是猜测到之前那三个估计也是没了,便半刻不及转身就跑。
之前是他带着人追着树上那位小伙子,然而这会儿就变成了别人追自己,说是因果报应也是时候太早,只得想是这一回命不好。
早知道这一单就不亲自来了,没想到两个娘们一样的小子,下起手来竟是那般的黑。
程谨安见那人要跑,就跟萧安道:“你收拾那两个,那个留给我!”
也是怕被萧安一刀子了结了,连个活口都不留,到时候可就白忙活一场。
萧安点头,一下子纵马到了树下,只朝着上面爬着的两个人道:“两位是自己下来呢,还是我请下来?”
因亲眼见着领头的走了,下面守着这一个又是满脸的血,只露出一对黑幽幽的眼睛,两个爬上树的山匪只心惊肉跳,这上不是下也不是有些颇为着急。
爬到最上面的那小伙见萧安在下面跟守兔子似的守着,不由得心里快活,畅快笑道:“哈,老王八们,让你们追着小爷跑,这会儿你追呀!你追呀!”
萧安在树下面听着,终于确认这人是谁了,不由得挑了下眉,不过因脸上的血迹有些干了,没怎么挑得动,反倒觉得脸被扯得有些不太舒服。
最上面那位小爷是家猎户里的小子,萧安以前跟着六关里的兵士们一道进山里时相处过,交情倒是不错。
一群山匪追着一个猎户家的小子跑,想也不是甚好事儿,萧安坐在马上,瞧着上面那两人死活不动了,便心里有了主意。
他们不下来,自己也不好动手,倒不如试一试准手了,萧安从腰间拿出别着的小刀,在手里掂了掂,将马往后赶了赶,直接一甩手,朝着树干上的人飞去。
两个山匪是面朝树干的,不管是背上还是头上,都不太好下刀子。萧安也没客气,怎么好弄法怎么弄,反正这两个留不留活口也无所谓。
而在最上面的那小伙见萧安动了手也没客气,只拿出腰间别着的砍刀,身子向下一折,一只手巴着树,腿微微一松就朝着下面的人砍了去。
前有狼后有虎,哪边都来势汹汹,让那两山匪不得不急速的往树下跳,想着万一运气好能趁机跑了。
只因之前爬得有些高,这一跃就出了麻烦,贸贸然的下树,只听得咔擦两声,两人约莫都断了骨头。
萧安骑在马上,心里一乐,就道:“两位也太急了些。”
那两山匪哪在意萧安说的话,只拔腿就跑,就算是骨头折了,跟保命相比,那点疼痛又算得甚。
然而萧安却不给了他们机会,对着跟着下树的少年郎指了指一个山匪跑的方向,自己驾着马追上了另一边。
解决剩下的人十分利索,萧安回到原地之时,那头那小子也正好拖着尸体回来。
“你不拿去埋了,往回拖做甚?”萧安一脸嫌弃道。
那少年郎嘴角一抽,“萧公子你埋了?”
萧安颔首,“埋了。”
埋了才有鬼了,小伙子根本不信萧安的话,只问道:“把人丢哪了?我一块儿埋去。”
萧安才指了个方向,少年郎便拖着尸体往那个方向去了。
回头程谨安逮着五花大绑的领头人回来,便问萧安,“处理好了?”
萧安点头,“赵大郎去埋去了。”
知道萧安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人,程谨安把捆好的人往马下一丢,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到底是一百多斤的汉子,提在手里也十分累人。
“他怎的被山匪追杀的?”程谨安一边等人一边问。
萧安摇头,正拿手绢沾了水想要洗一洗脸,黏糊了一脸可真难受,“没来得及问。”
程谨安见萧安那个擦法,就道:“等会儿寻个水源洗个脸了,用帕子能擦干净个鬼!”
一边说还一边偏了偏脑袋,实在是觉得萧安那模样有碍雅观,要遇着个胆子小的,还不吓昏过去。
萧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把手绢收了,道:“那现在?”
“等问一问那小子了,没事儿怎的招了山匪。”程谨安道。
赵大郎随父姓赵,本也没个大名,后来还是遇着了程谨安,给取了个赵池,那小子出身猎户,也不识字,别人给取个大名,就用了个上户籍用,平日里还是叫着赵大郎。
赵大郎的爹如今也三十多的模样,倒是运气好,年纪轻轻就讨了门媳妇,比一般边关里的百姓们可有福多了,可惜就是媳妇没能熬过几年就去了,便一直带着孩子继续当猎户。
赵大郎回来的时候,萧安已经折磨一回活口了,见着了人影,才停下来,“处理好了?”
赵大郎道:“找了个坑埋了,可不是只往上撒点树叶子就行。”
就那般打发之前那个山匪的萧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道:“你小子怎的惹上了山匪?”
赵大郎反问了一句,“你小子怎的回了边关?”
得了,两个都不太想说,程谨安就道:“别问来问去的,咱们先去把脸洗了,回头让人带几套衣服来。”
萧安跟程谨安穿得像个有钱公子哥儿,这一身血的要不换,多丢面子。
三人一道寻了水源,往脸上抹了几把,将脸跟脖子洗干净,连头发都挠了挠,才一道上了马往回走。
赵大郎执意要跟程谨安同骑,萧安乐得了便宜捡,她也不耐烦跟一身野味儿的人坐一块儿。
回头见到那处理后续的护卫,连连摆手也不愿意搭萧安一块儿坐,先不说男女之别,就那被她砍的两个倒霉鬼那倒霉催模样,他也想离这杀神远一些了。
程谨安看了那护卫一眼,觉得这人好歹还是懂些眼色的,便长啸一声,就在原地等着那四个护卫前来。
随后程谨安便让人快马往后面去先取了几套衣服来替换,又将山匪里这个活口丢给了剩下的三个护卫看着了,才跟赵大郎道:“柳叔也在,你不愿与我们两个说,与他说是一样的。”不就是觉得他们两个靠不住么,说给柳叔是一样的。
赵大郎是知晓柳客卿的,听闻这话就道:“柳叔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瞧着你们一道,莫不是来的还有别人?”
虽是个猎户人家出生,不过到底是个聪明人,可惜就是家里独苗,当父亲的不愿意他上战场,一直蹲山里做些兽皮、兽肉的买卖。
程谨安踢了那活口一脚,道:“你又不下山当兵,管这么多做甚?”
赵大郎看了程谨安一眼,又看了萧安一眼,才问道:“是不是魏侯的事情有着落了?”不然他可想不着,萧安为何还会回谷阳里来。
程谨安未置一词,萧安在旁边也不想说话,赵大郎就道:“你若是进谷阳,可低调点吧,总有些人信你外祖通敌叛国的。”要是挨揍了,他可是不会心疼的。
萧安嗤了声,懒得搭理这人,他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莫不是自己愿意跟他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