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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被隔离,就连之前成了软脚虾的叶楚和叶权也被丢了进来,真是一个不落,之前趁乱把别人当盾牌的计谋彻底破产,叶家人霎时乱了阵脚。被困在这虚幻的云墙阵象中,进退不得,简直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尽。
叶冲对着手下几百号人喊道:“别乱!稳住阵脚!”
“稳?呵,你稳得住吗?”
云墙骤然散尽,四周景象俨然仍是在叶家府门外,只不过什么世家人,什么婢仆,竟是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千秋率着天罡地煞从天而降,眼中凝聚着肃杀的阴冷,“这个世上再无你们立足之地了!”
“一个黄毛丫头,简直大言不惭!”
“哼!”千秋缓缓抬起了手,钻石法戒上立刻映射出飞雪之象,圣洁的五色灵光几乎照耀了整个夜空。
剑气横溢,银凤紫瞳灵气逼人,傲然望向剑柄处的淌血新月。
斩月放惊辉,与其主彰显着浑然天成的威仪与狷狂,剑锋直指叶家诸人。
铮然剑律中,面纱下红唇轻启,“杀!”
杀令骤下,叶冲及几个长老本想着凭他傲世天门几十个人要想围住叶家几百号暗卫、护卫,简直是痴人说梦,可那厚重诡谲的云墙虽然已经撤去,阵法却是仍在,几百号人,近千双眼睛,竟然愣是抓不住那几十个人的身影所在丰。
阵法疾变,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如风如电,所到之处,唯有臂上的帛带划出一条条艳丽的光影,还有……
几百号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这深夜里叫得人头皮发麻。
一来二去,傲世天门没有杀死一个人,就只是不间断地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断地为夜色弥漫的长街增添瑰丽的红,滴答滴答的血液落地声,和间或无数神兽张着血盆大口的嘶吼声,让几百号人毛骨悚然。
血液的流逝让他们的身体越来越无力,心里对必败的认知越来越清晰,也就明白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双重的折磨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萎顿不成形。
而叶冲和几位长老站在几百人的中心,虽然没有受伤,可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们的心也越来越沉,脾气越发焦躁。
忽然,一条浅蓝色的披纱晃入一个长老的眼帘,他眼睛一阴,顺着感知到的气息,手中宝剑凝聚着沛然内息果断斩去,随着“哧”的一声,一条撕裂的彩绸飘落到他掌心,立刻,白烟顿起,“嗤嗤”地腐蚀着他的手。
旁边另一位长老见状,果断挥剑斩断了他的手臂,阻止化尸毒扩散。
在那长老隐忍的惨叫声中,却是白衣蓝帛的少女在空中现出身形,“咯咯”地笑着。
“哎呀呀,你不是想要本姑娘的披纱吗?本姑娘把最艳丽最漂亮的一条给你,开心吗?还不快快叩头谢恩?”
“啊,你这个恶毒的臭丫头,看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
可是当他挥剑而去时,空中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声柔和的问语:“碎尸万段?他在说谁呢?暗逐小爷,在说你吗?”
又一道爽朗的少年音色传来:“擦,似水大姐,你这都要拉上我?小爷又不姓叶!”
“嗯!”一个慵懒不羁的男声又笑着道:“暗逐小弟弟越来越聪明了。”
“离魂,你说谁是小弟弟?”
“行啦,不管是大姐还是小弟弟,都别闹了。”
一声温雅的男声压下了天罡们的嬉笑声,随后,一无所有的空中忽然闪现出九道身影,如天神般以绝对的傲然之态俯视着叶冲等人。
一瞬间,叶家那颓败不堪的几百号人竟是下意识的瑟缩着后退。
长老这两个字在龙寰大陆有着绝对的地位,习惯了被奉若神明的叶家长老们哪个不是修炼了上百年方才到达现在的等级,可如今却沦落到连几个年纪轻轻的小辈都不如,强烈的不甘简直挠心挠肺。
见鬼的,最近这些年轻人是吃了神丹了吗?
“臭丫头,有种的真枪真刀的打,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算什么能耐?”
千秋冷睨那断臂长老一眼,手中斩月神剑自空中一划,银中泛紫的锐光横扫而下,立刻在叶冲和长老们四周劈起土石无数,那些碎石像有了生命似的纷纷射向几人,纵然是他们身手非凡,竟也躲之不及,待石子落地,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不深,却正好都布在关键要穴上,只要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致使内息溃散。
暗逐哈哈大笑,“现在看清楚什么叫高低悬殊了吧?我们尊主不动手是怕你们几个老匹夫经不住玩儿,眨眼就翘辫子了!”
“本尊一直好奇叶梨若为何那么不自量力,如今看来倒是你们叶家的家风便是如此,本尊不屑与你们交手,说,当初叶梨若借连城沧海之死设计诬陷连城千秋,是不是连城沧海的死与你们叶家有关?”
叶家人皆是困惑,这傲世天门折腾了半天怎么忽然关心起连城家的事了?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叶楚忽然大叫道:“什么叫诬陷?连城沧海是被他儿子杀死的,这件事世人都知道,跟我们叶家有什么关系?”
千秋眯了眯眼睛,天罡们也是个个冷笑,他反应这么强烈,摆明了就是心里有鬼,这叶楚真是个虚有其表的熊包,可笑以前竟还有人说他和玉面飞鸿不相上下,那人铁定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离魂随手捏了个火灵抛到了叶楚身上,火苗迅速顺着他的衣尾流窜,被暗逐召唤土灵劈头盖脸埋了下去,火是扑灭了,人也变得灰头土脸。
暗逐厌恶地斥道:“东西可以乱吃,小爷不管你,可你再敢乱说话,当心小爷活埋了你把你烤成叫化鸡!”
叶冲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们千方百计引楚儿上钩,让我叶家沦落至此,就是为了打探这件事?”
千秋垂眸看着斩月上那弯白玉新月中流淌的血光,冷寒道:“说,还是不说?”
叶家人倒也嘴硬,一个个口风一致,“事实就是你所知道的,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千秋略微点着头,冷漠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几个人的修为似乎大有长进啊!”
她若有所指的话语叫叶冲等人心里陡然一惊: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就在他们暗自揣度时,千秋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据本尊所知,叶家创立不过百年,内功心法拙劣不堪,修炼出来的内息也是浑浊杂乱,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身上这股至纯至精的灵气是哪里来的?”
这丫头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毒?
叶家那个断臂长老立马反驳道:“一派胡言,你这简直是在藐视我叶家的实力!”
一道寒光伴着翠绿的木灵之光在断臂长老喉咙口划过,霎时血浆喷溅,整个人形同枯槁。
“你说对了,正因为本尊藐视你叶家的武道实力,所以才怀疑你们,本尊的耐心快要被你们磨光了!”
她话音甫落,断臂长老枯槁的身体瞬间倒地,虽然所用手法不同,可那死相与昔日连城家惨死的那些家人极其相似。
千秋幽幽地说道:“如梦,本尊需要一个滴漏啊!”
“是,属下明白!”
如梦手中的淡紫色披纱飞出,径直将叶权紧紧缠住挂到了叶家大门上,花瓣划过他的手腕,伤口明明很严重,流出的血也很多,可落地的时候却异常缓慢,终于,“滴答”一声,第一滴落地,溅出一大片的血迹。
“权儿!”
长老叶钧见儿子被绑,站不住了,可是天罡们根本不给他出手救人的余地。
佳期俏声哼道:“别犬儿犬儿的叫了,要想让你的狗儿子活命,你最好老实交代啊!否则,你的犬儿可真要去投胎做狗了!”
“你们……你们这群狠毒的魔鬼!你们简直不是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你早该明白!”千秋漠然道:“本尊劝你们别枉费力气,在他第十滴血滴落之前,如果本尊仍是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那稍后发生了什么本尊也就不负责了。”
“滴答!”
似水浅蓝色的飞纱刃穿破一位长老召唤出的法阵,击在他的胸口,震碎了他的肝脏。
“滴答!”
又是一位长老身上忽然流出了墨绿的毒血,散发着阵阵腥臭。
……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滴答声,周围护卫们个个丢掉了兵器,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叶冲和长老们也是面色惨然。
“爹,救我啊,我不想看着血流光等死啊!”叶权吊在空中慌乱地喊叫。
而叶楚呢,整个人彻底瘫坐在了地上,耳边“滴答、滴答”的血声听来那么的熟悉,曾经,在他最难熬的那个夜晚,在他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时,耳边都曾不止一次地响起过,辰沣被连城千秋杀死时那血液在空阔的房间里滴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