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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番热闹的光景,陶夭夭难免有些伤感,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自己却孤身处于异世,有苦难言,当真凄凉。
“怎么看小夭姑娘兴致不高?”
李长夏注意到陶夭夭落寞的神情,出言询问。
“啊?”
陶夭夭回过神来,见二人一同望着自己,干笑两声,摊手道:
“可不是?若你们早些告诉我今日是夕月节,我定要亲自做几只花灯的,这下没得花灯燃了,实属遗憾呐~”
“无妨无妨。”易月逢将她的手拉起:“你做的花灯也不知道能不能亮起来,不如去小贩手里买几只……”
见陶夭夭表情逐渐狰狞,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下一次夕月节我给你做!”
陶夭夭方才收起将要发作的表情,莞尔一笑,点头答应。
“啧啧啧啧啧啧……”李长夏一副嫌弃的模样,“人家也要嘛~”
陶夭夭:“……?”
易月逢:“……你是不是有病?”
李长夏打了个哈哈,转而说道:“话说我刚好有几个熟人在此,我去和他们聚聚,你们早些回来。”
“嗯。”
易月逢点头,一副早该如此的神情。
小贩们卖命的吆喝,买糖人的,糖葫芦的,表演杂技的,各种新奇小物件,还有惟妙惟肖的面具。街道四处都挂满了精美的花灯,来往的行人说笑打闹,猜着灯谜,喝酒赏月,吟诗作对,置身其中倒觉得充满了烟火气。
一入夜市,陶夭夭便兴冲冲的四处觅食,亏得她刚刚只吃了个半饱,现在肚子里还装得下许多吃食。
易月逢苦笑不得的看着陶夭夭,伸手将她拉住:“你不是想燃灯么?”
陶夭夭一怔,笑着点点头:“我们放孔明灯吧。”
“孔明灯是何物?”
易月逢不解的问道,他只听说过花灯水灯,孔明灯倒是个新鲜词。
“你看好吧。”
陶夭夭一副神秘的模样,从小贩手里买来几张薄纸,又寻了蜡烛跟细而薄的竹片。在河边柳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不到半个小时,便做成了。
“当当当当!这便是孔明灯!”
易月逢:“……??”
“这东西你管他叫灯?”
结果又受了陶夭夭一个白眼:“急什么?还没完呢。”
她又寻来笔墨,写上两行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过她没练过书法,写出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又让易月逢嘲笑一番。
“笑什么?你的字兴许还没我写的好看呢!”陶夭夭不服气,将笔递给他。
易月逢却没接,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陶夭夭脸颊发烫,转头看向他的侧脸,正好对上那双清澈明朗的眸子,也看到了他身后从黑暗中徐徐走来的面具黑衣人。
她手一抖,一大滴墨落于纸上,将那几个字尽数遮盖。
“是他?怎么是他?难道他发现我没死已经追杀到这里来了?”
陶夭夭心脏狂跳,宛如受惊的小鹿,猛然退后,却忘了这里是河岸,一脚踩空落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河水立刻将她包围,她呛了几口水,恍惚中看到易月逢冲她游来,将她环腰抱起,带上了岸。
“没事吧?怎么突然就被吓到了?”
她没管易月逢的询问,只直直的看着面具男。
易月逢寻着陶夭夭的目光看去,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夭为何突然面色惊恐,早让你莫带这个面具你不听,要是将她吓出个好歹来为师可饶不了你!还不快摘下来?”
“是,师父。”
面具男讪讪的应了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白净俊朗的脸,神情隐隐带了诧异与杀意——对陶夭夭的杀意。
为师?陶夭夭心中骇然,强行镇定下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此刻的她宛如一只落汤鸡,秋风一过,冷得她瑟瑟发抖起来。易月逢见状,将她拥入怀中。
“他,是你徒弟?”
陶夭夭声线止不住的颤抖。
“是也。”
徒弟?徒弟?!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徒弟刺杀我没成功,结果我让他师父捡到还救活了?
“你们认识?”
易月逢的声音带了些冷冽,狐疑的看向不远处的面具男。
面具男收敛了神色,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恭敬的朝易月逢作揖道:“不认识,徒儿偶然在此处办事,听闻师父已到此地便想来看望一下,不想却叨扰了师父,徒儿先告退,京城再聚。”
“嗯。”
易月逢微微颌首,“别给为师惹事,否则有你好看的。”
说罢,就拉着陶夭夭回了客栈。
洗了个热水澡,又喝掉了易月逢熬的姜汤,陶夭夭的身子总算暖了过来,只是心底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寒意掠过。
从那里离开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面具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了过来,生生扎得她一阵心悸。易月逢的身份,原来一点都不简单。
陶夭夭灭了油灯,双手抱膝坐在床的角落里,叹了口气。离易月逢知道她以前所作所为的时候已经快来了,她竟有些贪念这段平静的日子。
要是知道事情的发展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迷茫无助,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实在觉得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医者与患者的关系而已,有何烦心的?他若以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大不了将医药费付清就是了,在这种环境下哪还有心思谈恋爱?还是保命吧,那面具男看自己的眼神可明明白白的显示着:你死定了!
陶夭夭缩进被子里,将被子盖过头顶,睡得迷迷糊糊,半夜里秋风呼啸,吹得雕花窗棂一阵阵的响动,宛如厉鬼在夜中哭嚎。
她咽了口唾沫,望向窗棂的位置,却看到一团黑影竖在那里,顿时吓得她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