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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钱垛子穿一身白色练功服正在打拳,二虎、三豹在他身后耍棍、耍刀。花大吉匆匆走来对钱垛子说:“二舅,我总觉得昨晚那样处理,不妥。”
钱垛子点头:“嗯,是草率了点。”
“我想去趟县衙。”
“嗯,也好,叫王知县缓缓再办。”
花大吉点头,转身离去,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炮仗打着哈欠嘟囔着:“这一大早还没睡醒呢,就出门…….”
花大吉踹炮仗一脚:“等你睡醒,啥事都晚了。快点!”炮仗只好用力甩鞭,让马车飞跑起来。马车路过聚宝饭庄,差点撞上正准备回家的王俊妮。
王俊妮跳到路边,看着花大吉的背影,有种不祥的感觉,急忙跑向正在卸菜的王大奎,问:“大师兄,你听说郑群的事了吗?”
王大奎擦擦汗,喘着粗气说:“刚听说,早市上传说郑群死啦。”
王二孬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拉住王俊妮小声说:“我听说是被昨天那个好汉杀的。”
“啥?咋是他?”王俊妮一惊,赶快否定,“错啦,不是他!”
王大奎很认真地说:“没错,是他,他都被花家的人送到县大衙的死牢里啦。”
王俊妮气愤地说:“嘿,这帮混蛋!我找他们去!”
“站住!”王俊妮的父亲王宝华站在门口叫住王俊妮,“哪都不准去!”
王俊妮收住脚步,气愤地说:“爹,他们冤枉好人了!”
王宝华冷冷地说:“花家的事,你少管!”
“爹——”王俊妮不满意地看着王宝华,“人家救过咱。”
王宝华严厉地说了句:“回屋呆着去!”说完看着王俊妮怏怏地走进饭庄,自己也走进饭庄。
峄县监牢。牢头打开牢门,一缕晨光照进来。魏胖子端着一个放着酒和菜的托盘进来,一直往里走。一路上不断地有囚犯趴在栅栏上大声嚷嚷:“我饿!”“我要吃肉!”……
沙麻子问:“魏胖子,送谁呢?”
魏胖子不回答一直走到死囚监号门口,对台德昌说:“小子,这是招待你的,快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台德昌走到栅栏门口,伸出手先拿过酒壶,嗅嗅,然后对着壶嘴喝了起来,然后又夹起一筷子肉片放到嘴里嚼着。
白瞎子按住台德昌的手,恳切地说:“兄弟,你给俺说句实话,你真的没杀郑群?”
“没有。”
“那你别吃了!”
“不吃可惜了。”
“这可是砍头的酒菜。”
“哼,当早点吧。”台德昌从容地吃着。
白瞎子茫然地问:“你没杀郑群,他们为啥要砍你的头?”
台德昌冷笑一下,继续吃酒。
魏胖子嘲笑道:“哼,吃吧,一会老子亲自送你上路。”
峄县,官道上。一辆驴车“嘚嘚”地跑着,史秀儿坐在驴车上,对赶车的史全说:“这次进城,俺一定得去老宅给大老爷大奶奶烧纸。”
“吁——”史全止住驴车,对秀儿说,“咱回吧。”
“听你的还不行?”秀儿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说,“俺不去老宅,只在远处看看。”
史全这才甩鞭子,赶着驴车继续走。这时,身后传来很大的动静,史秀儿和史全都转身回看,只见:一队车马在驿道上疾驰。史全赶快把驴车停靠在路边,避让。
车队转眼就到了驴车旁,秀儿瞪大眼睛看着车队的阵容。
前边六名挎德式长枪的骑兵,中间一员穿新式军服的大将、一辆豪华凤车、两名护车侍卫、一辆软缎轿车、四辆行李车,最后又是六名挎枪骑兵。
大将张元浩挥手,车队停止前进。
张元浩下马走到凤车前询问:“夫人,是否需要休息?”
车内传出夫人很干脆的声音:“不用!”
丫鬟梅朵的声音:“格格,您还是下车歇会吧。咱这样不分昼夜地赶路,您的身体哪受得了啊。”
夫人恼怒的声音:“累死更好!”
梅朵的规劝声:“格格,你没必要和驸马爷置气,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夫人气得变了音调:“别说了!”
梅朵没再有声音。
夫人下令:“走!”
车队走过去老远,秀儿懵懵懂懂地问史全:“哥,这是什么人?”
史全摇头:“不知道。看架势不是一般的人。”
“嗯,比戏台上看见的还气派。”秀儿很好奇地说,“追上去看看。”
“别惹事了,”史全不急不慢地赶着驴车,不急不慢地说着,“你忘了出门时俺婶子的交代啦?”
秀儿只好打消看热闹的念头,把身边的桃框子、杏篮子往一边推了推,挤出个空地躺下,打盹。
再说峄县大衙刑场。两个衙役押着台德昌走过来,台德昌淡定地看看刑场的环境:魏胖子手执大刀站在砧板前,得意地看着台德昌;八个衙役手执大刀、长剑,分站魏胖子两旁;王严法坐在对面的监斩台上,书记官站在王严法左侧。
王严法等衙役把台德昌押过来,冷冷地问:“土匪觉慧,行刑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台德昌平静地说:“我不是土匪,我没有杀郑群。”
王严法站起来严厉地说:“人证、物证都在!”
台德昌依然平静地说:“那些证人都是我的仇人他们设计陷害我,那支枪是我朝廷配发给我的……”
王严法“哈哈“大笑,指着台德昌:“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还敢抵赖!老爷我七……七品知县都没有配……配发一支土枪,你个盗贼响马竟然会配……配发一支洋枪?”
魏胖子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王严法:“大人,别和他废话!您赶快发签,我好砍了他的狗头下酒!”
王严法对书记官说:“叫他签字画……画押。”书记官拿着笔和纸走到台德昌身边,被台德昌一脚踢飞,魏胖子一看情势不好,举着大刀砍向台德昌,台德昌举起铐手的铁链子迎接,“咔嚓”大刀砍在铁链子上迸飞出一丈开外,手铐断开。
台德昌挥动铁链子抽倒魏胖子,抽得魏胖子脑浆飞迸。众衙役吓得大叫着跳开,王严法吓得躲到监斩台后面大叫:“给……给我抓住他!”
众衙役举着手中的大刀、长剑紧张地看着台德昌,但是没有一个敢往前冲的。台德昌冷冷地看着王严法,王严法双腿打颤,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