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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阶梯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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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里,我坐在听课椅上,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讲台上的一盏灯光孤独的亮着。

    “黄老师”

    悄没声息中,一个突然的轻声,吓了我一大跳。

    我转过头来,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居然是艾莉!

    ...

    艾莉一副中学生打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透过这么近的距离,我才第一次发现,摘掉美瞳的艾莉,居然长着一双上三白的黑色眼睛。

    记得相书里说过,女生三白,犯凶煞。

    难怪现在的她躺在病床上。

    “黄老师,你在听吗?”艾莉继续开口道。

    我回过神来,说:“哦,我在听。”

    艾莉用那双三白眼阴森森的盯着我:“那黄老师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啊?什么建议?”我刚从断片中进来,自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艾莉轻蔑的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走:“老师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就这样吧,我看我们今天也不必再谈什么了。”

    我站起来想要拦住她:“艾莉,你什么都不要说,现在开始要完完全全听我的!你现在需要放弃你自己一些不合适的想法,快些觉醒过来。”

    门外忽然有学生嬉笑着进来,手里拿着课本,看样子是有晚自习。

    “艾莉,我们换个私密的地方说。”我拉住了她的手,想带她去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抓紧时间唤醒沉睡的她。

    不曾想艾莉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掐在了我的手上,力道非常的大。

    我抬起头,四目相对,看见她一双恶狠狠地眼眸。

    受不了疼痛,又不想惊动其他同学的我,放开了她的手。

    艾莉转身离开了。

    ....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一个殷红的血印子。

    门外进来的几个学生看着我窃窃私语,完全没有对老师的礼貌。

    我毫不理会,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来到洗手间,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矮、胖、地中海、戴着眼镜,一副丑相。

    妈呀,这个人看相貌就不像是艾莉会有好感的人,这个开局,我怎么才能让艾莉信任我并唤醒她啊!!!

    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提示。

    我看到一条名叫李文雅的女生发来的短信:老师,我在二十五号教室....

    这是谁?我翻了一下,没有找到这个女孩的聊天记录。

    二十五号教室在最顶层的深处,是一间美术教室。外面堆满着杂物,在这样的夜里,根本不会有人来的样子。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黄老师...”一个女声怯怯的说。

    我走到最里面,看见一个小女生,穿着校服和短裙,厚厚的刘海下,是一张蛮可爱的脸。

    “李文雅,你叫我来什么事?”我问。

    女孩低头不语,摆弄着裙角。

    沉默片刻,我接着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请快点告诉老师。没事的话,就快回宿舍去吧。”

    女孩突然哭了出来:“那老师,你能把照片删了吗?”

    “什么照片?”我不解的问。

    “你手机....”

    我一惊,连忙打开自己手机的相册。

    心里突然一阵恶心,居然全是一些自己和女生不堪入目的合影。

    王八蛋!

    我怎么就这么背,要在私梦里扮演这么一个混蛋角色!!!

    “李文雅,你放心,我现在就删!”我直接点了一键删除,然后把手机递给李文雅:“你看,老师全删了。”

    李文雅哭得更凶了,但依然掘强的拿过我的手机,在确认已经没有照片后,扭头哭着跑掉了。

    我站在教室门口,一股无名火起:这个混蛋,真特么该惨死街上!

    ....

    这时,我的脑海里开始飞速地载入这个黄老师的信息:

    黄银全,中学教师,从小就不守规矩,认为制定规则的人都是蠢货,只要别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面对问责毫无羞耻之心。

    父母曾经有过职务,但为人较为正派,也属于清水衙门,所以家里并没有太多积蓄。对儿子疏于管教,但只是认为其小节有亏,因此硬是疏通关系让他当上了一名中学老师。

    当上老师后,他因为丑陋一直没有找到对象,但是却从自己作为老师的“无限权威”中找到了欺负女学生的机会,通过各种卑劣的手段诱骗学校女生,还拍照威胁。

    .....

    特么的!这么一个人,我是不是应该赶紧死掉?

    但是如果自尽的话,我并不清楚下一次重生会是什么状态。

    况且,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既然不能死,那就忍住恶心,做个人吧,尽快想办法唤醒艾莉才是最最要紧的。

    根据模模糊糊的记忆,我回到了自己(黄银全)的家。

    看着墙上的钟,现在是晚上10点20分。

    翻出手机的时间,两个时间一致。

    “这个私梦很稳定啊,而且时间的流逝感居然如此的真实。”我自言自语。

    忽然,电话响了,联系人姓名居然是冯阳?!

    “杨森,你现在在哪里?”冯阳问我。

    “冯阳....”我突然感觉不寒而栗,这现实中个不存在的人,究竟是谁?

    “杨森”冯阳接着说:“你现在是不是在艾莉私梦的第二层,角色是她的中学老师?”

    “对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你听着,还记得2003年的苏里森猜想吗?就是后来被学术界证伪的那个,他根据空间理论,推断出人的私梦一共会有18层,外部进入者在每一层都会以这个人身边一个人的身份在这个私梦空间里存在。”

    我当然有印象,苏里森猜想当初一度很火热,是2003年每一个研究梦境和潜意识的医学者都要引用的推论,但最后被学术界一致批判为伪知识。

    “从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很可能苏里森的猜想是正确的。”冯阳说。

    “很有这个可能。”我说:“那么,我一共有18次机会去唤醒患者了。”

    “不要仅仅去唤醒,更重要的是要借这个机会研究,详细记录和分析私梦里发生的事情,以便后期研究私梦和潜意识的关联。”

    “研究是必须的,但我得记住自己的主要职责,尽快去唤醒艾莉。”我说。

    “你要珍惜生命,我觉得艾莉的潜意识会在每一层都计划着怎么杀死你。”冯阳说,“因为她是自杀的,私梦里的残念也是解决掉一切闯入者。”

    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任务真的有点难:“对了,冯阳,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杨森,你说。”

    “冯阳...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