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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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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苇当时得知父亲受伤,比姐姐更着急,好几次向姐姐哭诉:“父亲辛辛苦苦供我们上学,如今,他受伤了,我作为护士却离他千里之外,在他需要护理的时候却不能到他身边去尽孝。”

    有时候,姐妹俩常常是抱着哭成一团。

    姐姐更担心父亲年老身体本来就弱,这次摔伤,又是粉碎性骨折,不知道父亲能否扛过去。

    张文书老人受伤住院的日子里,张文书的大儿子正往返于M市和W市之间,担任运输防疫物质的任务,就是休息几天也是在固定地点隔离,不能随便走动。他几次和父亲打电话,声音都是哽咽的。

    南方S市的小儿子张家芮,更是每天忙于生产口罩、防护服等,往往一连几天不能睡觉,吃住在工厂,听说老爸摔伤了,想买机票立刻飞到老父亲身边,可眼下当地政府给他下达的生产任务完不成,他哪里也去不了。

    张家芮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可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家在国家这个大家面前是微不足道的,他要舍小家为大家,他最终还是在自责和遗憾中没能回到老父亲身边去照顾他。

    尽管张文书远在外地的儿孙们经常和他微信视频聊天,但大家都是隔着手机屏幕嘘寒问暖,对彼此来说,都是深深的遗憾。

    真是远亲不如紧邻。尽管父爱如山,但国难当头,张文书的儿女们背负这重任和担当,最终没有在父亲需要的时候及时回到他的身边。

    而年轻村长美丽的老婆姚姬却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在病毒肆虐,大家谈医院色变的时刻,她不顾个人安危,来到医院,勇敢地担负起照顾受伤老人的责任。

    姚姬是在非常事情,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去的医院,尽管县医院一直没有发现****病人,但每天发热门诊都排着长队,谁会预料将来的事情呢?

    而距离县城二百里的市区每天都有新增****病人出现,而且在国家大数据下降的情况下,该市新增新冠病人依然呈现上升趋势。

    县城和市区来往车辆和人员一直都没有断过,市区不封城,县城也没有封城,唯有柞树村是封村的。这是张文书老人和他年轻的村长共同商议决定的,村是他们的村,他们自然说了算。仿佛他们的村天高皇帝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张文书尽管每天住在医院,可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村里的防疫工作,他每天都通过村长老婆了解村里的防疫抗疫工作。当他听说,村民们在他受伤之后都会自觉时,他总是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欣慰的笑容波浪一样的堆在饱经沧桑的脸上。

    年轻的护士每天看着张老汉通过微信视频谈工作,总是对这个老村长充满了敬意。有时看到姚姬也在视频聊天中说上几句,护士还开玩笑说,“你们这是家庭会议还是村委会会议啊?”

    每当此刻,男护士的眼里总是充满了羡慕,更羡慕那个年轻的村长娶到这么好的老婆,自己至今三十有三了还没有讨到老婆呢。

    “当然是家庭会议啦。”姚姬说。

    “家庭会议讲的都是村里的事情,怎么不说说你们夫妻的事情啊?”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说的。”姚姬说完,看了一眼护士,脸上立刻泛起了一层红晕,是因为她发现护士哥哥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比姚姬还大一岁的护士哥哥,至今还没有女朋友,当姚姬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时,护士哥哥说:“我要找你这样的女孩当女朋友。”

    “别逗了,我不是女孩,我是孩他妈,你应该找个同样有工作的女孩做你的女朋友,我正好有个表妹,也老大不小了,在市里当老师,你愿不愿意找老师做你的女朋友啊?”

    “你的表妹?她长得漂亮吗?”

    “当然漂亮啦。”

    “和你一样漂亮?“

    “比我漂亮多了,人家是老师,自然比我这个农村女人保养得好啊。”

    “只要和你一样漂亮就行,你是天生丽质。”

    “我还天生丽质?别逗了,我的皮肤黝黑黝黑的,像不像下煤坑挖煤的?”

    “才不像呢,像一朵黑牡丹。”

    “牡丹花还有黑色的?”

    “怎么没有,黑里透红就像你的脸蛋。”

    “哈哈哈……”姚姬突然大笑,惹得张文书老汉也笑了,他一直听两个年轻人谈话,像似谈一场恋爱,他暗暗为村长担心呢,看到姚姬仰天大笑,那种无拘无束的样子,他知道,姚姬没有爱上护士。

    怎么会呢?护士怎么会看上姚姬,他只不过被她的爱心和热情所打动,被她无私无畏的精神所感动,甚至把她看作了自己最钦佩的人,才对她一时产生了好感,但这种好感对于感情经过波澜至今未婚的男护士来说,姚姬的出现,在如今疫情泛滥的此刻,他似乎找到了心灵的慰藉,甚至把这种慰藉误认为是自己遇到了心仪的那个女孩。

    男护士把找对象的标准定到了姚姬身上,也是暂时被她的英雄事迹所感动。从姚姬口里得知,她之前在村里参加了“红衣天使”,每天为广大村民服务,如今又来医院这个大家看来最危险的地方,不觉令护士先生刮目相看,对她钦佩至极。

    伤筋动骨一百天。刚过了一个月,张文书老人就下床自己走动了。姚姬每天早上来医院,晚上回家自行隔离。老公和孩子都远离她。这是村里的规定。凡事走出村子的人,无论时间长短,无论去了哪里,回来都要隔离,严重的去大队部隔离点,轻的在家自行隔离。像姚姬这样从县医院回来的人更要隔离,因为每天都要去县医院,在家自行隔离就行。

    在张文书老人眼里,姚姬就是他的家人,甚至比家人更亲。经历了疫情期间的摔伤,从无助到得到亲人般的照顾,他深深感谢村长,感谢村长的老婆,但首先要感谢村长,没有村长的安排,姚姬不可能来照顾自己,给他带来家人般的关怀和温暖。

    他甚至感觉自己是因祸得福,他要感谢的人不光是村长,村长的老婆,还有医生护士。特别是这次受伤,他的医疗费也被医院自主承担。张老汉认为,疫情期间,人能活着就很好了,却有那么多人关心他,给他无私的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医院领导听说张文书是在村里做抗疫工作时受的伤,便主动承担起了全部医疗费,又听说他的四个儿女都在抗疫第一线,就又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了老人在医院的食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