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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逆行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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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收到大女儿的照片,以为她依然在工作,没有打扰她。甚至没有给她回复。他也怕这么晚了,自己没睡觉被女儿发现,会被责怪。

    之前,张老汉经常会接到当医生的大女儿的电话,也经常告诉他熬夜有害健康。在这个关键时期,他不能让女儿分心,不能拖女儿的后退,不能让女儿为他担心。

    张老汉不知道,他小女儿一家都在抗击疫情的最前线。他的小女婿是名警察,从二0一九年的腊月开始一直在值勤,已经几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他们的女儿是当地一名大学生,也报名参加了抗击疫情的志愿者,每天帮助社区人员深入到需要他们帮助的居民家中,为在家隔离的病人家属和亲密接触者打理一切生活上的事务。

    张家苇的女儿徐媛除了帮助一些居民买菜,她还负责一个孤寡老人的做饭和每天照顾一个不到五岁的女孩的工作。老人的子女都在外地,因为疫情的原因,今年没来陪老人过年,她的老伴出门买菜被感染,已经送到附近定点医院接受治疗。而那个小女好的父母都感染了新冠病毒,虽然是轻症,也已被送去定点治疗点隔离了。

    这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也是一个在家隔离的对象,徐媛负责每天给她送饭。

    徐媛每天的志愿者工作并不比当医生和护士的大姨和妈妈轻松。她唯一的防护就是一个普通医用外科口罩,尽管父母一再告诉她保护好自己,但她知道,口罩的紧缺,让她一个口罩用了一周。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徐媛每天出入小区数家。还要每晚陪着小女孩,直到她入睡了才回家。

    今天,又是一个阴霾满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徐媛就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床,她知道,小孩子饿得早,起得也早。她要先给小女孩做饭送过去,再去给老人买菜,最后自己再回家做饭吃。吃过饭还要帮助有需要的家庭去商店买菜。

    这些,几乎成了徐媛熟悉的工作套路,她一想到自己能为别人服务了,仿佛就有了劲头。

    她来不及梳洗打扮,洗了手先为女孩做饭:一个煎鸡蛋、一碗迷糊和一个青菜炒肉。小女孩的每顿饭都是一蛋、一粥、一菜,别的,徐媛也不会做,她之前只顾上学,很少学做饭,这些,也是徐媛刚刚学会的。

    而那个被徐媛照顾的小女孩,哭哑的嗓子已经不再大声哭了,她早上天没亮就醒了,她先是喊了几声“爸爸”“妈妈”,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喊“姐姐——”。听不到有人回答,她只好流着泪蜷缩在自己小小卧室的床上。

    当徐媛来到小女孩家门口的时候,她轻轻敲了一下门,就听到屋里的女孩急促的脚步声。她是跑着冲到门口打开门栓,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孩,徐媛只告诉她一遍,他们不能近距离接触,她只能把饭菜放在厨房的饭桌上,等她走了之后,小女孩才能出来吃饭,吃完饭把一次性碗筷放进垃圾桶。小女孩一日三餐重复着这个工作,一次都没有忘记。

    徐媛下次送饭的时候,在小女孩家的垃圾带走。

    晚上,徐媛忙完了白天的工作,她还会来到小女孩家陪她一会儿,徐媛会隔着小女孩的卧室,给她讲故事。小女孩入睡前,徐媛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为她家打扫卫生。除每天必做的是为小女孩家消毒、通风。

    最让徐媛感动的事,小女孩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到五岁的她,能一个人在家隔离,而且经常会对徐媛说“谢谢姐姐!”这是她发自心底的声音,没有大人教她,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说。

    而那个被徐媛照顾的老人,几天之后也被查出得了****被送去了医院。

    徐媛有点害怕自己被感染,她梦里经常担心自己被感染。她开始出现咳嗽,但她始终没有发烧,也没有什么不适。她不敢把自己咳嗽的事情告诉父母,因为他们都在抗疫前线,如果他们知道她被感染了,一定会很难过,毕竟,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经过检测,徐媛没有被感染。医生说,她因为太紧张了,出现了假性咽炎。多喝水就没事了。果然,徐媛在得知自己核酸检测阴性之后,咳嗽的症状消失了。她继续做着志愿者工作。

    小女孩的母亲由轻症转成重症,几天前去世了。这是徐媛母亲的同事告诉她的。也许母女连心,小女孩在母亲去世的当天,一直问徐媛,“妈妈去哪里了?她还会回来吗?我想妈妈了。”

    徐媛听了,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我要妈妈抱。”小女孩隔着门玻璃,向徐媛张开了手臂。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徐媛哽咽着说,“你听话,妈妈很快会回来的。”

    “我一定听姐姐的话,你告诉妈妈,我在家很听话,我不哭,我等妈妈回来。”

    自从小女孩的母亲走后,徐媛带着悲痛的心情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像大姨和妈妈那样做一名医生,去拯救更多的病人。最好能成为一名研究病毒的科学家,保护所有人的健康。

    当天晚上,徐媛在日记中写道:希望病毒早点被战胜,希望小女孩的不幸不再重演。希望爸爸、妈妈早日回家。

    是啊,徐媛也还是个孩子,她刚刚上大一,半年前,她还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高中生,如今,她是一名奋战在抗疫前线的坚强战士了。

    父母得知徐媛参加志愿者的队伍,他们都为她感到自豪——他们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小女孩的父亲一直联系不上,徐媛也不想联系他了,她在心里为女孩的父亲祈祷——希望给可怜的小女孩留下一个亲人,不要让她成为孤儿。

    徐媛之前帮助过的那位老人的老伴治愈出院了。徐媛接着给他买菜和其它生活用品。

    社区的工作人员在众多像徐媛一样的志愿者的帮助下,小区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社区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说,“多亏了这些爱心志愿者,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些突发状况。”

    当记者问到这名社区人员:“你们就不害怕被传染吗?”

    “不害怕,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因为怕也要做,所以我们就不怕了。”

    当记者问徐媛:“作为志愿者,你考虑自身的安全了吗?”

    徐媛回答:“自身的安全自然会考虑的,但只有所有人都安全了,我们自己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