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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眼泪是透明的,可风的眼泪呢?风当然没有眼泪,风中落下的眼泪一定是别人的。
可沐小风的脸上并没有泪珠留下的痕迹,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痛苦写在脸上的人。
沐小风听了苏靖安的话,道:“不错,你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但你却并不知道花的背后牵连之广,我们已为你铺好了诸多条路路。”
苏靖安道:“我要走的路从我踏进长安城的那一刻便已决定好了,我走的路可以没有鲜花,我的脚下也可以布满荆棘,但却永远都不会踏上积满了仇恨的那条。”
沐小风听着苏靖安的话,可眼睛却望着远方,他模糊的眼中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此刻,一旁的云枭朝着云歌走过来,问道:“你说的那个姓苏的朋友就是他?”
云歌看着苏靖安,眼中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像是充满了对他的赞誉和钦佩,随后转头回答道:“正是。”
云枭的目光突然移向了苏靖安,脑海里也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道:“我们又见面了。”
苏靖安疑惑的道:“前辈莫不是记错了?你我今日见面方才是第一次。”
云枭道:“两天之前我们没有见过?”
苏靖安努力回想,可还是没有任何记忆,他越发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云枭的,所以他回答道:“自屠飞死的那天起,这两天我便一直待在客栈未曾出去过,昨日的雨下了一天,我也在客栈的屋子里歇了一天,直到今日雨过,才出来走动,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前辈。”
云枭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苏靖安的脸上,似乎在观察着他说谎时神情的变化,可他却并没有发现,他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他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那便是苏靖安的眼睛。
那双眼睛他记得很清楚,无论是谁都很难忘记那种宛如猎鹰追逐猎物一般的眼神,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并没有那种感觉,苏靖安的眼神带给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云枭此刻剩下的只是疑惑,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难道只是长相相近得两个人,还是现在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对方刻意给予的假象?
可云枭似乎也没有再想下去,最终也只是回了句:“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随后他便转身对着在场的诸位江湖人士作了一揖:“云某相信在场的各位侠士此刻已经明了,近日江湖中神秘莫测的花魔,只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杜撰出来的,而花和飞花城也并无任何瓜葛,花魔之谜已破十之三四,诸位也便请回吧!至于这个人…”
云枭说着看向了地上的沐小风,道:“此人与花背后的组织关系非同小可,诸位若信得过我飞花城,便先交由我们处置,日后必还武林一个交代!”
云枭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没有人会有不同的意见,甚至于最初嚷嚷着要来飞花城讨说法的人此刻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换了一副新的面庞。
可公子邪却不这样认为,他也并不觉得飞花城带走沐小风是为了给武林什么交代,就在他们要带走沐小风的时候,公子邪便冲过来想要拦住他们,道:“你们不能带有这个人!”
这句话虽然出口,却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是一道浑然的掌风,公子邪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劲风包裹,随后便倒退出去三四步。
云枭看着他冷冷的道:“长生殿今日所行之事我已记在心中,来日定当奉还,可我不会难为你们,趁我还未有悔意,你们走吧。”
公子邪和蓝先生虽然心有不甘,可此刻的二人一个折了武器,一个身上带伤,如若再起冲突只怕真的是以命相博了。
公子邪拱手道:“他日江湖再见。”
说罢,几个人便离开了,而那些前来讨要说法的正义之士也在没有讨到任何说法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些人来的很快,走的时候也自然是一样。
云歌道:“苏兄,你和阿酌好不容易来飞花城一趟,不如在此歇息几天。”
苏靖安打趣道:“盛情难却,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来我该早点认识你,这样我就不愁吃住了。”
云歌道:“苏兄,你们和七位剑侍先行回去,父亲和我还有些事,我们随后就到。”
牡丹俯下身在沐小风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的几处穴脉,随后便压着他朝着城内走去,苏靖安和阿酌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进去。
云枭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才开口向云歌问道:“你的这个朋友认识多久了?”
云歌道:“几天而已。”
云枭道:“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云歌道:“虽结实时间短暂,可也看得出他是个真性情的人,也保持着一颗侠义之心,加之今日所见所闻,无论哪一点我都觉得他着实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云枭道:“可我却有些看不透他。”
云歌问道:“这又是为何?”
云枭道:“那日我去夺剑,我所遇到的那个人正是他,而那赶车的人武功在江湖之上也算中上,却对他马首是瞻,而今日的他却否认曾与我见过,这着实让我猜不透,此人或许并不简单,你见到的也许只是他的人前假象,莫要被他的言语举动所迷惑。”
云歌听完这些话竟有些生气的回答道:“爹!你怎么可以在背后如此议论人家!苏兄方才帮了我们飞花城一个大忙,而你不感激他也便罢了,还在这里怀疑人家!”
云枭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
话音刚落,云枭突然飞身起来,一式裂风掌顺势拍出,这一掌不同于打公子邪的那一掌,竟使用了八九成的功力,当这掌落下的时候,一旁的巨石竟也裂成了两半。
石头后面,一个黑衣人宛若一支利箭一样,“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云枭追在后面,足尖点着荒草,锦衣舞着清风。
只见云枭运气于掌心,凌空翻身跃过黑衣人头顶时刚猛的一道掌法自上而下打出,可黑衣人却并没有躲避,反而稳住身形,同样打出一掌直接迎了上去。
两道掌法相接的一瞬,只见花叶凋落,满天绿叶飘舞,两个人不禁都各自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云枭看着他的那枚银色的腰牌说道:“好功夫!不知阁下是何人?”
可黑衣人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在两人都被震退的同时,黑衣人突然拾起地上的一把沙子朝着云枭丢了过去,云枭忙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当他的手臂放下来的时候,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云枭实在想不通,从方才的交手试探来看,那黑衣人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可他却一直在避战逃跑,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连腰间的银牌掉落在地都没有发现,云枭走过去拾起来,只见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个“雪”字,而腰牌的背面则用行草刻了两句短诗:
乱山隐风雪,孤烛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