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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醒来时候已经身处苍树“深院”。
白嫩如藕的双手扯开玉蚕丝被褥,清秋又瞬间红了脸,扯回被褥大叫起来。
原来,清秋初具规模的胸膛袒露,白似凝霜雪,红似熟樱桃,颜色相间分明,一丝不挂的她蜷缩在被子里,看向房间里唯一的“外人”——青袍女子。
从清秋大叫的同时,青衣便推开房门进入,樱桃嘴角上翘,眉眼精光四射,仿佛搜寻到了猎物。
正在槐树前辛勤耕作的竹竿听见了,不禁对刚才路过的美丽女子心怀敬意,竟然可以未卜先知。
当时竹竿挥舞锄头,准备埋下几粒向阳花种,一名身上自带浓香的女子路过。弯腰向土里的竹竿好心建议,“等会儿啊,清秋妹子会大喊大叫,你可别去触霉头,交给姐姐来处理,知道吗?”
由于青衣女子丰腴的身材,加上弯腰的动作,那一对沉甸甸硕果实在让小厨子大饱眼福,咽了一大口唾沫,只顾着点头。
被竹竿擅自取名“滚滚”的白兔趴在巍峨的槐树枝干上,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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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紧张的说不出话,清白要没了?
又要哭。
青衣也不再调戏,“怕你染风寒,就顺路带回来了,放心吧,我脱的衣服。那小瘸子有色心没色胆儿。你除了那儿小了些,身材都还可以嘛。有姐姐当年的风范。以后三年就在十三村过了,就住在这儿。那边是新准备的衣服。”顺着兰花指望去,是角落的衣柜。
最后美艳女子离开的时候,又突然回头,吓得清秋一激灵,“哦还有,我叫巳,你也可以叫我小青姐姐。”
被青衣抛了一个媚眼儿的清秋直起鸡皮疙瘩,低头看了一下胸脯,嘀咕两句“大就了不起啊,迟早比你大。”
内衬衣物均是由这块“福地”里木沐蚕蚕丝编造,贴身舒适可保肌肤常润,还能护身不惧严寒酷暑。
外披裙子更是以春雷蚕的蚕丝编织,此蚕九州内闻名,数量稀少。只食霄雷桑叶,极难养殖,且只在春日雷声轰鸣时吐下蚕丝。蚕丝尤为柔韧,寻常刀剑不可留痕。
绣花鞋,还是那双。
清秋悬好玉简,慵慵懒懒地出门。阳光好得不像话,却不炎热。眯眼望去,太阳好像活物一般,似乎里面有鸟类在振翅。
竹竿率先挺身而起,高举手臂道早安。
清秋抽抽嘴角,早屁咧,中午了都。
清秋吃完竹竿准备的早饭和中饭,就在村里瞎逛荡。期间得知六哥已经在梧桐山一处洞府开始修行,便愈发失魂落魄。
一双简单朴素的布鞋出现在低头的清秋视野中,是村长。
清秋不愿意抬头,就这样不动弹。
村长依旧笑眯眯,只是说,“别怨你兄长,是我提的要求,只要你送完信件,我就帮你皇兄复国。到时候我们两不相欠,天高地远任你三人何去何从,如何?”
清秋眼前一亮。
看出清秋心中所想的子只是摇头,“现在不行,你的本事不高,那个小厨子也没境界,现在去就是给山贼送拜年礼。”
清秋心想,那就是境界够了,本事差不多就行了呗。清秋抬起螓首,水汪汪的大眼盯着老人不放,“那,那我需要修炼吗?要到,要,哪个境界?”清秋怯生生的问出来又低头了。
老人点点头,抚须而笑,“你只管修行符箓术,境界什么的,不重要。等我觉得差不多,就真的差不多了。据我算起来,三年足以,但要是你更努力一些,说不定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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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在错杂的泥路上飞奔,方向是梧桐山。脸上挂满了笑意,真的像一朵向阳花。
刚才村长说了,自己暂时就通过玉简修习符箓术,不懂的问他就行,最多三年就够了。那只要自己每天多努力一点点,一点点,很快就能出去了,到时候送完信件,我就能带着哥哥一起走了,还有小厨子。到时候我本事大了,开一个饭馆,小厨子变大厨子,哥哥你就当个掌柜,我就负责试吃菜品,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哥哥你等等啊,我这就来告诉你。
梧桐山下,清秋气喘吁吁,看着高耸的峻峭青山,稍作休息,还是继续上前。
百步九折萦岩峦,溪涧跳转。
清秋在攀爬一处乱石时,脚踝再次擦伤,摔倒在地。但是她一直笑意盈盈,没有哭。
清秋双手搭在巨石上,想要撑起身子,这时一只布满伤痕的大手伸来,清秋抬头只见白衣大袖飘忽不定,“六哥哥!”清秋高兴地大叫,完全不记得身上多处擦伤。
细凤早就在洞府前站着,面前是子施展镜像山河所展现的景象,清秋一路的行为尽在眼中。细凤背着清秋,施展身法,直奔修行洞府“烛梁”。
路上清秋开心地讲述自己与村长的对话,细凤只是安静听着,不时地嗯一声。
“烛梁”身处山腰,洞口外,钟灵毓秀,树木阴翳。只是望向里面,黑蒙蒙,想要在里面看见,真得点支蜡烛吧?
清秋终于说完了,然后直直看着细凤。两年以来,多少次死里逃生,清秋都是被安置在最后方的人物,在细凤看来没什么理由,只是一种理所应当。细凤点头,说自己跟随村长和几位大人修行,等复国结束,自己也不去当君王,就在市井里过烟火日子。
清秋酒窝又起,体力不支,倒在细凤怀里。
村长又出现,点点头,面露笑意,总算处理完了。
跟随在后的还有一位英俊异常的男子,摇着一把紫檀木制折扇,以千年纸作扇面,万年墨绘竹林七贤图,题诗“愿把瑶池不老泉,换作人间酒水钱”。
俊俏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打洞仙,你咋不催催小光头,早一些去,这妹子也能少受点苦啊,唉,你这村长不称职啊。”子也不废话,一个挥袖直接把这头故作风雅的肥猪打回原形,后者直直坠入五湖之一的洞庭湖。
一旁的细凤咂舌,村长示意无妨,它皮糙肉厚得很。
而洞庭湖那边,隐约听见女子声音,“好啊你这死猪,早知道你本性难移。还明目张胆的看我洗澡。看我拔了你一身猪毛。”洞庭湖上,青色长虹不停,洁白月光之下,不是美景胜似美景。好个“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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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总算在十三村真正落脚。
细凤跟随几位“大人”修行,长居梧桐山洞府“烛梁”。不顾皇族寿命折损,直指天,地,人登天三境。
清秋依靠武一留下的玉简,修行符箓术,村长从旁解惑。不问境界,只管攀高。
竹竿种地。从此,十三村多了一个每天挥舞钉耙的小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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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里,村长与清秋对坐,讲述修习符箓的要点。
符箓师,最重三样,所承载“符”的符纸,绘制“符”的墨,画符的手法。前两者是外物,至于手法,归根究底也是心法。画符讲究一气呵成,心不稳笔画就乱,符胆就没有灵光。
讲到这里,清秋神情略带尴尬,自己的字好丑的。
村长微笑,说无妨,只管尝试。
接着就拿出一叠黄色符纸,一块黑色砚台,一杆青色小锥。
至于怎么画嘛,简单,照着玉简里的,临摹就好!
村长抚须而笑,其实自己并未说全。比如九州里的符箓修行两家独大,天宗和人宗。
天宗讲究先天禀赋,既然能修习符箓的人那么少,就应当让有天赋的人学习。人宗讲究众生平等,符箓修行难,没关系,只要想学都可以教。至于能学多少,在自己。
说来也巧,两宗的祖地和宗门都在雍州,且一直有那三十年一大比的规矩。关于两宗的跟脚秘闻,子当然知道,很早之前,两宗是一门同脉。
眼前这个小女子,有着极高的符箓天赋,若身处天宗,必定悉心栽培,奉为下一任天师子也无不可。
至于境界划分,那“一境加一钱”的规矩,对她来说,没必要!要不然将来出去,女孩子身上叮叮当当挂五六颗铜钱,多不像话。
那些符纸确实是入门而已。但砚台可是从洞庭湖下底层河床挖取。磨出的墨水经久不褪色,凝实厚重,最能帮助符箓修士完成“行散骨不散,笔画可断神意不断”的文字书写。
那根青锥更是巳的千年炼化之物。取南海观音泉旁的柳枝为笔杆,炼化当年真龙遗蜕的须毛为硬毫,有那“策目穿如札,毫锋锐如锥”之感。
等到清秋开灵台,正式跨过修行门槛,才是她一鸣惊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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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福临头的竹竿勤勤恳恳种地,好生照料那匹被武一掳掠的赤色宝驹。他取名“红红”。
日常还会步行,乘马去往更远处游历观景。他在虎牢山上观旭日东升,看那朝霞云雾。他在阙月山颠赏玉盘高挂,看那皓月圆缺。他在鄱阳湖边惊孤鹜一片,看那长天一色……
对无暇,近乎纯粹的竹竿来说,活着,就只是活着。活在当下是人生不能更改的方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不会因为公子能修大道,长相英俊就心生羡慕,只顾溜须拍马。他也不会因为小姐清丽可人,但自己出身低贱就觉得自怨自艾,只顾埋头自卑。照师傅的话来讲,“别管是哪位客人,吃饭菜的时候,不一样得低着头?”
竹竿忙忙碌碌,走走停停,做着那些芸芸众生平日里也会做的琐事。
他也会有爱好,比如做菜,村里的动物都会是他的客官。还有那块被开垦的草地,村长说,归他了!
竹竿不知道有位金毛男子始终“尾随”自己。而自己“清清白白”的行为,心境,都被瞧了个精光。
现在竹竿赤足,将裤子卷提至膝盖,双手持叉站在洞庭湖里。
远处,被金毛男子戏称为“打洞仙”的村长开口,“差不多了,可以收徒了。我这边礼都准备好了。”金毛男子没有移开视线,没好气道,“关你屁事”,随后说道,“再等等。”
竹竿猛然落叉,是一尾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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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梁”内的细凤正在积蓄灵力,丹田里的气息不断翻滚,坐等破开杀字瓶颈。现在的他,照子的话来讲,就是那,“梁木暗室,一烛将明”。
细凤对于同父异母的十三妹关照有加,清秋对细凤百依百顺,源于儿时的一个细凤自认为“天经地义”的行为。
小十三在她四岁时,母亲便病逝。母亲陪嫁入宫的侍女对她没有好气,很简单,没靠山了。仅剩的一位孤女,又不是男子,没有尽心尽责的必要。更有甚者,将清秋母亲的珠宝首饰,偷出进献给权贵,去谋好差事。
一个小女孩儿被孤立,在宫中,是比妃嫔失宠还要无助的。
即便她是公主。由于皇上很是重男轻女,并未深究清秋生活状况,因为她的母亲不是很得宠。
当时细凤拦下几位皇子的雪球,从积雪中拉出脸蛋被冻得通红的清秋,带着她去了自己府邸。吃食,净水,舞乐,炉火,棉袄,烟花……清秋在那里过上了温暖的冬日,暖在人心。
那一年,清秋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