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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韩墨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有明透儿。
这是立秋后的第三天,八月十日,算农历的话,是七月十日。
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在搭建的简易厨房那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正是鬼女红叶。
来到院子里,站立,开始打拳。
全身气血涌动,奔走在四肢百骸。
双腿重重的钉在地上,微微向下弯曲,右手在腰间握拳,猛地向前打出,拳头带个一股子热浪,发出“呼呼”声响。
紧接着,左手以相同的姿势打出。
呼呼…
呼呼…
现在的韩墨,就像是蹲马步还要乱动的孩子。
下盘是标准的马步姿势,可是双拳却是在呼呼的一直在挥出。
很快,穿着单薄衬衣的韩墨,身上已经有热汗流出,离远看去,在韩墨的身上,一直都有白烟冒出。
这是气血在淬炼筋骨,排出的杂质,通过气化排出体外。
虽然这个姿势看起来有点傻,可是却十分的管用。
一开始兵俑教的时候,韩墨是抗拒的。
打完一通后,全身十分的舒畅,放佛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被排出去了一般。
“呼。”
轻呼一口气,收回双拳。
鬼女红叶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大人,一大早,王家就派人来了,王一栋的丧事,在三天后举行,也就是八月十三号。”
接过鬼女红叶递过来的毛巾,边擦脸边道:“三天后。”
顿了顿,疑惑道:“一大早,城门还没开吧!”
鬼女红叶淡淡道:“是没开,不过是王家的家仆,传的还是这种事,城卫也不会拦,给点银子,开个小门也没什么。”
“天哲其它城也得去人,离得远的,来回一趟一天时间都不一定够,去的晚了,恐怕回不来。”
顿了顿,继续道:“三天后就举行,时间也短,少家主的丧事,办置的东西又多,不能大意,难面有些人手不够,下面的人急一些,也是没办法。”
汀兰城是三大家族的大本营,可天哲郡不止三个家族。
一些跟着王家混的小家族,都在天哲其它县城,一些重要的,王家得派人知会一声,在府里留个位置,不重要的,愿意来也欢迎,不过,没你的位置这府里。
将毛巾搭在架子上,韩墨继续站立打拳。
城卫的事,也就是想到了问一句,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边打拳,边交代道:“这个丧礼,你看着备好,别太贵重也不能寒酸了,还有那个那天我穿的衣服,看起来要有发丧的样子。”
“咱办丧事的时候,王家这个没落下,尽管那是后来舅舅来了,又重新补送的,可那也是送了不是,这个礼数咱也不能落了。”
在韩墨的舅舅没来之前,谁认识你韩墨是谁。
一个小家族的小少爷,还不值得天哲郡的大人物知道。
鬼女红叶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大人,您守孝期还没有结束,这会儿去参加王一栋的丧事,行吗?要不然这个丧礼奴家送去?”
虽说韩墨也去过城里,可那都是私底下,偷偷去的。
毕竟是在守孝,
这个形式得做足了。
如果去参加王一栋的丧事,那就不一样了。
鬼女红叶是担心韩墨会落人话柄。
韩墨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既然消息都送来了,这个情况王弦也肯定想到了,他也不傻,如果是在前几个月,肯定不会送,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没问题。”
“差三个月,其实和没有也没区别,难道还真的有人非要揪着这件事说道说道。”
“王一栋的丧事,肯定不太平,儿子都死了,去看看王弦的态度,这个气他会不会咽下去,真要是咽下去,还得在给他加点,闹腾不起来可不行。真说不定,三天后还会有场好戏看呢!免费的戏,干嘛不看。”
韩墨这么说,鬼女红叶也不在劝。
既然做主子的都毫不在意,那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鬼女红叶去准备热水,韩墨打拳打一个早上,出一身的汗。
打完后,要泡个澡,
立了秋,天气有些凉了。
夏天凉水澡还可以,这会儿就不行了。
还有那衣服也得洗,都被汗水浸透了。
韩墨继续站立打拳,
每一拳都带着一股热浪。
对三天后的丧事,韩墨还是有些期待的。
应该会有好戏,
王弦或许不会做什么,王瑞也不会。
可是王家还一个二爷呐!
一个做什么都只知道用拳头的二爷王猛。
他平时也是极疼王一栋,现在王一栋死了。
就是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估计也不会太大,王家不会允许。
落了李家的面子,应该会有,可要是见血,估计不会。
“都是虚伪,”韩墨嘀咕道,
这些个人,就是虚伪,明明想要了对方的命,可还是笑脸相迎。
李家来人,李峥应该不会来,
他的地位太高,为了一个小辈,不会。
李泽的话,又是小辈,资格不够,
应该会是李峥的弟弟,李卓。
“要是我,直接来个关门打狗,一个李卓,换一个王一栋,值了。”
这些个人,就是虚伪。
想着想着,韩墨都忘了,其实王一栋的死,和李家没半毛钱关系。
不对,
就是李家杀的。
还是李峥拄着拐杖,亲自去杀的。
他怕自己这一代人死后,儿子李泽干不过王一栋,所以要提现铲除,未雨绸缪。
没错,
就是这样。
………
与此同时,
汀兰城,李府。
在脸色微红的丫鬟服侍下,李峥穿好衣服,手背在身后,走了出去。
在小院子里,有一排的兵器架,上面全部都是各种形状的军刀。
李峥叹着气,走过去拔出一把军刀,开始耍刀。
和韩墨不同,韩墨打拳是为了用气血淬炼筋骨,冲击三品的壁膜,而李峥耍刀,则是为了使气血活跃,维持气血的衰败。
本该颐养晚年的年纪,却还要硬撑着。
“哎!都是小辈没用,还要我一个老头子顶着。”
耍刀的手停下,站在那里有些愣神。
自己貌似忘记什么事情了,很重要的。
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是什么呢?”李峥自言自语道。
眉头深深的皱到一起,双手拄着刀,明明记得有事却想不起来,就像你满心欢喜摆好姿势,那人却只是蹭蹭不进来。
那种感觉,令人抓狂。
“哦!”
李峥猛的一拍大腿。
“想起来了。”
右手拄着刀,左手叉着腰。
“我说今个一早,怎么这么的不顺,原来是你小子,昨晚怎么就忘了呢!不应该,方大人走后,一直念叨着呢。”
就怕忘了,所以在方乙岩走后,就一直在嘟囔。
儿子得打,不打不成才。
可怎么就忘了呢?
“哎呀!昨天压根就没见着那小崽子,好小子,昨天让你躲过一劫,还居然敢不回家,还不给你老子来问安,能耐了。”
李峥骂骂咧咧个不停,吹胡子瞪眼的,口中的唾沫星子横飞。
还是得打,不打不行。
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就知道往莺燕阁跑,那些个古人经典都丢到女人皮上了。
“没回来,定是又去那莺燕阁了,只占坑不下蛋的玩意。想当年,你老子我只去了一次坑,就下了你大姐那颗蛋,混蛋玩意,真给老子丢脸。”
顿了顿,疑惑道:“莺燕阁有这么好?哼!烟柳之地,岂是大丈夫待的地方。”
顿了顿,李峥小声道:“也不知道美人院还有没有,都好多年没去过了。
呸呸呸,混账小子,今天最好也别回来,否则非得打死你不可。”
说着,小眼睛往四周瞄了瞄,发现没人后,这才放心。
小眼睛转了转,嘴角也裂开了花。
“找个时间去看看,就一眼。”
只是看看,没什么,
那里毕竟有自己青春的影子,去看一眼也说的过去。
又不进去,怕什么?
说不定都关门了,
就看一眼。
心里敲定了下来,去看一眼,
就在门口远远看一眼。
“瞎嘀咕什么呢?”
一道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同鬼怪嘶吼一般。
李峥一个激灵,连忙转身,笑着道:“嘀咕什么,能嘀咕什么……嗯……嘀咕,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昨天又没回府,肯定是去那莺燕阁胡混去了。”
妇人满不在意,有些责备道:“泽儿还小,不懂事,你这当爹的还不懂,他去,你不会拦着,
那种地方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货色,都是一群狐媚子,泽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们给不了。”
“赶快给他张罗张罗,娶上几房媳妇,他还能往外跑?”
妇人不满道:“泽儿都多大了,十八,十八了!搁在平常人家,娃都会跑了,为什么泽儿往那种地方跑,还不是因为你这当爹的不给他张罗娶媳妇,到你这,反倒是泽儿的不对。”
李峥满肚子委屈,那小崽子去青楼,管他老子我什么事。
心里苦,可不能说,
自己的夫人,得顺着。
把刀扔回刀架上,笑着道:“等王一栋这事过去了,就张罗,给他张罗十房。”
累不死你,
混蛋玩意,你要是敢说累,老子一刀劈了你。
妇人白了一眼,没好气道:“行了你,泽儿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接着,妇人正色道:“说起王一栋又想起来了,一大早,王家就来人,说是王一栋的丧事在三天后举办。”
说起正事,李峥也收起玩笑脸。
“三天,这么快。”
妇人有些担忧道:“王一栋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外面传的太厉害了,这才一天,就从城南传到城西了,甚至府里的一些下人也在传。
不过都是偷偷的,顿茅厕的时候。
妇人有些担心,外面传的太真实了,就连她这个知道情况的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个男人杀的。
李峥一听,恼怒道:“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你还能不清楚,他们瞎传,你也跟着信,这些百姓普通人,都是跟风,屁都不知道就乱传,你一个李府的主母,能乱说?”
“外面传的,就是想要我和王弦对起来,这最后,谁的利?
刘越?还是官家?
又或者是那三家?”
“不管是谁,这都是一个漩涡,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如果是刘越或者那三家还好说,可要是官家,那就麻烦了。”
官家一直都想削弱世家门阀的力量,这点坤国有些见识的都知道。
虽然李家不是世家,可在这天哲郡,也是一方大物,官家真要动手,是有可能削弱三家力量的,灭了或许不至于。
官家的目标,是世家门阀,他们这小家族,顶多是捎带的。
李峥训斥道:“有些话,别人能说,你却不能,你是李府的主母,注意身份,你这个身份,说出去一些话,或许是玩笑,是猜测,可在那些市井小民耳朵里,那就是真的。”
“发这么大火干嘛?问问还不行,这也没外人,还不是担心你,担心泽儿。”
李峥牵着妇人的手坐下,郑重道:“夫人的好意,我明白,可有些话,不能说,是你不能说。”
“知道,知道,那这次是你去?”
李峥摇了摇头,道:“如果死的是王弦,我去是应该的,可一个小辈,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妇人不以为意道:“面子,面子,什么时候都是面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妇人急忙道:“谁去都行,泽儿不能去。”
“王弦死了儿子,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现在的王府,我看,就是深潭虎穴,还有王猛那个一根筋,危险的很。”
这些大事,妇人不懂。
她只知道,王弦死了儿子,火气肯定不小。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一丝的伤害,别人的儿子,死就死了,她的,破点皮都不行。
妇人的担忧,李峥明白,都是瞎担心。
王府现在什么样,他能不知道,李泽再怎么混蛋,那也是亲儿子。
危险是没有,王弦不傻,不会允许发生,可落点李家的面子,应该会有。
王府那帮人,现在都是快要爆炸的炸药桶,一点就爆。
况且,李泽是小辈,这事他去,分量也不够。
李峥笑着道:“这事,泽儿去不着,让二弟去。”
“二弟?”
“对,他去,这分量也够了,却也不会太大。”
妇人犹豫了下,还是担忧道:“会不会有危险?”
“会。”
“那还让他去,坑弟没你这么坑的。”
李峥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死不了。”
“二弟练武的底子还在,捡起来也快,他本就比我有天赋在武道上,只不过他眼里只有银子,只有商铺,可不知,没有武力保护的银子,是不是自个的都难说。
我呐,老了,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瞎说什么呢!”妇人打断道。
李峥握着妇人的手,苦笑道:“我的身子我清楚,得准备了,泽儿在武道上,走不通,这份担子他担不起来,不担也挺好,没这么累。”
“咱家只能靠二弟了,底子在,天赋好,就借王家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没有入品武者的庇护,在这大西北,再多的银子都是一片空。”
妇人眼睛有些泛红,李峥早些年受过伤,很严重,留下来暗疾。
“那泽儿呢?”
李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边走边道:“他,再说吧,还是入不了道,就那样吧!”
就算不能练武,做做生意也行。
李泽是自己儿子,李卓是自己的亲弟弟。
家业,李峥还是希望可以给儿子,可这份家业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一家人的。
李泽不行,只能给李卓,
还是得打,今晚就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