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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炆伸手摸了摸剑柄,熟悉的纹络瞬间抚平了他味道百杂的心,但是···他真的不至于会蠢到相信月亮是方的。
沈季清突然笑了起来,一甩扇子颇有两分潇洒公子哥的模样看向安歌:“沈某的武功也算尚能见的了人,不知安歌介不介意多一个陪练喂招的?”
“来啊!”安歌嘚瑟的仰着脑袋,大伸着胳膊手心朝里飞快地哗啦了几下:“多多益善,本姑娘来着不惧的。”
“咳。”沈季清忍不住拿扇子敲了安歌的脑袋一下:“我如今算信了你的半月之说了!”
凌炆听见沈季清的话,哪里不清楚他的意思,无奈开口:“沈兄···”
“哎!”沈季清握着刷的一下合起的扇子左右晃了晃:“说来也巧,在下昨日也欠了安歌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桩事儿挂在心上折腾得我是吃也吃不下,谁也睡不着的,如今有机会还了可是再求之不得的事儿了,凌兄可不能自己解了这欠人人情的苦就不管兄弟了啊!况且,”沈季清笑呵呵地又甩起了扇子:“虽然如今咱们三个脚下踩的都是涂家的产业,但谁叫你我都欠了安歌的呢,自然都得听安歌的才是。”
“就是就是,你们都得听我的!”安歌得意挑眉,老头,你瞧见没,我一入江湖就收了两个小弟!还都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
凌炆看了看安歌,又看了看沈季清,反复两次低笑出声,古板严苛的脸一瞬间眉眼柔和的不可思议,宛如逢春破冰、嫩草破石的惊艳:“如此,便如此吧。”
“合该如此。”沈季清大摇着扇子:“若是此时能有三只琼若楼的鸭子,再烫上一壶月牙白···”
老师傅笑呵呵的起身:“沈四少稍候,鸭子月牙白马上就到。”说着就快步往外走,那动作,一点不像方才那般显老态,甚至嗓子亮到离得老远都能听的清清的‘去琼若楼买上二十只鸭子!’。
沈季清听到鸭子数无奈摇头,二十只,这是把他当黎守约那木头脑袋么!不过他也明白这只是老人家对于欢喜的表达方式、甚至于对自己的谢意罢了,倒是受的心安理得。
没事儿,不就是几只鸭子么?总比不停地谢来谢去强多了不是!
凌炆淡笑道:“实在是陈老之前对于我不太放心。”而如今,有了沈四少,还有出身白一门的安姑娘,在陈老眼里,最起码这回他能活着回来了。
三人便一起用了顿饭,二十只鸭子当然没有吃完,却也消灭了不少,剩下四只正好被四个小学徒一人一只给拎回家了。
当然,安歌也没有忘记自己今儿出来的这趟是干什么的,水晶杯被凌炆拎走了,而安歌此时怀里多了两千两银票。
不过,她总感觉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安歌。”沈季清把安歌送到了客栈门口,这小姑娘摇头晃脑了一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真是半分警戒之心都没有,不禁眉头紧蹙的问道:“你真的···”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我当然不是不信你,我是想说,你真的日后得好好管管你这张嘴。”沈季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不太强大。
“我会尽力旳。”安歌一脸诚恳地边应着边点了点脑袋,然后就大步往客栈里走,快踏入门内时突然停了下来,却没回头,只是开口道了一句:“只是,有些时候,谋事在人,而成事却在天。”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城门大开的瞬间,三人三马便一溜飞奔出了城。
“呸!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激起这么大的土害的爷爷···”还没骂完,就被一旁的男人捂住了嘴。
“你可管着点你的这张臭嘴吧!”那人一身土黄麻衣,黑瘦黑瘦的,听见马蹄声远了,才松开手往一旁的茶摊上一坐:“省得不知什么时候便一觉见了阎王,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你小子每月的饷银一发就被全你送去了那马尿摊子!”
“嘿,兄弟这不是睡迷糊了吗!”粗壮的汉子挠了挠头,然后舔着笑脸凑到麻衣黑瘦的男人身边:“弟弟给您倒茶,老哥您喝着,弟弟刚刚是真没看清,不知那三人有什么来头?”
黑瘦男子耷拉着眼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直到一碗见底,旁边的汉子又给满上了一碗,才开口道:“瞅见马屁股后头的印记了没!”
“那么大的土我哪能看得清啊!”粗壮汉子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仔细回想了半天才犹豫着开了口:“似乎是个带翅膀的?”
“还没全瞎!”黑瘦男人一口干了茶,把缺口的粗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就背着手往回走:“那是鹰!金线苍鹰,是江北涂家的标记,瞧打头那个的衣着年纪,九成便是那涂家的少东家凌炆!另一个穿着宝蓝苏绸衣裳,手里拿着扇子的,是江南沈家的四公子!”
只留浑身冒冷汗的男人两股战战软倒在原地。
···
三人轻装骑马,不过三日的功夫便到了复流山脚下的咸水镇。
这复流山本不是什么名山,却因为地处的位置特殊而被闻名。
因为这复流山南靠枯木崖,北接白桦林,往东不过半日脚程就能到论剑山庄,而往西,快马跑上四个时辰便能到秦阳,明明身处四个势力的范围之内,却又因为这四个势力的默契成了个‘四不管’地带。
安歌牵着马走进咸水镇的时候,下意识蹙了蹙眉。
若要问她对于咸水镇有什么影响?
那就只有一个字——乱。
咸水镇面积不大,但人是真不少,摆摊的因此也不少,瞧起来该是一副繁荣热闹景象的。
如果不是每个摊子都几乎‘瘸着腿’,哪怕‘没瘸腿’的几个一阵风吹过也发出木料摩擦的吱嘎声的话,如果几乎每张牌匾上都有大片的刀剑刻痕的话,她或许会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镇子。
夕阳下红灯笼已然亮起,描着沈字的红灯笼依旧高挂,就连那牌匾都是一路走来最完整的,不过上面依旧留着两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