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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傅年可不管自己的这一番言语让人有多无语,这是个随心随性惯了的,还偏偏好奇心也重,寻常时候看到点儿风吹草动都定要上前细细看个分明,更何况这被人传的有理有据的故事,自然想去好好探查一番。
更何况,他也是真的想要找座宅子的。
倒不是这人想要过个什么大隐隐于市的生活,只是那静风山里的狐狸洞虽好,且自己也已住了千年,很是习惯;但是,自己怀里的这个,却是不能将就了。
不单是因为他那夏凉冬也凉的狐狸洞小儿受不得,更主要的原因则是这小娃娃的哭声实在是威力太大了,简直是世外魔音,扰的他无法安心修炼也就罢了,更主要的是,扰民啊。
就今儿个一早上,她那洪亮而又极富穿透力的哭声就叫自己把千年下来积攒的好人缘全给付之一炬了。
狐狸洞周边住着不少与柳傅年一样以正统道法修炼的妖仙,大家相处时日少说也有近千年之久,彼此关系也都不错,除了妖龄最大的青柳有时不太合群以外,其他也都还相处不错。尤其是自己化得一副好皮相,所以在女妖精里最有人缘,在这漫长的岁月相处下来,彼此也都相安无事,用人类的话来讲,那就是邻里和睦。
可这份和睦最终还是败在了这个小娃娃的哭声里。
昨夜因是月圆之夜,整个静风山里除了柳傅年,基本都去夜聚修炼去了;一群山精野怪聚集在一起,有名的没命的,化形的没化形的,拉拉杂杂相聚一堂,玩儿的好不热闹,所以大家回去休息的就晚,小娃娃因为饿了想吃奶,起来闹腾柳傅年那会儿,周边的邻居们大多都还在梦中,却就被那一声一声无情的哭闹声给被迫吵醒了。
先是住的离他最近的兔子精,顶着一双通红的兔子眼来找他,声讨柳傅年如此扰民之举的不道德,并且表示自己的美容觉都被他打断了,以至于连累自己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其实,你睡了美容觉那双眼睛也是红的啊!!!
然后紧接着就以相同原因找来了一大堆;什么獐子、狗熊、猴子、蜘蛛……周边的那些个邻居都纷纷聚集到了他的洞门口,吵吵嚷嚷、门庭若市,但诉求却是一致的统一,求求柳傅年,让他怀里的那个小娃娃不要再哭了。
别看一群人声音大,但却没一个能帮上忙的。刚刚接手的柳傅年也才学会如何正确的抱小孩儿,其他的更是一点儿哄孩子的经验都没有;虽然算上那个兔子精是有几个母妖精在场,但你让她们如何吓哭小孩儿可能人人在行,这哄孩子……还是都靠边站吧。
索性还是最后施施然来看热闹的青柳出现,才帮大家解了燃眉之急,拿一小瓶清晨采集来的花露哄得了小家伙的笑颜。
正当柳傅年和群妖才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这只从来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死蛇妖又提出了个让柳傅年恨的牙痒痒的主意。
“小孩子爱闹腾,咱这儿也没个能哄的,我看你不如还是带她下山吧,大家都落个清净。毕竟是人,还是别跟妖精混一块儿了,对她对我们都好。”
“是啊是啊,这么个小娃娃,看起来就娇得很,可不能随便对待的,搞不好死了,我们可就罪过了。”第一个到来的兔子精首先应和了青柳的提议,随后一大堆精精怪怪纷纷附和,一致同意;并表示,既然柳傅年刚开始发了善心把这小女娃带了回来,那就要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优良传统,负责给人家一个安逸舒适的成长环境,同样,大家对这样的善举是理解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打扰到我原本的生活。
于是就这样,在众妖半是哄劝半是威胁的全力促成下,柳傅年被他们集体请出了静风山,不得不被迫到山脚下的平洛镇上暂寻居所,安心将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小拖油瓶抚养长大,争取能快点早日回到大家当中去。
这也才有了今日早晨发生的一幕。
燕姬是他在这镇子上相熟已久的老熟人了,彼此不能说是不了解,所以对于她说的话,柳傅年都还是信的,虽然大多时候,燕姬的规劝在这个不着调的狐狸身上往往起的都是反向作用罢了,这一点着实然人恼火。
所以看劝他不住,反而是引得那人好奇心大盛,燕姬也就住嘴了,只最后被缠着说出了那宅子如今管事的住处之后,就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眼见着中午的日头越来越大,來茶寮里喝茶的客人一个个都被这分外焦灼的阳光晒得汗流浃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咸涩的味道,混合着田间泥土的气息,熏蒸的人头晕脑胀,甚不爽利,为了以免待会儿骄阳更烈,柳傅年还是打算趁着现如今还有个清凉劲儿的时候快点去找那管事办正经事要紧。
柳傅年要卖的那别院在镇子紧东头的一处偏僻巷子里,要说周边原本零星也住着一些人家的,只是因那地方偏僻,来回交通采买不方便,所以原先住在哪里的人家,也都三三两两的搬走了;到如今,也只空余下一条幽深的长巷,两侧院落大多残破,嫌少再有人烟出没;唯依稀留着几乎,也大多是穷苦人家,毕竟,这地方是偏僻了点儿,但房子是真的便宜。而那座甚是宽敞华丽的别院,无疑是这巷子尽头最大的异类了。
粉墙黛瓦圈禁了院内缤纷景色,斑驳的朱门依稀还残留着往昔的落日余晖,不知名的藤蔓从墙里爬到了墙外,在墙头上开出一朵娇艳的紫色小花来,仿佛迫切的想要向来往的路人展示院内的无边春色,但那悄然无声的寂寥还是出卖了内里的清冷。它有这不同于周遭的富贵繁华,却同样遭受着与周围一般无二的悄寂凄清,还有这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妖气横生。
这里确实不干净,柳傅年站在门口凝望着那墙内的深深庭院。此处偏僻,周遭少有人气,且院内植被茂盛,绿树的枝丫因无人修剪而旁逸斜出,将原本就鲜少能照到院落里的阳光彻底遮挡了个严实,如此长年累月下来,院中阴气更盛,即便不曾出过横死之人化作冤魂索命,这分郁结凝滞的阴气也迟早会吧周边的一些个孤魂野鬼吸引过来;如今青天白日,正午阳气正盛,这院子看起来也就是清冷了些,但到了晚上,就不知又会是怎般群魔乱舞的景象了。
不过,这院子倒是确实不错,撇开如何华丽暂且不提,贵在精巧二字;院落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住进去却又绝对不会觉得逼仄,内里植被虽然杂乱,但看得出来栽种的方位大多错落有致有章法可循,料想用心打理一二,景色应是不错,最妙的是周遭安静,正好适合静修。
真是个生活修行两不误的好地方啊。
柳傅年在门外观望的甚是满意,虽然怀里的小娃娃因为出于小儿的敏感,对面前的的宅子甚是抵触,两只粉嫩的小手紧紧的攥成小拳头,抓着柳傅年的衣襟不撒手。在他抬脚打算走上那落满枯叶的石阶上时,一颗小脑袋也钻进了柳傅年的胸口,将自己彻底蜷成了个小虾米,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很显然,她这分外明显却又没什么威慑的抵触被人选择性的无视了。如此蜷缩着,就在即将把自己团成个粉团子塞进柳傅年怀里时,二人却也已经走到了那红漆斑驳的大门外。
抬手拍门,一阵沉闷的敲击声响起,回荡在寂静的巷子里,因为周遭的安静而反衬的甚是突兀,如此良久,门的另一面才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应答声:“是谁呀,谁在外面敲门呢。”
柳傅年回的客气:“是管家老爷吗?在下听闻此处的宅子要出卖,我是从外乡来的,正好缺个落脚的地方,可否请您开门详谈呢?”
听闻此言,门内短暂的寂静之后,随机传来了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其间似是还夹杂了一些竹竿杵地的声响,零零乱乱一通,那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响起:“你,你等着啊,我马上给你开门,你可别走啊。”这次却洪亮的多,也更显迫切了几分。
柳傅年听了只觉好笑:‘这是生怕自己跑了呀。’
他闲闲的站在门口,安抚一般的拍了怕怀中团着的粉团子,只是小家伙看起来并不买账,反而还将自己缩的更紧了,柳傅年也无法,只得将她搂的更靠上了些,小小声的哄着,毕竟这祖宗惹不得。
如此等待片刻,那扇紧闭的大门才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须发皆白的苍老面孔从门内探头探脑的悄悄闪出,却因为那门开的缝隙太小,视野上难免出现盲区,一时间竟没有瞄到柳傅年所站立的位置上,直到他自己慢悠悠的走到那老丈的身侧,轻轻唤了声:“老人家,我……”
谁知,他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门里的老人却早已被这突兀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甚是惊慌的大叫了起来。一时间,将柳傅年怀里本就瑟缩的孩子给结结实实的惊吓到了,小嘴一撇,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柳傅年无奈的看看怀中的孩子,再次笨拙的哄劝起来。那老人惊吓过后慢慢缓过神儿来,注视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衣模样俊朗的年轻公子,手忙脚乱的去哄着怀中哭闹不止的小儿,看起来甚是慌乱滑稽,一看就不像是个长期带孩子的老手,心下不由嘀咕:‘这可别是个人贩子吧。’
所幸这次小娃娃还算给柳傅年面子,他手忙脚乱的哄了片刻,竟也渐渐的止了哭声。就在他微松一口气,抬头与门内老人对视时,却发现了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甚是古怪,仿佛是在掂量自己会否是个坏人一般,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只能轻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道:“老管家,在下是来看宅子的,您不打算带个路吗?”
那老人答应了一声,缓缓开口道:“哦,是在下招待不周了,公子您请随我来吧。”
言罢,随即闪身将原本张开一条小缝的大门往左右打开,将人迎了进去,自己拄这根拐杖慢慢悠悠的与他并肩而行。一路上唠唠叨叨,将这前院、正堂、偏房、后院,挨个儿介绍了个遍,口口声声都是夸耀的赞美之词,生怕这好不容易上门的买卖跑了,言语不乏夸张之色,却又偏偏胸中无有点墨,这一通说下来,直让人听了想笑。
柳傅年抱着怀里的孩子,随着他在这在这宅子的里里外外晃荡了一圈儿,发现果如自己方才在外面时猜想的一样,房舍精巧,植被茂盛,除却阴郁之气更盛之外,其他无不满意,于是也不想在听那老人说什么拉拉杂杂的废话了,索性很爽快的交了银子,拿到房子地契之后,很客气的将老人请了出去,而那老人也生怕对方反悔似的,银货两讫之后,便健步如飞的跑了出去,丝毫看不出拄拐而行的步履蹒跚。
柳傅年无语的望着那背影片刻,然后转身,独霸了这所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