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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阁这种地方,梓归自出世以来从没有进过,但是顾阳君上的弟子众多,能去戒阁领罚的也有那么几个,梓归自是知道,戒阁的惩罚是有多重。
二十鞭,莫说二十鞭,普通的弟子最多也受得住五鞭。仙法护体对戒鞭无用,便是天生的异骨,在顾阳君上的座下弟子中也并不少见,可也少有人能挨住那么多下戒鞭。
只有犯大错者,才会被押入戒阁领罚。梓归是什么身份不必说,但也就是这层身份,无需押送,便自觉去领罚。
只只在汐月宫听闻公子入戒阁领罚二十鞭,差点没站稳原地昏过去。
公子到底救回来个什么人物,要君上下这么重的罚,就算一身仙骨修炼千年的公子,也不一定能完好回来,那戒鞭蚀骨,一鞭一鞭,都是打在魂魄上的啊。
这一晚,不管对于梓归,还是昭然,甚至只只,都是极其难熬的。
昭然虽然吃了回转丹,但是要让异法运行全身,加快痊愈速度,要受很大的痛苦。可不知为何,那道白衣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昭然会有那么一丝的安心。
这一夜,艰难的等到天明。昭然的重伤总算是好转了大半,他艰难的坐了起来,异法在周身运转一遍,巩固了回转丹的功效,便下床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昭然要赶回北漠,不知道小羽子能不能对抗魔军压境,那一仗昭然被人救下,可整个局,却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昭然心急,刚刚还正常运转的异法有些紊乱,胸中血气向上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昭然只能先盘坐下来,用异法再次巩固脉穴。
看来回北漠的事要暂时搁置一会儿。
只只已经困倦的靠在门边上睡了过去,应该是等了一晚上,昭然拿了一床被子,慢慢挪了过去,给只只盖上。
戒阁里,梓归受了十八鞭,还剩两鞭,神识已然有些模糊了,一身的白衣也被鞭子抽成了褴褛的破布,一道道血痕爬在他胸前,手臂,后背,没有一处是干净完整的。
执鞭的弟子拿鞭子的手都有些抖,除了不忍心,也因为每一鞭的力道要掌握好,轻了要重打,重了,他这命,恐怕要被顾阳君上拿了去。
梓归咬着牙一声不出。那弟子手僵在半空,这下一鞭,不知打还是不打。
昭然在汐月宫中摸索着路线,想着伤好了如何逃出去,偏偏这时路过一个偏门,本就一直没有找到汐月宫大门小门侧门的昭然,闪身就进了那道偏门。
门内是一个别院,院里只有一间屋子,四周并不透风,连扇窗子都没有,屋子侧面有一道门。
这汐月宫人本就不多,这屋子却传来一声声的鞭声,每一声抽打,昭然都能感觉到力道,心也跟着一颤。
这么重的刑。昭然沉了心,不敢动用鬼步,只好轻功一跃到屋顶,还好,虽然四周没有窗子,房顶是有几个口子透光的,昭然就一身破烂的黑衣在屋顶上从口子向里看。
“什么……人……”
那弟子刚下定决心要挥下这一鞭,却听公子气息极轻的一声,忙停了下来。
昭然皱了皱眉,屏息俯下身。这也能被发现,这人都被打成这样了。
要是逃了,也出不去,坐实了小贼的名声就更难逃了。
里面再没有人说话,那弟子出了门,并未瞧见什么异常,于是又把门关上。
“公子,要不这两鞭……我怕您都已经出现幻觉了,怕是撑不住这两鞭……”
“无……妨,若是放水……父君会怪罪下来……”
昭然听着这对话,终于抬眼看见了说话之人,看见那血衣之下的人,发髻早已凌乱,确是昨日刻在脑子里的身形。
那弟子的鞭子已然举了起来,房顶突然一声响动,弟子放下鞭子,打算出门,可刚一开门,一锋冰凉的利刃架在了他颈上。
昭然的声音冷的如那刀子。
“带我进去。”
“你可知道他是谁?!你敢对他……”
“带我进去,你是听不见么?”
那刀离弟子的颈部又近了一寸。
爷的救命恩人你们也敢动。昭然几乎是一脚踹开那扇门,一只手提起来那弟子甩在梓归的面前。
屋子里没什么光线,昭然背着光,梓归也无力看清来人。
“你是谁?”
昭然听的出来,这公子是吊着一口仙气加大了音量。
“你昨天救了我,现在呢,这个喜欢拿鞭子抽人的混蛋我来对付,我救你一次,我们互不相欠,明白?”
“不必,这是我该受的罚……你伤好了就且走吧……这里没你的事情……”
那个弟子也战战兢兢的在地上摸了半天拿回了之前的鞭子,再怎么说也是件仙器,保护自家公子应该还够用……吧。
“为什么罚你?”
昭然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边上。
那弟子看清昭然的侧脸,尤其是那张面具,火气徒然就上来了,全然不顾之前对昭然的恐惧,恨不得用手中的鞭子抽死这个人。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救了你啊,我们公子从小到大哪里进过戒阁,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凡人,犯得着被顾阳君上罚二十鞭吗?!你知道二十鞭怎么受下来的吗?我告诉你你个凡人,要是你来受这蚀骨鞭,你连两下你都受不住,哪里来的脸来问公子为何受罚,就是因为你!”
这一番话那弟子几乎是吼出来的,足见这汐月宫的人是多恨昭然,昭然也是被这一番骂吓了一跳。
说起来还真是可笑,战场上什么世面没见过,被一个小弟子骂了一番,人都有点傻了。
“住口,莫要再说了,”梓归忍住浑身的疼。“放他走罢,还有两鞭……快些打完……好向父君复命……”
昭然被这弟子骂了一通,却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原地盘坐。
那弟子看这架势,昭然是在防着公子这两鞭受下之后出什么意外,仙识散去,于是索性在原地护法,至少护住心脉和仙识。
算你有良心。
执鞭弟子手起鞭落,一道新鲜的血痕出现在梓归的身上,连着之前已经干掉的血迹和伤痕又裂开来。
最后一鞭。
梓归闷哼一声,两边束手的链子自然的松开来,那弟子上前一步正要扶住公子,却不及另一个身影闪过抢了先。
昭然看着怀中的人,用异法的灵力压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又稳定了他的仙识,这才松了口气。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把你家公子抬回去。”
那弟子方才僵在原地,这才上前同昭然一一并扶着梓归回了汐月宫正殿。
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却惊醒了只只,只只揉着眼睛看见公子一身的血迹,俨然成了个血人,猛然清醒了,眼睛一红,泪水又止不住的流,束手无措的像个小孩子。
“拿热水和药膏,还有那个什么昨日给我的回转丹也拿来。”
只只这才反应过来,忙端了热水拿了药膏,偏偏却没有回转丹。
昭然回头,先擦了淤血,正用药膏涂在伤口,却不见回转丹。
“不是叫你拿回转丹……”
“哪儿有那么多回转丹啊!就昨儿那一颗,还是顾阳君上给公子的,就一颗啊!”
只只又着了急,眼泪簌簌的落。
昭然闻言,手上抹药膏的动作僵了许久。
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前后后的药膏涂完,血也彻底止住了,可是仙识的损伤,不是一日就能好的。
“这可怎么办……过两日便是公子晋升的大典……”
这时候了还想什么大典。昭然扶额。
他的仙气还在四散,毫无规则。昭然只能用尽了异法的鬼灵,将仙气引导回他体内,并短暂的运转,好让其帮助他收束仙识。
这对刚刚受过重伤的昭然过于勉强,压不住胸中翻涌的血气,昭然不得不停下来,大口的黑血从唇边涌出。
来不及了,昭然马上擦掉唇边的血迹,再次调动鬼灵。
只只心惊胆战的看着昭然嘴角不停的溢出黑血,却还在调动灵力,嘴唇咬的发白,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出半个时辰,好在梓归仙力算深厚,在昭然的引导下,勉强护住了仙识,没有太大的损伤,这时,顾阳君上那也差人送来了回转丹,只只喂了公子吃下丹药,公子又昏睡了过去。
昭然已然站不住了,带着重伤此时力竭的身子,若不是那弟子扶着他,昭然早瘫在了地上。
梓归已经没什么危险,昭然也被安排在原来的屋子休息养伤。不能调用异法运转,昭然只能靠睡眠来减少自身损耗。
这一觉,睡了有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