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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鬼看着清欢的眼睛瞪着瞪着都瞪成斗鸡眼了,便也放过了这个有些傻的漂亮媳妇,“行行行,一会儿叫鬼奴来给你送好吃的。”
清欢点点头,有一种回到原来的感觉,打打闹闹,互相调戏,可沈鬼的下一句话又把清欢打回了现时,“叫官人。”
清欢顿时臊红了脸,“叫什么官人,快去招待那些客人,别在这里逗我了。”
“就要听,小心我……”说着沈鬼又上了床,把行动不便的清欢又给控制住了。
清欢怕把大人亲自做的衣服弄坏,只好屈服于沈鬼的淫威之下,悄咪咪地贴在沈鬼耳畔,“官人。”然后面朝沈鬼,“满意了?”这叫欲拒还迎,倒也不是刻意学习的伎俩,就是内心的真实写照。
“满意,我的小可爱。”沈鬼怎么可能满意,趁清欢不防备偷了一枚香吻,丢下清欢自己抱怨下流,径自离去。背对着清欢的身影显得高冷禁欲,却不知已经面容猥琐,巴不得现在就要芙蓉帐暖。
“恭喜三爷,贺喜三爷。”
“三爷可真有福气啊,取得如此美娇娘。”
“三爷早生贵子。”
餐堂门口,沈鬼正和沈巳收礼,一个接一个,但祝福语都大概是那么几句,说的沈鬼都有些烦躁,直到工部主事颉大人和他的亲戚来,还带着猛料,“见过三爷,恭贺新婚。”
沈鬼抱拳言谢,却偶然瞥见了颉大人后面紧紧跟着一位,“敢问颉大人身后这位?”
地方官听见在叫自己,连忙上前施礼,“见过三爷,小人是平安县的一个小官,不足挂齿。”
沈鬼一听这话中带抖,心里就有数了,“颉大人,想必是有事吧?”沈鬼那是谁,那可是阴阳先生,但凡陌生人上门求见,不是捉鬼就是破案,一般不出这两个,况且陌生人有事见他话里多多少少都要有些紧张,毕竟也不清楚沈鬼的为人。
颉苑微微笑了笑,一副你懂我的表情,“打扰三爷了,确实是有些小事,小官这亲戚任职的地界出了些邪门事,这不也是想给三爷找些乐子嘛。”
沈鬼摆摆手,表示不用那么多客套话,“得了吧,一会儿我去找你们,先进去落座吧。”
颉大人和地方官答应着,便进了餐堂。
沈鬼这下便占住了心眼,颉苑向来不是好打扰他的人,况且这次是替别人引荐,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太简单的案子,看来蜜月有地方玩了,还是个极限运动,倒亦是对了沈鬼和清欢的胃口。
待到接待完来的宾客,沈鬼就第一个去找颉大人了,在听完地方官的叙述后,沈鬼其实是有些嗅到其中的不寻常——一座桥下淹死四人,两个少女被割去脸皮,六个人长满毛发——三鬼同处,映照大乱,“古籍里写过的几个鬼,会有这种杀人方式,至于是什么鬼,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天机不可泄漏,可懂?”
地方官困惑地点点头,“那您准备?”心想不说就不说吧,只要您去就成,别介到时候把自己晾到一旁。
“过几天吧,我和夫人到底是刚刚大婚,”沈鬼随即问道,“你应该还不回去吧?”
“是,小人计划回老家待两天。”
沈鬼开始吩咐了,这就意味着这单我接了,“不要告诉百姓我是谁,有些事情不能表明身份,否则他们会有隐情不肯告诉我的。”
地方官像是得到圣旨一般,当场下跪磕头,感谢沈鬼的救命之恩,这下他就不用掉脑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什么的就算了,命比尊严重要。
然后沈鬼话锋一转,“颉大人,听说贵公子高升了?”
“不敢不敢,什么高升,就是做了胡大人的佐事罢了。”
这边的话风又回到了官场风格,客套连篇,互相吹捧。
这次客场除了沈**妇和沈巳,还出来三个重头人物——桃妖大人,志南先生,和鬼兵夫子,分别修妖、人、鬼三物的至高之道,已是成仙之人,向来少于面世,多于隐居山林,其中也就桃妖大人还算贴近人气,住在京师郊区的桃山,另两位已是不知踪迹,数百年未曾出现,如今现身沈鬼婚礼,不知是沈鬼多大的面子!这可比其他的排场要排场。
众人纷纷向三位仙祖施礼,有传闻甚至说见他们一眼可增十年寿命,虽是谣传,但也是对仙祖的敬意。
前面说过沈巳和沈鬼受教于桃妖,却未标明其余二位和沈家的关系,这里解释一番:先是沈巳拜桃妖、志南为师,修妖仙人术;后是沈未拜于志南、鬼兵,学习人术鬼事;最后是沈鬼求教桃妖、鬼兵,参悟妖鬼之道。至于三位仙祖,那也是极好的朋友。
沈鬼早已身在餐堂心在卧,繁琐的敬酒礼阻挠着沈鬼去倒腾清欢,熬啊熬,沈鬼终于在客人看来喝了极多的酒,不胜酒力,昏言昏语。
“胡大人,喝啊,继续喝,诶诶诶,谁拉我,把我放下,胡忠!来救我,我要接着喝……”沈鬼摇摇晃晃地举着已经空了的银酒杯,还在叫嚣要喝倒三军。
出了餐堂,沈鬼还在喊胡大人,昭大人,在众人看来是明天要断篇的状态。
等快到了卧房,鬼奴主事就放开了沈鬼,任其磕磕绊绊自己往卧房走。
“欢儿!官人我回来了,还不让我亲上几口解解酒!美人…”虎狼之词尽出其口,俨然一副醉汉状态,仿佛下一刻清欢不过来他就要暴怒。
“诶呀,三爷,你怎么喝成这样了,你酒量不是顶好的吗?”清欢连忙扶住沈鬼,“鬼奴也是的,也不扶着你…”清欢话音未落就知道沈鬼打的什么算盘了——沈鬼在装醉!
“美人儿,让爷亲一口。”眼看沈鬼就要上嘴,就被清欢捂了个正着。
“不许装醉,好好的,要不然今晚你就别想上床了。”清欢脱了鞋躺倒在床上,尽显妖娆媚态。
沈鬼这下更憋不住了,本来就等了一天,现在这妮子还如此诱惑,啧啧啧,引火烧身,这就不怪我沈三爷流氓了!
沈鬼一走,就得沈巳忙活了,左喝右喝,替沈鬼把他没敬酒的都给敬了。实在是没想到,他大名鼎鼎的沈仙人居然还得干这糟心事。
后面的事情过于繁琐就不再多做赘述。来到三天之后,也就是初九那天,已经过了先皇帝观庆帝的丧期两天,这两天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因为燕桉要登基了,沈巳现在也没想着要把他赶下台,毕竟也没什么理由,阴间鬼的说辞是不能作为证据的,即便自己知道燕桉弑君,也不能言语什么。
至于为什么皇帝丧期之时,沈家还能举办婚礼,也并不是沈家的权势多大,而是皇帝死在春节前后,按照燕国礼数,是不能国丧的,要和百姓一样自顾自家,因为很多百姓一年到头就盼着春节可以团聚娱乐,现在再因为一个和自己不怎么相干的人死了,连春节也不让过,百姓容易有不满,从而导致皇家的治理出问题。
初九是登基大典,典礼倒是顺利,就是事后新皇帝燕桉和臣子熟悉的时候,出了问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子施礼,只有沈巳可以坐着不去敬礼。
燕桉肯定不能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他还要靠卖惨来博得臣子的欢心,光是在先皇帝去世那天哭不行,现在也还得装的可怜,“众位大人平身,小王,额,孤,”错杂的自称用词显得自己因为父皇去世而对这帝位毫无兴趣,妙。
“孤近日来还沉浸在父皇离去的伤感之中,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大家还要多多担待,”贬低自己的能力,来让臣子觉得自己足够谦虚,这能变得讨喜,再次着重强调自己的悲痛,让众人看到自己的孝心,高。
“现在孤的年号未定,不知众位大人有尤其是仙人,有何建议?”虚心求问,再次点明重点——自己是一个可以听从建议的好皇帝,好。
“没事,大胆的说,众位大人多是孤的长辈,无妨。”最后一句升华重点,并带出自己的观点:长者为大。好一个教科书思维。
不过底下的臣子依旧默不作声,到底替皇帝起名字是越级的,乃是大不敬,若是把皇帝的自谦当作自己狂妄的资本,有一天狂妄会成为皇帝制裁你的资本。这些臣子倒是老油条老江湖了,不会连这个也想不明白。
燕桉见无人敢说,便也自知无趣,说道,“那这样吧,孤有一个想法:安伐,如何?安取自孤的称号,伐则是孤想要改革,让天下更加繁荣。”
众臣知道这种事自己不宜表决,便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沈巳来圆场,好让燕桉不那么尴尬,虽已是沈家未来可能的敌人,但前期也是要给足面子的,“陛下好抱负,我与众臣定好好辅佐陛下,争取早日实现燕国的又一繁盛。”客套话,这可是沈巳的拿手好活儿,看家本领。
燕桉当然冷场了一会儿,也是尴尬地笑笑,其实对沈巳为何圆他的场也不清楚,“仙人既然也赞同了,那就这么定了。”燕桉如此说罢,百官便放下心来,齐声称赞,一时间,朝堂沸沸扬扬,众人的赞声不绝于耳,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恨不得被燕桉听见自己在夸他。
其实上众臣大多早已麻木,谁是皇帝又如何,和自己何干,只要服务好这个当权者就行了,说不定他哪天心情好就把自己给升了,那些亲近仙人的,说白了也是觉得仙人的权力更加稳定,关系网更加复杂高贵,说不定哪天仙人一引荐,自己也就结识了贵胄。
之后各部的大臣挨个汇报各部的情况,听的燕桉甚至有些瞌睡,中途好几次差点打哈欠,被沈巳发现好几回。
等汇报完各回各家时,户部主事昭阚大人神神秘秘地走到沈巳一旁,“仙人,近期小臣安排在安王府附近的眼线发现,江湖谋士枫商最近进出过安王府,想着这安王可能与枫商达成合谋,特来跟仙人禀报。”
“枫商?听沈鬼提过,不过也不太了解,似乎很厉害,但未曾听过他的过往传闻啊?他的厉害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小臣也是不知,但小臣已经派出人去走访查问,想必过些时日就能知道了。”
昭阚与沈巳分别,回了府邸。昭阚和别人不一样,他是真寒窗苦读才有的今日主事位置,早在十几年前,他进京赶考,若不是沈巳搭救,他估计就要饿死在哪个没人的角落了,遂昭阚考中有幸留在京师,死心塌地地为沈巳鞍前马后,这是贵人啊,那碗粥,那碗饭,是他昭阚此生忘不掉的。
“父亲,您回来了。”昭阚的次子昭省在府门和父亲碰了个正着,满目欣喜之情不能掩盖。
昭阚瞥了一眼,就知道他有好事,但儿子不说,自己也不好戳破,万一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惊喜呐,“嗯,走吧,你母亲想必已经做好饭菜等我们回去了。”
“啊,是。”看起来昭省在编瞎话,都有些愣神。
母亲是不解风情的,看到儿子喜笑颜开,便问道,“有好事儿?笑这么开心。”
昭省一时间有些尴尬,连母亲都看出来,想着父亲刚刚应该就是装的了,“母亲,哪儿有这么明显?”
“先吃饭,一会儿再说,你也组织组织语言。”昭阚率先抄了起来筷子,“这排骨不错,要说我小时候,哪里有肉吃啊,连白面都没有。”
昭夫人抱怨道,“又开始了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听不腻,省儿也得听腻。”
“啧啧啧,忆苦思甜忆苦思甜,忆忆苦,这吃的才更甜。”
“那也不能回回我做排骨你都说一次吧,怎么没见做红烧肉的时候你有空说啊?”
“这不是红烧肉更好吃嘛。”
夫妻俩嘴上不停,直斗闷子,看的昭省在一旁也不禁觉得温馨,但话总要打开,况且昭省也是憋了一上午了,“父亲,母亲,儿子有事要说。”此言一出,夫妻二人便齐刷刷扭过头来,看着紧张兮兮的昭省。
“儿子在吏部做了令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