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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直面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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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多么令人肃然严峻的字眼,在这个年代,高考是寒门学子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也是富门子弟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就像古时的科举考试一样,无论是寒门还是高门的子弟都要寒窗苦读十年,只为一朝科考,寒门就是为了通过科考改变阶层命运,在士农工商的时代中,为自己为家族拼一个前程出来,而高门子弟呢,平常就是吃喝玩乐,挥霍无度,但又怕别人说是蒙祖宗荫庇,自身毫无建树,为了理直气壮的继续享受这份荣华富贵,就算是可世袭的侯门贵族子弟,也是要摩拳擦掌下场一搏的。那时的科考尚有许多弊端,做不到那么公平公正,而如今的高考已然是做到最大程度的公平公正了,学历并不代表一切,但是却是证明你过往学习努力是否全力最直接的体现方式。

    到了高三时,同学们之间最常聊的话题就是你的志愿是什么?你想考哪里?大家都热衷于打探彼此的向往之处,或参考,或较劲,相互讨论一番,最终还是觉得会被对方所说服,咦,他说的对呀,好像他想去的学校就是比我的好啊。讨论来讨论去,也渐渐没了什么主意,只能多想想,提分的多种方式,干脆把分数考得高一点再说吧,到时候,肯定父母也会有法子建议报考。临近6月越近,老师们就越紧张,比我们紧张,上课都开始声嘶力竭的让我们注意每个考点,不厌其烦得问我们听懂了吗?但凡放一天假,就布置十几张的卷子作为作业,美名其曰:“题海战术”。生命的前十八年都有人推着我们前行,有家人有老师有朋友,他们谆谆告诉我们不好好学习会怎样怎样,要让我们好好努力,不辜负他们的希望,不辜负我们自己的付出,但是真正自己主观上就想动起来好好学习,好好努力的人太少了,大部分还是像我一样,偶尔被父母老师朋友感动,一阵儿鸡汤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时候,就像火鸡,被动的接受填塞式的知识和技能,很少有机会接受引导式,启发式的教育模式。不说了,埋头于题海之中吧,老师总是为了我们好的。

    我们这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蓝天骄阳,空气干燥,偶尔才能落雨,但是每年的高考据说都会下雨,正因为雨少,我才喜欢下雨,诗文里常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所以,雨水大概是好象征,可以润物于无声,可以滋养生命,可以勾出人的思念与牵挂。临近6月,却也没有下雨的征兆,我们都开始离校回家复习了,老师说,学校已经把所有需要交给我们的知识都交完了,接下来就看我们自己的了,如果在家踏实看书,多做题,必然是能考得好。我父亲虽然不识字,但是考大学,他也是知道这个重要性的,供我读书这么多年,父亲就希望我能考上个好大学,让他扬眉吐气一番,所以,每天认真做好3餐给我,下班回家时,还要带回一块小小的金丝猴巧克力,因为他听别人说,吃巧克力可以让孩子学习更好,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他很神圣的执行,每天一块,盯着我吃完,然后很高兴地去忙乎了。我最近胖起来了,以前尖尖的下巴圆润了很多,一只手遮不过来我的大脸盘了,我的内心很平静,感觉不到什么高考的压力感和紧迫感,促使我想要考得好的动力来源于我想过上好日子的朴素愿望,我希望考上大学,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能让我吃饱饭,穿上新衣服,让我爸也能好好享受生活。我们两个住在这个黑暗逼仄的小平房里,没有上下水,电也是接的别人家里的电,每月无论用电多少,都要给那人20块,我估计这个钱都够他家所有的水电支出了,我们的生活用水都是去旁边公园的湖边,因为这是个人工湖,需要时不时的注水进去,我和爸爸就每次趁着他们注水的时候,一担一担的去挑水回来用,这种日子过了很久,我已经接近厌烦了。

    终于快到了,我期待很久的高考,终于盼到了,我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儿,从小到大,不给家里人添麻烦,出现麻烦的时候,还会想办法去解决,但是在学校,我一直很藏拙,一来发现学校比家里单纯简单,二来觉得没必要事事出头,还是应该把自己的事情都整理清楚,不管他们瓦上霜才是立身的关键。靠着聪明劲去学习,也事半功倍,但是不想太努力,总觉得中上等就知足,也不想付出更多的精力,所以,还是不能吃苦,在生活中,已经吃了苦,在学习上,就不想也吃苦,对自己的要求不高,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高考考2天,第一天便是数学和语文,第二天是理综和英语,我的弱项就是数学了,在考前一天,我只复习了数学,语文于我毫无难处,英语对我来说,也是胸有成竹,唯独这个数学,简直要了我的亲命,怎么学都费劲,什么排列组合,什么函数,我一听就头疼,今天还去看了考场,也准备了考试专用的文具,就看明后天的发挥了,反正我是不紧张的,已然是毫无退路,还怕过得更差吗?

    考试的两天里,果然在下雨,我答完试卷,听见窗外的淅淅沥沥,看着外面被雨水拍打的绿叶,心里想着的却是回家吃啥呢?两天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在成绩没下来的日子里,我终于可以美美的睡懒觉,随便看电视了,心里预估了分数,感觉二本应该没问题,幸亏我们这里录取分数很低,我在心里为我在这里出生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庆幸,看电视里各种外地学生因为没考好而跳楼自杀的新闻,真是胆战心惊,现在的小孩子心里素质也太差了吧,高考虽然重要,也不至于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蝼蚁都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肯定是父母给的压力太大了,逼得他们上弦上得都太紧了,一旦有点风吹草动,那根弦就被崩断了,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因为这样的家庭,所以没有任何人做得了我的主,我行事都是自己做主,自己给自己制定计划安排,不会有父母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我虽然没有很多物质上的东西,但我的精神却自由而随性,不受羁绊,愈发坚韧。无论考得好与不好,我都能够坦然面对,我相信我的父亲也是如此,无论好坏,他也始终视我为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