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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了肉香,姜丰才从抄书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女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姜丰赶紧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小姜媛正抱着一捆稻草,跟在奶奶身后往石板上摊。
“娘,怎么不叫我来?”姜丰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了要帮忙做家务,结果一回头老娘又把活都干了。
“我儿安心读书就是,这点活娘自己来就行。趁天气好,赶紧晒晒被子。”姜母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展开成柔和的弧度。
姜丰走上前接过女儿手中的稻草,一边往地上铺,一边说:“屋顶到处漏雨也该修一修了,不然到了夏天,狂风暴雨的更糟糕,还有这院子,都铺上青石板才好。”
“请乡亲们来修屋顶,就是不给工钱,也要安排一顿饭,桌上要有大肉菜的。现在哪有这个余钱?再者现在农忙时候,也难请人。“说起屋顶,姜母也是唉声叹气。
“那就等过些时候吧,我抄书挣点银子再说。”
姜母高兴地应了一声,心想还是多接些针线活回来做,没有绣活,低工钱的缝补也做。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把儿子要挣钱的事当真。
原主早就把信用预支完了!
中午吃的是青菜瘦肉粥和红薯。一大锅粥,青菜多米粒少,肉只有零星几点,但姜媛已经很满足了,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姜母自己盛了粥水,却把肉都挑给儿子吃。
姜丰看得难过,赶紧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给母亲和女儿,又盛出一大碗留给熊楚楚。
“这是做什么?”姜母看到那碗里的肉,不高兴了。
“娘,一家人总不好吃两样
饭。“姜丰不明白,姜母明明对儿子和德可亲,对孙女也还过得去,怎么就非得针对儿媳妇呢?
姜母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想对她好,也等她生出儿子来再说!”
如今这世道,女人难为,没生出儿子来,在婆家就站不住脚跟、没有地位。
“楚楚都饿得皮包骨了,哪里还有血气孕育孩子?你想,她进门第二年就生了媛媛,这么多年都没开怀,难道不是饿的?”姜丰知道老娘重视孙子,只好从这个角度开解:“总得给她吃好一点,才能给您生出大胖孙子来!”
“也罢了!”姜母听儿子说得似乎有理,也想到儿媳妇这些年的气色比刚嫁过来时差远了,心里莫名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地说:“娘难道是刻薄的人?你爹在的时候,左邻右舍谁不说娘大方,实在是穷的。你是要读书的,读书是费脑子的事,不吃好点怎么行?家里只有这么些好吃的,总得先可着你。”
“我知道娘心疼我,难道我不心疼娘?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娘几个的,娘要保重身体,将来还有大福气呢。”姜丰不说妻子,只提母亲。
果然,姜母听得儿子那么孝顺,也顾不上那碗肉粥了,只管擦着眼泪,连连说:“好!好!我儿有志气,娘只等着你孝敬了!”
到了下午,熊楚楚终于带着五百文钱回来,姜母清点了,一文不差,才收进柜子里。
“怎么只接到这点活计?”看到熊楚楚只拿回了几块绢子,姜母眉头紧皱。
“就这些了。”熊楚楚声音没什么起伏。
姜母叹了口气,铺上活计本来就少,能接多少算多少吧。
熊楚楚沉默地走进厨房,城开锅盖,只见锅里有几个红薯,罕见的竟然还有一碗肉粥!这可奇了,除了逢年过节的,她哪里还有肉吃?
姜媛悄悄溜进厨房,凑在母亲耳边,将中午爹爹和奶奶的话学了一遍。
熊楚楚怔住了,这可真是太阳哪西边出来了。
那个人落了一次水,竟然变好了?早知道,该早些想办法把他弄进水里……
熊楚楚吃饭午饭收拾好碗筷,就拿着小箩筐坐在廊下绣花,小缓媛也端了个小板凳在一旁坐着,歪着小脑袋看着娘亲,小模样既认真又可爱。
屋里光线不大好,姜丰索性搬了张小桌子到院子里抄书。
天光正好,可要抄多点。
古时抄书有严格的要求。
书名、正文,末尾的抄写人姓名、时间、目的都有固定的格式。
抄书非常辛苦,因此一部薄薄的书抄几天、几月是常有的事。
但是听着纺车的“吱呀”声,姜丰不知为何,如有神助般下笔如飞,且很少浪费笔墨。不仅写得快,就是字迹也比平常要俊秀了几分。
难道自己解锁了抄书的隐
超技能不成?看着一张张纸,要丰不禁又诧异又得意,不由得轻笑出声,抬头一看,却见隔楚楚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仿佛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开关,又仿佛春花吹落了,两人都同时低下了头。
熊楚楚脸上微红,心里摇摆不定,又对自己说,且不要心软,看他今后怎样,谁知是不是装模作样呢?
要知道从前的姜丰也有发愤图强过,结果都是三分钟热度,过后更加不堪。
姜丰也怔住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窜到脚底,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前世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的他,还从未谈过恋爱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带着一丝微妙的暧昧。
到了晚间,姜丰看到睁着眼坐在床沿的娘子,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这穿越过来,最尴尬的就是面对原主的妻子了,怎么做都不对啊!
昨晚熊楚楚睡着了还好,今夜却是醒着?该怎么办呢?
姜丰跟手蹑脚地爬到里侧躺好,僵硬着身体偷偷往外瞟,内心天人挣扎。
姜丰僵硬的躺了一个晚上。
熊楚楚转了个身,轻轻说:“睡吧,病才刚好呢。”
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大概是很累了吧..……姜丰无可奈何,只能抱着被子侧向里边,委委屈屈地睡了。
明天!从明天开始一定要锻炼身体、让妻子知道他身体好得很!
天空只有一丝蒙蒙亮的时候,姜丰就醒了,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跳。
小心翼翼的起身,想要绕过外侧熊楚楚下床。此时一般都是妻子睡外侧、丈夫睡里侧,半夜妻子要服侍丈夫起夜,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但是熊楚楚还是醒了,发丝凌乱、睡眼朦胧地说:“要起夜吗?我给你拿尿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