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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画图

作者:看戏法的兔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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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衣铺帘子后,内室。

    苏白站在桌子面前,拿着画好的花样图尴尬地笑了笑——说是花样图,倒不如说是一条条歪七扭八的毛毛虫。

    只见掌柜的面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他一手拉过苏白往门口走去,边走边喊:“走走走,哪来的骗子!”

    苏白欲哭无泪,被半拉半推搡着来到门口,双手扒住门框,顾不得街上投来的异样眼神,可怜兮兮道:“掌柜大哥,我……”

    “你什么你,走走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李掌柜,让他进来。”

    暗哑的声音陡然响起,李掌柜闭上嘴巴,双眼含愤地看着面前这个个子矮矮的白面小生蹦蹦跳跳地进了内室。

    帘子被掀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儿探了进来,“范兄……”苏白走进来,暗暗搓了搓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说实话,小弟自幼家境贫寒,一日学堂都没有去过,但便是拿不得毛笔,脑子里的东西却是做不得假的。”

    范恪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少了几分病态,不经意间往她衣服上撇了一眼。

    苏白抬袖擦拭着眼角,“这件衣服还是小弟为撑门面,用尽全部身家才买下的……”

    “苏兄放心,范某看中的并非身世地位,为兄与你有缘,也相信你绝非那种坑蒙拐骗之人……苏兄家中可有绣好的花样?”

    苏白闻言,眼睛一亮。

    “不知铺中可有绣娘?”

    苏白站在桌前感慨连连,这位绣娘的手艺属实高超,仅凭她的描述就能绣的如此栩栩如生,只见这件白色襦裙交领右侧侧用银色针线绣了几朵小巧的如意云,左侧则是用红色丝线绣上一朵小小的莲花,短衣的袖口处和长裙的裙边均绣以黑色细边,配上相称的红色的宽边,只是裙角处额外用银色丝线沿着一圈绣了许多藤蔓,用线细丝如发,针脚平整。苏白第一次看到刺绣过程,不禁啧啧称奇,转过头看到范恪主仆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微黑的脸上透出一抹红色,走近道:“这绣花虽简单,搭配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小人刚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话语间,范恪也朝这边走了过来,朝着苏白深深一拜,苏白忙上前扶他起身,道:“范兄这是做什么,莫要折煞小弟了!”

    李掌柜看了眼范恪,得到他的默许后向苏白解释道:“不瞒苏公子,小店之前生意一直还算可以,但是自从城南开了家彩衣阁,大家就都跑去那里买衣服了,近来生意实在惨淡。我们少东家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虚弱,最近更是咳的厉害,小人看在眼里也是担心不已,却一直想不到什么办法,唉,就这段时间,小人也是生了好多白发。”

    “彩衣阁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啊,为何大家都跑去那里买衣服?”苏白疑惑道。

    “咳咳……只因那彩衣阁的东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听闻和京师的左卫统领王指挥使有一些关系,大家一来是为美人,二来是为了在京师的贵人面前多露露脸,盼着能有一天被指挥使身边的人看中,也好去京师讨个一官半职的。”范恪捂嘴咳了两声,皱眉道。

    额,关系户啊!苏白感慨,从古至今,关系户都是最强硬的劲敌啊!

    正走着神,手上一沉,苏白低头看去——我滴个乖乖,手上被放了一绽白花花的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是为兄的诚意,希望苏兄能在我们店里研究更多的绣花图样,至于收益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范恪双手握住苏白,眼神切切。被握着的这双手柔若无骨,手感丝滑,明显不是双男子的手,可情绪激动中的范恪却没注意那么多。

    苏白闻言眼睛亮了又亮,难掩心中的小激动,“范兄放心,我定能帮助店里的生意起死回生!”

    范恪主仆二人对望一眼,舒了口气。

    翌日一早,范恪便派了三名绣娘在成衣铺门口等候苏白,其中一位是昨日已经见过苏白的陈娘,经过陈娘的描述,其他两位绣娘已是暗含激动,期待着苏白的到来。

    半刻后,苏白一手拿折扇,一手掩面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昨天回到客栈之后,苏白仔细想了一下现在面临的两大问题,一来是仅凭绣花独特并不能保证吸引来足够多的客人,二来是有些图案只用嘴吧描述是远远不够的,没有设计图的设计是没有灵魂的。毛笔的问题倒也好说,找些木炭来就可以解决,实在不行便把木头刻成笔的形状,蘸着墨水来画也可以,但是设计方面的问题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般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下半夜,所以今早起床后哈欠连连,一点形象都顾不得了,不过好歹让她想到了解决办法——汉服。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见识过从古至今各个朝代的服饰图,但是毫无疑问汉服才是最有魅力的,所以她打算将汉服的元素融入本朝服饰中,眼下只需去找作画工具就可以开工了!

    从客栈出发沿街走到成衣铺,苏白很悲伤地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到卖木炭的货郎,那么就只好选择第二种方案了。于是一大早,范恪就让李掌柜去找了个木工回来,眼见着木工按照苏白的要求做了几个细细长长,一侧尖尖宛若箭矢的木棍。若说范恪刚开始不明白这木棍的用途,那么当他看到苏白把宣纸铺开,用那木棍的尖头一侧蘸匀墨水时便明白了——看来这位苏公子不是不会用笔,只是不会用毛笔啊!只是不知他师承何方,用的笔竟然这般奇怪?

    接下来的几天,苏白便整日埋在书案前,画了近百张设计图,最终敲定了最为满意的十套女装和十套男装,这几套衣服要作为展示品放在店里吸引客人,所以必须要慎重选择;而三位绣娘便负责用最快的时间将衣服赶制出来,范恪和李掌柜自然也不闲着,又是递水又是掌灯。五天后,六双熊猫眼站在衣服成品面前,李掌柜双手颤抖,轻轻抚摸过衣服,喃喃道:“有救了,我们的店有救了……”

    范恪也是目露感激望着苏白,“苏兄,这几日辛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别熬坏了身子到头来向我一样落的一身病……”范恪也是目露感激望着苏白,然后回头看向三位绣娘,“也辛苦三位这五日的日夜操劳,我马上让李掌柜去给各位拿银子!”

    李掌柜拖着微胖的身子一路小跑去了仓库,片刻后便拿着几枚碎银回来分发给了三位绣娘,三位绣娘拿着碎银喜滋滋地道过谢便各自回了家。

    苏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倒在了床上,这几日真的是累坏了。就看明天反响如何了……苏白迷迷糊糊的想着,片刻后便呼吸均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