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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x?中莫?南高?12.2
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在了“7”,黔猛地一下,睁开眼惊醒,发现自己正侧着枕在青袁的腿上。
青袁的腿极其纤细且柔嫩,唯恐连少年头颅的重量都会承受不住。
黔转正了头,准备看向青袁,却发现对方好像也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那目光中充满了温润,只是有些不对劲的,这温柔之中又好像夹杂着一丝伤心难过。
黔很快就读懂了青袁的想法,安慰地说道;“没事的,那个世界一定存在的。如果有机会,没准还可以回来呢。而且,我早已经做好了拥抱死亡的准备了。所以,你逃出去后,还是尽快地忘记我吧。”
接着,黔又将双眼移向了时钟,诧异道:“已经7点20了?”
遂立刻爬了起来,着急地对青袁道:“你得快点准备一下了,恐怕,要没时间了。”
青袁听闻,似是觉得有趣,但又笑不出来。“你忘了吗?之前,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修改了系统时间,居然会被你自己调的时间给骗到。”
黔这才想起。或许,实在是太累的缘故吧,一小时左右的睡眠,对于一个从未熬过夜的人来说,根本称不上补充。
混沌,不安,踌躇,决意。“抱歉,我现在脑子还有点混乱,我先出去洗个脸,休整一下。”然后,黔便走了出去,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在关上青袁房门之前,黔还不忘回头对她说道;“那我们就先说好了,7点50开始做准备,8点钟准时逃离。不过,话说回来了,在这监狱中,你应该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吧。”
回到房间中,黔又对此,反复想了几遍。自然而然地吗,便意识到计划本身还是有诸多疏漏。
如果,所有钟表显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话,那么,如何才能在那个时间点,使所有人不注意到时间呢?
而且,如果要这么做的话,就必须得偷走监狱里其他的人50分钟的时间。
倘若一开始时间调少些就好了,黔不禁想到。
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进行补救了。倒不如,果断些,搞点骚动出来了,将众人引到出口的另外一边。
可是,这好像也太难了啊。加之,黔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没有什么灵感涌现出来。于是,他也仅能无奈叹息了。
转念又想,其实,骚动本身也不是不好。
反正,只要青袁能出去就好了,其他人就当顺便救的。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这监狱里面还有很多杀人敛财的恶徒,这样的人,放出去,真的好吗?
想到这,黔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心里近乎于癫狂与狰狞,表面上却如止水。
才没有什么好或不好,这世界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由我自己的选择决定的,我有充分的理由做与不做。
只是此时,黔还没有意识到,他所想的这一切,依靠的也完全只是他个人的想法。
任何行为的产生,多多少少都有思维的作用,在某种想法堆积到达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某种行为。行为本身,就是想法的产物,而对于行为,无限地去附加思考,本身就是一种很不明智的行为。
黔暗自想到:我不过是为自己活,为自己活就对了呀!行为本身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行为反作用于自身,产生了何种想法。或者,干脆点,自己究竟是站在什么角度去思考某个行为。对啊,在思想的领域,人是可以永远不会失败的。这也是我加入圣教的最主要原因吧。我渴求光明!渴求这世间的至理。
如果事情是在混乱之中展开的话,那么提前知道事情的走向,就是比其他人多出的优势。所以,现在必须要告诉青袁该如何更好的行动了。
黔继续思考着,一定要让青袁获救。
只有她获救了,自己的行为才是有价值的,当行为目的与行为的结果相符合时,这才是实现价值的最佳途径!黔仿佛着了魔似的,不断思考着。
思绪随着脚步,胡乱地走动着,时而像木槌捶打关节,时而像暴雨珠子乱溅在地。黔急匆匆地跑起来,又回到青袁的房门前。
青袁看到有点匆忙的黔,问道:“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10分钟啊。”
“那个......情况有变,逃离的时候可能会有混乱。所以,我们必须等大多数人都知道监狱系统提前开放之后才可以出去。到时候,要注意的是,不能太晚走,也不能太早走,太晚走就走不掉了。接下来几分钟,我会劝说几个人让他们提前尝试。”
说完话后,黔摊开了右手,手中攥着灰白色的细砂。
“这是?”青袁似有不解。
“这是荧粉,从时钟里捣弄出来的。我会将这些粉末,涂抹在其中一些人的身上,监狱防护系统的主要攻击方式,为极具感知性的激光,会优先识别更加光亮的荧粉。”
说着的同时,黔还把玩似地揉搓着指间的荧粉。
“到时候,你只需要注意射线源和涂了荧粉的犯人之间的连线,避免这些线就可以逃离了。至于这种荧粉,虽然,在屋里昏暗的环境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甬道强光的照射下就会异常明显。”黔异常激动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青袁很惊讶;“那你这样,不就算是间接杀人了吗?”
忽然之间,青袁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年陌生了很多,或许,打从一开始,自己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算是吧。”黔爽快地承认道,“不过,这些人本来要迎接的只有死亡,最多可以多活两周。算了,我还是去找今天就要受刑的犯人吧,这样的话,不仅不会剥夺更多的时间,而且也好煽动些。这么算的话,不过是把他们的死亡时间提前一个时辰而已。”
此时的黔,又变得冷静了很多。但是,这种仅在死寂之上的冷静竟恐怖得令人窒息。仿佛在他的眼中,夺取别人时间,根本不算罪恶。而且,这种抽象至极的事情,于他而言,不仅不困难,甚至还如反掌般容易。
接着,黔看到青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后,只好补充道:“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啊。这硕大的牢笼中,我只要你一个活着出去,为此,做什么都有足够意义了。”
“嗯。”少女虽然有些迟疑,可计划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任由少年驱使了。
临走前,黔嘱咐道:“你就在房间待着,哪里也不要去,我全部弄好之后会来接你的。”生怕少女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出什么差池。
出了青袁的房门,黔驻留了一会。他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挑选出,那些是在今天受刑的犯人们。以他自身犯人的身份,根本掌握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如果现在回去用指示器调查,时间就会不够,再怎么熟悉相关知识,也没办法在这个节骨眼利用上。
既然复杂的办法,没有实施的机会,那就只能采取最简单的了——观察。
可是什么样的特征,才算是生命就快要被终结的样子。
想着的同时,他已然走到了一号大厅。
偌大的空间里,也不过坐了六七个人。有的在相互交谈,而有的则是眺望玻璃窗外,凝神思索,还有一两个人在旋转座椅上暗自皱眉。
仅凭借此,真的很难得到准确的判断。毕竟,这些人都给黔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那就只能从正在交谈的人下手了,从对话的内容应该能多推测出一些东西。
于是,黔走到一对交流者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假装是看风景,实则是偷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此时,正值其中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说话。
“真郁闷,之前是干侦探这行,被城南的一个女人雇佣去调查她丈夫的是否出轨,结果确实如那女人猜测,她的丈夫确实在外与他人有奸情,只是不小心在调查过程中,被女人丈夫给发现了。那男人说什么也要我删掉他婚外情的证据。这证据可是我连续跟踪了5天才取到的,怎么可能说给就给,于是,我纠结了半天,就准备乘机勒索一下那男人。可是,他还没听完我的话,就彻底暴怒,想要置我于死地。”
旁边另一个子弹头的男子说道:“被勒索真的是一件特别掉价的事,特别还是被自己妻子雇的人勒索,或许一些性格软弱的人会屈服。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会情绪下降到极点吧,你这次算是碰到了比较极端的人了。那,后来呢?”
“那男人二话不说,走上前来,就往我的脸上打了一拳。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抬起脚想踢我。好家伙,不得不说,那人的力气也是大。三两下的拳**互,我瞬间就落入下风了。甚至,我还隐约间有预感,继续缠留在那,整个人就回不去了。”
“然后呢!然后呢!”子弹头男子催促到,似是在听着什么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
“顿时,我就心生惧意了。便伺机后退,然后撒腿就跑。可是,谁知那厮,不仅力气大,就连追人也是拿手。我还没跑起来,就被他再次擒到,一顿暴锤。最后,我都快被他打懵了,感觉死亡离自己很近。”
“继续继续!”子弹头男子听得津津有味。
“于是,我准备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挣开。结果,这一躲,那男人瞬间就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害怕,觉得如果不把握好这次机会,马上再等他爬起来,我就真的完了。所以,我立刻抄起旁边的铁铲,往他后脑重敲了一下。”
“然后,他被你打晕了?”子弹头男子,试着融入情境。
“不止呢!当即,连片刻喘息都没,他就失去意识了,头颅也碎了一小部分,鲜血就这样一直流。甚至,我都有一种幻觉,竟看到他的大脑了。”
“别说了,有点瘆人。”子弹头男子咽了咽口水,带着一脸难看的表情说道。
“所以,我真的很冤啊,我不杀他,我肯定就死定了啊。最后,我也知道自己难逃追捕了。”矮胖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接着,又追问子弹头男子道:“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